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皎月醒來的時候,四下一片漆黑,分不清到底是白天還是夜晚。

“你醒了。”孫雲悠然自得的說道。

祁皎月四肢不能動彈,應該是內力散還沒有完全消退的結果。

孫雲見她不吭聲,也不為難,哼著小曲背靠著她,也不知在忙活寫什麼。

“我哥呢?”祁皎月劈頭蓋臉的還是這一句。

“找什麼急嘛!”孫雲一下就怒了,把手中的絲帕一甩。

祁皎月覺得他有病,不能和瘋子計較。

這時,孫雲卻把房間的燭火點著了,祁皎月接著微弱的光看著他半明半昏暗的臉,心中不斷的盤算,應該怎麼套出他的話。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孫雲掐斷了他最後一絲幻想,狡猾得像只狐狸,“想怎麼從我這裡得到關於你哥哥一星半點的訊息,是嗎?”

“……”祁皎月頓了頓,心知這瘋子好像一提到她哥,就會失控,只得岔開話題,“你不要太自戀了,我什麼都沒說,搞得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

孫雲低聲呵呵的笑了起來,待自己笑得差不多的時候,終於把另外一盞燈捻點亮,這下屋中明亮了大半,祁皎月的臉也開始清晰起來。

“嘖,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易容成什麼鬼樣子了。”孫雲相當的嫌棄,“太醜了。”

說著,他的鹹豬手開始眷戀似的撫摸著她的臉,忽而好像觸控到什麼機關一樣,雙眼精光閃過,得意的一把扯過。

祁皎月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她的人皮面具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撕開,雖然有過準備,可人皮面具為了不輕易被人發現,經過特殊的手法煉製而成,所以若想要一口氣撕下來,那是相當的困難。

可這個孫雲居然直接把整塊麵皮都原封不動的撕扯下來,一絲一毫都沒有被損壞。

祁皎月顧不上驚訝,低垂下眼瞼,沉默片刻,仔細回想曾經救他的場景,她自認為不夠聰明,但還不至於不能分辨瘋子和正常人的區別,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心只想復仇的卻深受重傷的江湖俠客,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人怎麼會是今天這個行為喜怒無常的瘋子。

祁皎月琢磨好一會,把心底的閃過的各種損詞全部壓下,免得又說錯什麼。

孫雲:“你為什麼不說話!”

他焦躁的來回踱步,大力的抬手揮開一盞燈,又一腳踢向一旁的房梁。

“說話!”孫雲藉著僅能視物的光線,一拳打向祁皎月的側旁。

拳頭離祁皎月的臉只有不到半寸,耳邊還能回想風擦過的聲音。

祁皎月從頭至尾都沒有躲閃的意思,這讓孫雲更加的惱羞成怒。

他收回拳頭,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大吼大叫:“你為什麼不躲!求我啊!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快!”

祁皎月被他掐得滿臉通紅,眉頭依舊是平展的,嘴角恰到好處的抿成一條筆直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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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就像一個無喜無悲毫無生命的布偶。

孫雲一瞬間將手放開了,頹廢的坐到地上,神色和聲音都是近乎溫柔而又妥協:“來,笑一個。”

祁皎月從頭至尾都在冷眼旁觀,兩片蒼白無色的薄唇開口道:“你的獨角戲唱夠了沒有。”

“沒有!”孫雲的爆喝出來的口水噴了對方一臉,隨後又愛惜的用袖口擦擦她的臉龐,不斷的說著對不起。

現在,祁皎月基本可以斷定,此人對她確實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她不管怎麼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招惹了孫雲。

孫雲約莫是大起大落的宣洩夠了,此刻終於恢復了正常人的穩重。

兩人都不說話,約莫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祁皎月估摸著對方已經冷靜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認真的說道:“我們可以聊聊。”

孫雲:“聊什麼?”

“你現在做這一切的目的。”祁皎月斟酌著說道。

“哦。”孫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我打算娶你過門。”孫雲不甚滿意的看著她平靜疏離的老樣子,“高興嗎?”

“我已經別人的妻子了。”祁皎月看著他抽搐的臉頰,“其次,我從未喜歡過你。”

孫雲如遭重擊,不可置信的搖晃著頭,口中喃喃道:“不,我知道你是中意我的。”

祁皎月嘆口氣,感情的事強求不得,她對待這類,從來不肯馬虎,所以無論什麼情況,都不可能給他一點希望,尤其是眼前這個人,誰知道他又會做些什麼奇葩事來。

“老實說,你我只見過一面。”祁皎月逼視著孫雲閃躲的眼,“而且,倘若我兩從那以後再無見面的機會,我恐怕是記不得有你這樣的人,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孫雲:“懂了,所以我這次設計抓你,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靠!祁皎月一片草泥馬從眼前飛過。

祁皎月順著對方的思路接著說道:“可那又如何呢?”

