選秀大會如期開始。

太監努力抬高自己的嗓子喊道:“把你們昨日秀的,畫的都可以拿出來,剩下要表演舞蹈的站這邊。”

很快,一眾秀女整齊有序的分開。

鄧琴涵左顧右盼,見大家已然站好隊,心一橫往最左邊的一隊站去。

鄧琴涵猜想這位皇帝應該對女人不感興趣,這麼多的美女,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隨意的掃了一兩副繪畫,手指一點,就完成任務似的準備轉身回去。

幸好一旁的太監冒死提醒,皇上這才注意到還有最後一批跳舞的秀女正乾巴巴的等著他呢。

祁珩用力掐掐眉心,他本無意選妃,即便是選,也只是傳宗接代罷了。

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墨白,低頭勸告:“若是皇妃娘娘在,她也希望陛下能好生過下去。”

只要一提到祁皎月,祁珩就能稍微清醒一點,神色也不會那麼頹喪。

祁珩:“就讓那波跳舞的開始吧。”

太監聞此,深吸一口氣吐出,然後用更尖的公鴨嗓道:“工部尚書鄧氏之女鄧寒谷,請起。”

底下一片鴉雀無聲,太監清嗓子,再重複了一遍。

還是沒有反應,待到第五遍時,終於有人期期艾艾的從眾走出。

鄧琴涵如喪考妣的低頭走出。

實在太倒黴了,萬萬想不到那個死太監隨機點名,第一個點的就是她。

可她什麼都不會啊!

鄧琴涵提著膽子來到高臺中央,太監貼心的問道:“需要伴奏嗎?”

“不了。”鄧琴涵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選唱歌。”

太監正要發作,丫的選唱歌來這一隊作甚?可又想此女是尚書大人府上的,不好得罪,只能耐著性子提醒她回到原來的隊伍。

祁珩蹙眉見一位容貌清秀的丫頭正雙耳赤紅的囁嚅著說些什麼。

墨白解釋道:“鄧家的小女,站錯了位置,李公公讓她重新回去,不過似乎不太願意。”

鄧琴涵被那位太監逼急了,終於說了實話:“我不能回去!唱歌的秀女太多了,我肯定不如他們!所以一定會被比下去的!”

祁珩彷彿聽了個稀奇,便道:“那就先讓她來。”

得了命令後,鄧琴涵作好了好幾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緊張。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家都沒等到鄧琴涵的歌聲,頓時四下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不會是她啥都不會吧?”

“我看估計是,可我不是聽說鄧小姐是一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嗎?”

“不會是見到陛下,慫了吧?”

“對呀,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有些害怕陛下,總感覺……”說到這裡,秀女自知言過,便噤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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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琴涵用自己僅限的腦細胞左思右想,都找不到自己曾經學過的歌曲。

她原本準備的是一首《枉凝眉》,誰知道被太監的嗓門一嚇,頓時把詞都忘了。

墨白抬手:“下一位。”

完了!鄧琴涵一瞬間刷的白了。

“我,我……”鄧琴涵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說話都結巴起來。

祁珩陰沉著臉,起身道:“今天就到這裡。”

鄧琴涵慌了,她覺得自己是所以穿越者裡最沒有用的一個。

皇上一走,太監也將剩下的秀女遣散。

鄧琴涵心灰意冷的垂頭跟著眾女走出。

就在這時有人踱步搶先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

鄧琴涵淚眼朦朧的轉身一看,見到的是一位著碧綠衣裳的女子,她與其他的官家女子比起來,從頭至尾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

此女對說道:“你是不是想留下來。”

鄧琴涵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害怕對方不懷好意,所以不置可否的站立在原處。

“刑部侍郎左氏之女。”左夏看得出她在防備自己,“我沒別的意思,我想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我的作品被陛下選中了,可我不想留在這裡。”

鄧琴涵眨眨眼,預感到她接下來她說什麼。

果然,這位模樣乾淨清秀的女子又道:“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身份。”

鄧琴涵心想:瘋了!放才皇上已經見過她的模樣,換個名字又不是換張皮相!一旦被發現,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鄧琴涵不想理她,果斷拒絕。

可左夏力大無比,拉著她不讓她走。

鄧琴涵壓低聲音警告:“欺君是重罪,你想死嗎?”

“你們兩位還在嘰嘰咕咕什麼呢!”李公公的聲音再次出現,“還不快走。”

鄧琴涵聞此如蒙特赦,正要奮力扒開左夏拉著自己手臂的手。

左夏無法,只得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是誰,二十一世紀,聽說了嗎?”

鄧琴涵腦子轟的一聲。

左夏:“看你反應就是了,那我們現在就是同類,我有辦法讓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交換身份,怎麼樣?”

