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皎月:“什麼時候跑的。”

“前日晚上。”

楚皎月突然想起來,昨日下午有人監視她的事,很可能來者的真正意圖就是想要尋找楚離月的。

“你發現她逃跑後怎麼做的。”

王仁義大著舌頭:“派人……搜查,在,肯定還在我府中。”

楚皎月接著問:“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那丫頭被我索了琵琶骨,翻牆都困難不可能跑出去。”

“那你找到了嗎?”楚皎月舉手示意顧小四不要衝動。

“沒。”

楚皎月轉頭:“顧小四,我可能知道她在哪,你這裡看著,我去找他。”

說完,她也不理會顧小四還有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當初她那派人看守的後房查過,沒有任何捆綁或者有人逃跑的跡象,那麼……人一定還在那裡,她之前有對楚離月說過,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裡!

楚皎月不敢逗留,直奔大院的後房,一掌震開木門,藉著遠處的光亮,將那一角堆滿潮溼的木柴還有煤球的地方推開,露出了一小截手臂。

她呼吸一滯,趕緊把一旁的雜物趴拉開,露出了灰頭土臉渾身是血的楚離月。

楚皎月小心翼翼的將她陀在背上,縱身一躍,消失在這混亂的府中,她回頭看去的時候,火光還在,這一場大火來勢洶洶,經過大半晚上都還沒有減弱的跡象,能燒成這樣不是晴天霹靂打雷天災就是人為。

楚皎月沒有留戀,徑直離去。

“人還活著,放心。”楚皎月落地後將後背的人放下,“你先幫我找小二重新開間上房,隔音一定要好。”

顧小四離去後,楚皎月先用銀針為她簡單的扎了幾處穴道止疼,隨後待顧小四回來她就把死屍一樣的王仁義帶走到四樓。

她醫術連個蹩腳大夫都不如,和楚良在一起的時候,馬馬虎虎的學了幾下,從不認為自己將來也有用到的一天。

所以她在扎王仁義的時候是相當的隨意,扎錯了直接重新來過,結果不小心查到了某處不知名的穴道,王仁義就被活生生的疼醒了。

楚皎月懶得再扎,用腳揣他就嫌把自己弄疼。

“醒了?”楚皎月雙手環胸,“那就不要裝死,省得我再費力氣。”

“還裝?我哥哥教育我女孩子不要動武,要溫柔……我怎麼看著你,就是溫柔不起來。”

她一邊說一邊將白布裹著的銀針盡數攤開,期出一根最粗最長的一根來那在眼前打量:“我看大人這細皮嫩肉的,肯定是沒吃過什麼苦,不如現在就來試試。”

王仁義半睜開眼睛:“你……”

“我?”楚皎月高高把一邊眉毛的尾端挑起,這是她發怒的前兆,“怎麼?來試試?”

“你是楚皎月!”王仁義終於恍然大悟,“是陛下……”

楚皎月替他往下說:“是陛下最喜歡的女人,然後就在方才,你還在打那個女人的主意,原本陛下就有心殺你,不過只是礙於那個秘密才沒有下手,如今我已經把材房藏的那東西找著了,你覺得你還能活?”

王仁義的眼睛徹底睜圓了,掙扎著站起身:“什麼!不可能,哈哈……不可能的。”

楚皎月見他如此自信的樣子,微微蹙眉:“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那我現在就給你說個明白,那血書上的第一句話是不是奉賢帝三五年。”

“夠了!”王仁義用粗胖的手指著她的鼻子,“我不信,既然你知道真相,你不幫著你親哥對付今上,反倒是倒打一耙。”

什麼?楚皎月心臟猛的一縮。

那封血書講的是幾十年前奉賢帝設暗衛本意是仿人,那時的國師曾經預言他的子孫不出二代將要遭受滅頂之災,所以設暗衛起初的目的只有一條,那就是模仿皇室子弟的行為聲音以及說話的方式,一生只模仿一人,不僅如此暗衛的容貌待而立之年便做刮骨易容之術,這樣就算是親孃也根本分辨不出到底誰是誰。

奉賢帝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哪天真出了事,由這群暗衛頂著。

他把暗衛打造成沒有感情只效忠帝王提線木偶,可他忘了,暗衛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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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料之外又在清理之中,有人起了歹心,妄圖就這樣把祁氏取而代之。

之後卻被某個禁軍發現,冒死覲見了皇帝,結果奉賢帝自負一身,從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便把那位禁軍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算是警告。然而這件事還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去,當時的一位督察院芳大人起了疑心,懷疑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便著手暗中調查。

