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遇刺
“住手！我倒要看看誰敢動她！”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也許是因為這鏗鏘有力的低沉聲線惹人好奇，又或許是因為這只是一個出乎意料的不小心漸入湖中的一顆石頭，雖然不大但迴盪出的波浪已足夠使人再多看一眼。
晴若不免也落了俗，一同望了去。
“周南？”晴若在這一瞬間，大腦是空白的。
他不是在京城嗎？不是應該暗中幫助陛下嗎？他來這裡做什麼？因為暗影閣又出了新的任務嗎？一連串的問題還沒從她腦中排出個先後順序，另一則問題便立刻不厚道的插隊搶了先——他是因為自己嗎？
這個問題實在是腦殘至極，呸！人家憑什麼要是為了你，你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周南不是楚良，晴若也不是三小姐那樣的偏執狂，所以不能從哪個角度，他都不會是為了自己而來。
否則，那還真的是見鬼了，或者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冒牌貨。
周南從一干閒雜人等中走出，不見其有真的慍怒，眉梢間似乎還有隱藏的譏誚。
她就知道！
這傢伙怎麼可能是因為自己來應天府的呢？萬幸！如何蠢到家的問題沒有問出口，否則她真真是要無地自容了。
周南：“為當什麼事？敢情就是一幫仗勢欺人的狗，以多欺少的只能左挑右選的看中一位小姑娘，唉，我這不想見義勇為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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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什麼人？”
“你這小子罵誰呢？瞧你說話不像是本地人，你一個外來怕是吃飽了撐！你有膽子再罵一遍！”
“喲！你沒瞧見他這寒酸樣嗎，打腫臉還想充胖子，瞧你這身上也沒二兩肉，咋滴！還想挑戰我不成？”
不得不說，祁北辰曾經為了不讓自己的終極秘密洩露出去，隨便找了條連吠的不知道的狗在這裡帶壞整個應天府的歪風邪氣。
以至於這塊地方嚴重疏於管理，聚民坑蒙拐騙的這種事居然還能發生到自己身上，晴若曾經有三小姐那樣的鬼魅護著，別說是人，就算真的來了魑魅妖魔，還真就得禮讓三分。
周圍人尖酸刻薄得十分挑釁，擺明了就要鬧事，周南算是看出來了，讓這些群眾主持公道是不可能的，但是禍害人家小姑娘倒是幾把好手。
周南：“這位兄臺看起來尤為的不太服氣，要不來單挑？”
“好大的口氣！”被周南幸運挑中的深一位膀大腰圓的殺豬匠，當然他還兼職過衙門打板子的活，可謂是技多不壓身，沒辦法應天府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又沒人管，就有些居心不良的人企圖想學藩王造反，畢竟這裡可是個源遠流長的發源地，不缺揭竿而起的起義軍，啊不，他們連起義軍都算不上，三兩下就會被朝廷派下來的總督收拾得屁滾尿流。
當然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位藩王造反的遠大理想的影響，這兒的人沒事就能起秧架子，看起來就是跳樑小醜，可也十分礙眼，一鍋湯裡的老鼠屎一樣。
所以衙門位置不知怎麼也就突然空缺起來，沒辦法，和平年代在衙門某官差也勉強算是個肥肉，可現在已經不算是和平，但也絕不是戰亂，要真有那麼一天，這些老百姓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有空閒的時間去賣什麼金銀首飾這類的東西。
這不，周南還沒有開口，那位商販直接搶道：“我看這位哥想必不瞭解情況，我就勸你不要再英雄救美了。”
周南上下打量說話的人一眼就，心想：原來明白著就是坑我們這些外地，他們人多勢眾真打起來，晴若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想到這裡，楚良把手中的摺扇一合，連個眼神否沒再捨得給他：“我是在和你說話嗎？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商販：“……”
過分了唉！
周南：“要打就打，少廢話一起上吧。”
鑑於此人太過於囂張跋扈，到還真有三四個不長眼的大漢真的磨拳霍霍，不知死活的上前沒有章法的拳腳準備相加大人。
街角混混鬥毆基本都是大同小異，哪一方人多哪一方的力氣大，誰就贏。
大家一看周南就知道，這又是不知從哪一家走出來的窮書生或者窮秀才，這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準備，一股腦的向前湊就行了。
周南向後靈敏的一退，正巧避過了一位大漢迎面來的一拳。
晴若驚呼：“小心你後面！”
