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周南的小心臟經不起這麼折騰,“還跑?”

她這人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次,簡直是個逃跑專業戶啊!周南哭著臉,這倒黴事怎麼就讓他攤上了呢?

其實晴若反倒認為沒什麼不對,多闖闖不僅能看這海納百川,還能增長一些奇聞軼事。

周南打算挖這個丫頭的牆角,可人精對上油嘴滑舌,幾番回合下來,他才發現,對方那是銅牆鐵壁,一杵子挖下去,反而震傷了自己。

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周南明嘲暗諷道:“走?你們怎麼不動腦子想想,就憑你們兩個女子?哼,萬一路途遇到劫色的強盜誰來護你們……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假設你們的易容能成功瞞過那些摳腳大漢,吃食住行呢?我警告你們,別指望我還能給你們幾個錢,當然你也莫想打小閣主的注意。”

晴若:“……”

她還沒準備說些什麼呢,人家卻已經各方面考慮周到,幾句話就將自己堵的死死的。

晴若不承多讓,咬牙挖苦道:“我當然知道,畢竟你們暗影閣確實窮得連一文錢都拿不出來,我這人大度善良,不計較這些。”

周南啞然,最後丟了句無聊便拂袖而去。

楚良聽說這事後,態度反常道:“隨她去吧。”

“你不阻止?”

楚良失笑:“前前後後我攔了她多少次,鳥大了也要出籠,記住多派幾名有武功高強的盯著他們。”

這下週南知道為什麼方才他能回答得這麼坦然,敢情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這次變相的離家出走,按理說應該會比往常費盡心機偷偷摸摸的要來得快樂的多,可這心反而添堵了。

大半個祁朝她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遊子浪跡十年也該回家了,可她現在又要走了。

楚皎月走的時候,行李包裹很簡單幾件換洗的衣服以及乾糧以外什麼都沒有,可就這幾樣東西她都拖拖拉拉的收拾了半天。

晴若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打趣道:“小姐要是不想走,要不就留下吧,這裡是江南,比西漠那些吃沙子的好玩的多了去了。”

楚皎月悵然的想:可我想回的是京城,他不讓啊。

“那我們就去西漠吧。”

“……”

晴若再一次的想要扇死自己這張烏鴉嘴。

她們辭別了大娘和小月,就往西趕。一路上他們就發現一直有人在換著方法跟著他們,後來負責跟蹤的侍衛在多次跟蹤被暴露後,發現那位楚小姐並不反感他,反而有時還會體貼的邀他一起吃個飯,於是索性光明正大的走在他們後面全程當起了保鏢的角色。

這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們身後那位保鏢的氣場太強還是這裡的人樸素善良,竟也沒遇到什麼難事,加上她們也不逗留這些美景,不出一個月他們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西漠的邊防重地,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

不過應該她們身後的侍衛有提前和裡面的人聯絡,他們隨便弄了個假的通關文碟也就入了。

“對了小姐,我忘了問你個事。”晴若笑嘻嘻的,其實她不是忘了,而是之前覬覦著她精神不好一直沒敢問。

楚皎月:“你說吧。”

“二小姐怎麼樣,我聽說……她現在還在今上的手中。”

楚皎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周南沒和你說?”

晴若滿臉都是問號,憑什麼人家要什麼事都和她說。

“你不是喜歡他嗎?”楚皎月瞭然,“哦!我知道了,他對你壓根沒那意思!”

晴若把臉羞得通紅,著急的想要辯解,誰知楚三小姐不聽,兩人也就打打鬧鬧的來到客棧。

她們住的是三樓,開啟閣樓的天窗往下望,人們比肩接踵的走著,楚皎月轉頭對站在門外的侍衛道:“沒想到西漠這麼熱鬧。”

侍衛不假思索的回道:“那是自然,這些年我們與這些西域的小國交好,到如今我們還有有貿易往來,這自然是好的,以後也會更加熱鬧。”

聽他這語氣,似乎對這一帶很熟,楚皎月正要開口詢問,晴若先不滿意了。

“貿易往來?小姐!”晴若跺跺腳,把門砰的一聲合上不理會外面不知所措的侍衛,“這不是你之前向今上建議的嗎?”

楚皎月點頭:“怎麼了?”

晴若這些年離了小姐,人間俗世看得多,就對有些能通透豁達,可不免是個俗人:“既然是你的主意,為什麼當時他不給你什麼賞賜,如今倒好這功勞全是他的。”

其實這功勞放到她身上沒什麼特別的用處,古代的女子講究三從四德,當然最好無才便是德。

何況她還裹著一層通緝犯的名號,即便是祁北辰把這個名頭給了她,那她楚皎月未必要接受,當然若晴若不說這話,可能還要無所謂一些。

現在楚皎月頗不是滋味。

“他人的事,少管。”楚皎月生硬的結束這個話題,“我們來這裡是要見一個人。”

“顧小四?”