這位奉賢千算萬算,沒料到正是因為他的如此舉動反而加速了皇室的滅亡。

芳大人查到最後才發現,原來的那位奉賢帝早就被暗衛取而代之,他料定自己活不了,便留血書一封託付給自己的好友藏起來,那位好友也算是情深義重,收到那封血書後先是找信得過的人藏起來,而自己則是冒險潛入皇宮,把真正的存留下來的皇室血脈大皇子救下來。

“你看起來好像很吃驚?”王仁義被她的反應也不小的一驚,“我懂了,原來你還不知道你哥其實什麼都知道,怪不得你,難怪。”

楚皎月手臂突然抽筋,僵硬得無法動彈。

這封血書一分為二,楚皎月只看了上而未知下。

而下是整件事的後續。

只可惜,大皇子成日不學無術,被救後先是在救命恩人那裡大哭大鬧一晚後,幡然醒悟——不當皇子,安心做他的祁隆回。

逛窯子,賭錢,欺善鬥惡也是樣樣不落,似乎認為自己找到了解脫解放了天性。

這人嘛,有時候不低調行事,總是會惹人注意的,很快那位假的奉賢帝不久察覺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很快就找上門,那位大皇子剛剛開始的瀟灑人生還沒正式起個開端就已經落幕,連帶著是那位好友的一家十口人全部施於車裂之刑,無一人苟活。

或許是天不亡祁家,那大皇子在不學無術的同時,看上了一位青樓名妓,他死後不久,那位名妓意外有了孩子。

青樓是斷不會留他人血脈,畢竟這女人是靠男人吃飯,懷孕怎麼能行。

而那位女人正是北原老族長口中的嫣兒。

多麼的諷刺。

楚皎月雖沒看到下半,但也只也能猜出一二,如果祁北辰不是皇室的血脈,那麼根據皇宮裡那位已經死去的皇帝的做法以及曾經楚府對楚良傳出來的風言風語,她大致知道楚良很可能是那位愛逛子的大皇子留下來的僅有的一脈。

只是按這樣的推斷,那麼她與楚良之間有六歲之差,無論如何她們也不會有真正的血緣關係。

而王仁義所說,那她到底又是誰,當初祁家一脈被暗衛血洗替換得差不多了,僅有的知情人也已經死得乾乾淨淨。

楚皎月鼻子發酸:“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呵,想知道?”王仁義來了精神,“求我啊?或者你好吃好喝的把我供起來,沒準哪天我心情高興就告訴你了。”

楚皎月慘白的臉有一絲戾氣閃過。

“不說話?小美人你也不想想,這皇上是什麼人?你和你哥才是真正的皇子和公主,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呢?楚公子如今一個人在皇宮孤軍奮戰,你這做妹妹的未免太讓人寒心了吧……”

“住口!”楚皎月暴喝,她用銀真狠狠的扎進他的啞穴,憤然離去。

顧小四待的房間被楚皎月一掌推開,帶出一股強風。

楚離月依舊在床上昏迷不醒。

“怎麼樣了?”

顧小四搖搖頭。

楚皎月:“隔壁的那位王縣令,幫我殺了他。”

“小姐,他是應天府的也是那位陛下……”顧小四雖然自己恨不得將王仁義抽皮剝筋,但也不能不考慮到他背後的勢力。

楚皎月焦燥的打斷:“我說殺了就殺了,做乾淨點!”

“是!小姐。”

楚皎月覺不能留這種後患,哪怕那王仁義什麼也沒說,剩下的她自己也能查,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她也要跳。

楚皎月心浮氣躁的坐在床沿,拉過楚皎月纖細的手腕為她把脈。

“脈象平穩,你醒了?”楚皎月問道。

楚離月掙開眼轉過頭不去看她,只道:“抱歉。”

“和我道歉有什麼用,你先起身。”楚皎月抓緊她的手腕。

楚離月感覺到一股源源不斷的熱流往身上翻湧,並不難受,這好像春日裡第一抹陽光那樣溫柔。

“靜心!不要走神!”楚皎月低聲提醒,“這是暗影閣相傳的內力,我給你一部分。”

免得以後出事都要她來救。

楚離月:“多謝。”

楚皎月咻的甩開她的手,“就這點,剩下的你養好身體我明日再繼續。”

楚離月更加的愧疚了,“三妹,對不起。”

“我都說了,不需要!煩不煩。”楚皎月語氣加重,帶著不安的憤怒。

楚離月:“我……”

她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還是楚皎月率先開口。

“你之前不願睜眼,是因為有顧小四在?”楚皎月見她點頭,有些不解,“為什麼?”

“不知道。”楚離月雙手掩面,“我這個樣子……他現在太好了。”

楚皎月懂了,不是自卑就是不知如何面對。

“對了。”楚離月突然想起來,她被關在柴房掙脫後,無意發現一封血書,“我的褙子呢?”

楚皎月把她被血染紅的褙衣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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