周南彷彿早有準備，腰間微微一弓，又不知用了什麼招式，在晴若還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兩名大漢就已經摔倒在地。
看那樣子，似乎是腿折了。
而後面準備用出力氣的向前象徵性的打幾下出出氣，一位胖子的手伸在半空，又硬生生的縮了回來。
“周南，行了！”晴若不想把這件事情鬧的太大，否則傳出去這不是給暗影閣丟臉嗎？何況她是三小姐的丫鬟，三小姐如今被全城暗中通緝，若被有心人知道，反而給她添了累贅。
“周大哥！你幹嘛！住手！”晴若驚呼道。
周南始料未及的用了一招大浪淘沙，那胖子騰空而起然後重重落下。
周南根本就不聽晴若在說些什麼，發了狠直接利用為完的招式去攻擊一位方才正常踟躇猶豫的男子。
晴若一瞬間被閃瞎了眼，道：“後面！”
利刀沒入肉體聲音迴盪在晴若的耳邊，雙眼都是星星在那裡打轉，耳膜鼓譟。
刀光劍影間，誰都沒有看清人群中居然有帶刀猝不及防的向周南的方向刺過來。
那人顯然是會些功夫的，若不是晴若一直七上八下的盯著周圍，眼神亂掃的時候正好被陽光反射。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晴若看著刺入腰間的劍，呆呆的，那表情似乎還看不太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周南反應極快，雙頰繃出了惡煞的凌厲，來不及調整自己的招式，當即便飛過去扼住沒來及逃跑的行兇者的咽喉。
“殺人了！”
“跑！大家快跑！”
一時間，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再也不敢停留，拿出吃奶的力氣飛鳥做撒，那摔斷了三根肋骨的胖子依然還能頑強的爬起來，一雙又短又出的腿跑得比誰都快。
“找死！”周南冷笑，手上加大力度，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
大哥！晴若瞪大了雙眼，劇烈的疼痛導致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心想：留活口！這人剛帶刀在大街上低調過市，然後又非常小人的趁其不備的偷襲，明擺著就是衝著我們來的，你得留個活口呀！
可惜她這一點心聲，周南是沒有聽到的。
那被周南高高掐住脖子舉起來的那位偷襲者個子很矮，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如蛇一樣靈敏，沒骨頭似的。
那人嘗試著掙扎扭動，想要從對方的手中扭動出來，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暗影閣的二把手雖擅長使用暗器，他周身居然也是帶毒的。
周南的指甲被毒液侵泡過，雖然並不長，就好像剛長出來沒多少一樣，可就那麼一點多出來的指甲，見了血一樣的可以要人命。
偷襲者的嘴唇發黑，脖子翻飛出來的血管和肉是烏青色，“唔！你……我詛咒你！”
“詛咒？”周南皮笑肉不笑，聚然加大了力度，“說來聽聽？”
偷襲者突然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向條瀕臨死亡的魚，從已經扭曲得不辨五官的表情來看，此人正遭受著千刀萬剮般的痛。
最後如蛇一樣偷襲者停止了最後的掙扎，不動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晴若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快死了，所以那殺她的人在死前那一瞬間的表情被她無限的放慢放大，又醜陋又可鄙。
晴若的腦子被他給激了一下，她不想變成偷襲者死前的猥瑣樣子，就算是死，那也得死得體面一點。
晴若求生意志大爆發，可心頭急，腹部已經是失血過多，誰知她又一口氣沒提上來，口中又是嘔出泡沫似的鮮血，雖然不多但很濃稠。
她此刻看不清周南的表情是什麼樣子，不過要是自己死前看到的是一副醜陋粗俗又可憎的面孔，那恐怕是投胎都投得不安心。
周南把已經死絕的偷襲者重重的扔到地上，倏的瞬移到了晴若眼前，他把晴若小心的半抬起來，腰間的血止不住的汩汩流出。
周南點了幾個止血的穴道，那萬年不變的正經臉終於慌了。
晴若想：值了，沒想到像周南這種無情無義，嘴邊沒溜的人居然也有這種時候，看著真是讓人高興。
“你！”晴若牢牢抓住他的衣角，強撐著最後一絲神智，附在他耳邊張口哈氣。
周南：“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去找大夫。”
晴若莫名的想起自己的姐姐晴明死的時候，其實那時她還小，但對死亡的感知無比強烈，如今切身體會了一把，才知道姐姐她其實是多麼貪戀生。
太難了，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