“嗯?”孫雲反問,“你如此機靈,為何不大膽猜一猜。”

“不對,我來幫你說吧。”孫雲自顧自道,“我會把你關起來,得不到你心也沒關係,起碼你現在就在我的身旁,從今往後,你也只能是我的。”

有病,既然和瘋子講道理不成,如今喪失了主動權,只能用強橫的態度與對方劃分界限。

孫雲看得出來,祁皎月絕美的容顏下,對他的厭惡感,儘管對方什麼也沒說,可肢體語言卻是騙不了人的。

祁皎月有優美的天鵝頸,連那側頭的弧度在孫雲眼裡,看起來都那麼為止傾倒。

可他一想到,昨日在爭花大會前,她朝著身旁的人仰頭微微一笑的那個場景,那一刻,日月都為之失色。

孫雲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可又想成為他。

因為,好像只有那個人,才值得這樣的女子展露笑顏。

妒忌使人發瘋迷失自我,孫雲用力的扳過祁皎月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就這麼冷血無情嗎?”

祁皎月越來越不懂他這說話的邏輯,前一秒還在演悲苦的痴情人,這一刻又成了蠻橫無理的惡魔。

孫雲見她鐵了心還是不說話,手上的力道不斷壓打,恨不得此時此刻將她抽皮剖腹,看看她的心到底是怎麼做的!為何不肯多看他一眼!

孫雲:“你再不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夫君的頭給砍下來。”

祁皎月終於斜眼看向了他。

孫雲臉上盡是得意,如同終於獲得大人允許買糖的興奮一樣。

“你不敢的。”祁皎月漠然又篤定的說道。

孫雲把斜飛入鬢的眉毛高高的挑起,彷彿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他拿出一傳菩提心做的手鍊,看著祁皎月終於變化的臉色,笑得愈發猖狂:“怎麼樣,你說我敢不敢。”

對方拿的是祁珩慣常戴在左手上的菩提鏈,因為是自己做的,所以祁皎月一眼都能分辨出對方到底有沒有在誆騙她。

好半天,祁皎月終於做出妥協:“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麼樣?”

孫雲:“做我的女人。”

“除了這個呢?”

“那就做本爺的小妾。”孫雲認真的考慮後又道,“雖然我已經有了一位妻子,但是你放心,這並不會妨礙我對你的寵愛。”

祁皎月友情提醒他:“我有夫君。”

“所以呀!”孫雲激動的手舞足蹈,“你既然已經不是處子,為何還想做正!這不合規矩!”

“……”祁皎月驚訝極了,她這個受過現代思想教育的過人,無論如何都認同不了這種奇葩觀點,忽而腦中靈光一閃,切換了戰術,“不行,你若想我誠心誠意的嫁給你,那我就必須做正室。”

這下,孫雲猶豫了。

“呵,說什麼喜歡我,其實也不過如此。”祁皎月有意刺激他。

孫雲一咬牙:“成!你若真心,我這就去休了高茜千。”

原來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名叫高茜千,祁皎月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如此輕易的套出他的資訊。

為今之計,也只能假意奉承,穩住這個孫雲,然後再另想辦法套出祁珩的下落。

孫雲一口氣點亮屋中所有的燈盞,敞亮的光線讓他不自覺的眯起了雙眼。

孫雲不由自主的感嘆:“你果真是個尤物。”

祁皎月忍不住罵人,心說:你媽。

不知道是不是她此刻心中的怨氣太過於濃重,孫雲忽察覺不對,問道:“你方才想傷我?”

呸!傷這個字說得太輕,若是她的袖中絲還在,早就活生生的割斷她的舌頭了。

祁皎月乾巴巴的解釋:“你莫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被害什麼症?”孫雲沒聽明白最後幾個字的意思。

祁皎月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把方才的話重複一遍後,想到古代人不懂這個詞彙,又解釋說道:“就是沒事找事的意思。”

祁皎月見對方似懂非懂的樣子,也不再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說道:“這繩子把我勒得太緊了,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孫雲神色鬆動片刻,倏爾一凜,謹慎的看著她。

他為了這次能夠成功的逮住祁皎月,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從她是楚家庶女成為義莊莊主,又搖身一變成了大祁集萬千寵愛的貴公主,最後成了皇帝的王妃。

期間發生的種種,他都竭盡所能的去調查過,祁皎月為人狡猾,和她兄長一般,最擅長偽裝。

祁皎月現在的妥協沒準就是她的將計就計,鬼知道後面有什麼損招在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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