鄧琴涵已經無法思考,任著對方拉著自己走出殿外。

“這裡我們不方便說,走!我帶你竹林。”左夏遊刃有餘的帶著她避開所有的禁軍和太監宮女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鄧琴涵被震暈的大腦終於有了反應,她退開幾步與她保持距離說道:“你到底是誰?”

“這個可得保密。”左夏聳肩道,“我會易容術,咋們把衣服對換,我可以把你變成我的樣子。”

“等等!可你是怎麼發現我不是來自此處。”

“你的微表情動作,從昨日你說話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你明顯和周圍格格不入,可是一個出生名門的小姐絕不會表現得和你一樣的鄉巴佬。”

這句實誠話讓鄧琴涵無言以對。

左夏:“最重要的是,我見你方才唱歌的口型就知道你唱的是什麼,哪有古代人唱現代歌的。”

鄧琴涵扶額努力讓自己快速思考,權衡利弊。

然而左夏不給她思考的時間,語速飛快:“我見你很想留下來,我猜是因為你在府中過得不夠好,對吧?”

一語命中!

鄧琴涵突然覺得對方雖然和自己是同類,可是她卻要可怕得多。

對方只憑藉還沒有唱出口的歌就能認出她的身份,鄧琴涵目前敢肯定,左根本就不簡單,何況她不相信對方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

“你若不同意,我也亦可找其他秀女。”左夏曉之以理,“雖然被發現的風險大,但是這位陛下五年來未曾娶妻,多少秀女夢寐以求的想要與陛下睡上一晚,而若你拒絕我,你就會重新回到鄧府。”

左夏見她神色鬆動,繼而又道:“我也是府中出來的,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所以你回到鄧府未必會過得比在宮中的好。”

鄧琴涵沒什麼社會經驗,左夏這三言兩語瞬間把她的防範擊潰,點頭同意。

就這樣,兩人一拍即合。

左夏的易容術非常高超,那雙手彷彿是有魔法一樣,三下五除二就把鄧琴涵變了一個模子。

左夏:“行了,記住你的臉不要碰水。”

鄧琴涵聞此,不假思索道:“妃子們都是卯時起戌時息,這兩個時間點是必須要洗臉的。”

“你先聽我說完。”左夏安撫道,“碰水也沒事,我剛剛說的是針對也會易容的人而言,你這張皮相一旦觸水,平常人看不出什麼區別,但是會出現短暫的細微色差,大家臉上都是塗脂抹粉,所以你只需要防著兩個人就行。”

鄧琴涵問道:“誰?”

左夏豎起一根纖細的手指放在嘴邊,眉眼一彎,像極了星空裡的半月牙,她輕聲道:“聽說過戰無不勝的大將軍顧小四沒有,小心她的夫人。”

“除此之外,你不需要防著任何人。”鄧琴涵放下手指說道。

此時,硃紅瓦牆的大殿外,一陣沉悶的雷神轟至,緊接著數道閃電劈下。

這天說變就變,宮人們步伐加快,唯恐雨下大,匆匆往屋簷下走去。

墨白將窗欞用木棒支起,豆大的雨滴隨風飄入屋內。

淡而纏的禪香被風雨沖刷,帶來了一股自然的清冽。

墨白半眯著眼看想前方的上百名沒有選中的秀女正在禁軍護送著出宮,眼尖的瞧見最後排的一位秀女似乎腳有些跛。

他奇怪的唉了一聲,說道:“陛下,這批秀女當中可有一位是武將出生的?”

祁珩目不斜視的繼續看書,邊道:“兵部侍郎的千金王氏幼舞刀弄劍,怎麼了?”

“難怪,屬下瞧見有位秀女似乎是右腳受傷了,走路一輕一重,但是在尋常人看起來,她不過是走路速度稍慢而已。”墨白看著秀女們消失在視線外,“功夫不低。”

祁珩翻看下一頁,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墨白見他不答,暗自嘆氣。

五年了,自從皇妃死後,陛下永遠都是這副了無生趣的模樣。

除了朝中天下事,無論墨白在他面前說什麼,他都一概不理。

忽而,遠方傳來一陣嘈切雜亂爭吵之音。

墨白:“屬下這就出去看看。”

墨白迅速來到吵鬧聲音的源頭,發現就是放才那批從他眼前走過的秀女們鬧出來的。

太監堆著假笑解釋道:“這位叫鄧琴涵的秀女放才和同伴起了口角,這點小事奴才能處置好,怎麼勞煩墨大人親自來呢。”

原來,方才走在最後一位跛腳的秀女真是已經成功易容出宮的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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