“嗯,你來的時候不是問我楚離月怎麼辦嗎,祁北辰暫時不會動她。”

晴若:“小姐確定嗎?”

“周南告訴我的,我哥留在宮中和那位抬頭不見低頭見,不管怎樣他還有有些忌憚暗影閣,暫時不會動手。”楚皎月頓了頓補充,“我不確定那位到底是什麼打算,帝王心難測,不過我確定楚良。”

晴若啞口無言,心中卻認為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怪異。

來到這裡她們等了十來日,陳將軍既不明確答應她們見顧小四,也不拒絕,只是模稜兩可的託人回覆他們,說是近日軍中繁忙,望二位姑娘體諒。

“這分明就是在拒絕我們!”晴若氣得臉頰鼓鼓,“見就見,不見就不見,什麼軍中事務忙,又不打仗連街角市井小民的糾紛都還用不著他們出面,能忙什麼?”

“那我們就自己去。”楚皎月站起身。

“什麼?現在?可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啊……小姐你是說直接去見顧小四?”晴若亦步亦趨的跟上去,神情有些疑惑,“我們如今連陳大將軍的尊容都見不到,何談……”

楚皎月剎住腳步看了她一眼,“山人自有妙計,跟我走進行了。”

兩人七拐八繞來到四下無人的小廟,裡面的神像落了灰,正眼前擺著的是如來佛祖的石像,盤坐的雙腿有一道豁口,不僅如此,腳趾甲上還有蜘蛛正在結網。

楚皎月隨意的做在這尊佛祖身旁,一邊等待一邊打量四周的景象,最後總結這破地方確實除了這些大石頭和四面漏風的牆壁也沒什麼看頭。

好在她們沒等多久,顧小四便已經來了。

“我的天啊。”晴若不加掩飾的表達自己,“你真的是顧小四嗎?”

眼前的男人比六年前的那位單薄的少年成熟得多,五官也已經長開了,目光如炬身形頎長,許是這些年在軍旅中打磨,下巴還有青澀的鬍渣,挺拔的鼻樑顯得他眉目愈發的深邃。

顧小四禮貌一笑:“嗯。”

楚皎月如實作出自己的評價:“還真是大變樣,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叫三小姐笑話了。”

楚皎月也不廢話,互相寒暄幾句後,直接明了的把楚離月這些年的大概情況講述完後,便開始條理清晰的分析目前她的處境。

她能確信祁北辰暫時動不了楚離月,可這也只能是暫時,楚皎月猜測他決不會把重要的人質藏在皇宮,畢竟那裡還有一位人需要防範,所以最有可能也最值得這生性多疑的祁北辰信任的,不是什麼暗衛更不是什麼‘疾雷’,而是應天府。

“應天府!”晴若有些吃驚,應天府離京城可謂是十萬八千裡,別的不說,但是離遠了人質就不好控制,她不信祁北辰不知道這個理。

楚皎月:“我知道你們想的是什麼,但別忘了祁北辰是誰,他是帝王,自古最是帝王心難測,所以他不信任何人,只能信自己,皇宮又不太安全,宮外又增加了被暴露的風險。”

“你們看這裡。”楚皎月一邊說一邊拾起石頭簡單的在地上比劃,“應天府的地理位置其實並不好,因為這裡臨近海關,我們得防海盜,一直以來也不算太平,正因如此,祁北辰在這裡投入的兵力和物資絕對是比這西漠要好得多,正因如此這裡大部分全是他當初還是太子的時候安插的勢力,所以對他來說其實什麼都不重要,最要緊的還是他自己和權利。”

顧小四:“我懂了,暗衛充其量也是屬於整個祁家,而疾雷過於鋒利若利用不好反而會傷了自己,所以他必須用自己手段來培養一批近衛親信,而應天府天高皇帝遠,對於當時還是太子的他來說,是最合適的地點。”

兩人討論將近一個時辰,原本晴若以為自己算得上是個厲害的人物了,誰知道這顧小四的變化全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記憶中的顧小四不善言談老實木訥,主子說東他不打西。

而如今不光是他的五官亦或是他的精神氣貌,已經不再是晴若曾經看到過的那位少年了。

那位與人說話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顧小四,如今已經能夠神色自若與自家小姐平等而坐的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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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光是她,連楚皎月也暗暗心驚他的變化,“說起來,你中的毒如今怎麼樣了。”

顧小四笑道:“謝小姐關心,已經差不多了,三年前我就沒有復食那‘洛賦’了。”

“那計劃就這樣暫時定下來,我們明日出發去應天府。”楚皎月思索後又道,“陳將軍那邊你怎麼說,一個得力的將士突然失蹤,他不會起疑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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