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看什麼?”看著已經發了半天呆的楚靈塵,小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忍不住的疑惑的問道。

良久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最近皇宮確實不太平……算了,不要想那麼多,這裡這麼多藥材,既然國師肯為我開啟這道門,我自是感激可不能浪費了國師的心意。”

小桃聞言,變得比楚靈塵還要激動,聲音裡帶著些自豪的說道:“那是自然,我們小姐怎麼說也是國色天香,聰慧過人,怎麼會有男子不喜歡呢?”

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胎記,白了一眼一旁的小桃,冷冷的說道:“如此胡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小桃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楚靈塵:“我們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就行,國師於我恩重如山,三個月前府中聚變,大小家丁盡數充軍,現如今唯有我和你被國師救了出來。”

說到這裡,楚靈塵目光有些發狠。

三個月前,小王爺梁錦周突然彈劾父親貪贓舞弊,皇帝大怒,滿門抄斬。

梁錦周梁王爺並不是當今的親弟弟,只是當初太上皇仁慈,一日在微服私訪的路上看見了被人扔在地方的嬰孩。

自作主張把他收為了義子,現如今在朝中聽政,沒什麼存在感,但壞在皇帝自從藩王叛亂後就心生嫌隙,看這些弟弟全都不順眼,就連這位梁小王爺也被殃及池魚。

“哥,你說前些日子北原突然示好,向我們進貢他們的牛羊藥材這些是為什麼?”楚皎月問出自己的疑問,“雖然知道他們不安好心,但是他們進貢完這些,他們自己北原僅僅是靠大祁送過來棉絮鍋碗瓢盆什麼的,能度日嗎?”

楚良放下手中的卷宗:“不能,不過放心李大人一直暗中監控中,目前他們是不敢鬧出什麼。”

楚皎月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從自己成功把偷盜金銀的事矇混過去,日子就過得有些舒坦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反而想到農村裡的豬就是這樣,把它好吃好喝的供著,然後過年養肥了,就直接宰了。

“兩天之後我們就能到京城,我是戴罪之身跟著太子殿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京,你呢?”楚良已經安排好了,京城這種是非之地不是她能呆的,所以一開始他早已經暗中聯絡好自己人。

楚皎月聳聳肩:“不知道,太子殿下估計是想把我金屋藏嬌吧。”

楚良手中的卷宗八竿子不動的掉了。

“你沒事吧?”楚皎月趕緊彎下腰撿起來,“太子對我又沒有暗示過什麼意思,他如今不動聲色的把我留在他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良有些艱難的開啟嗓子:“太子自是歡喜你,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想覬覦太子妃之位,那麼……”

“對呀。”楚皎月把卷宗放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上,“所以我說我瞧不著太子的意思,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前幾日我在審那位國師和縣令大人時,殿下把你調去哪裡使喚去了。”

楚良輕功好,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太子也毫不避諱,直接安排他去打聽有些他想要知道的東西,因為這邊的貪官汙吏影響太大,所以先行讓楚良派去皇宮,將李大人吐出來的一位最重要的大人先行解決,斷那根蠹梁。

今上也很夠意思,尋了個由頭,使喚在朝中一直低調又不太受待見的王爺去彈劾戶部的那位大人。

“今上這出一石三鳥釜底抽薪用得可真好。”楚良把已經涼下來的藥重新溫了一遍,再倒入壺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依舊端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儼然是沉浸在了骨子裡。

周北:“沒錯,表面上看兩兄弟的感情甚篤,而梁王爺一直在宮中謹言慎行,按理說就算上面那位再怎麼忌憚也不應該讓手足去做盾,現在他彈劾了戶部那位是十大罪狀條條有理,有證有據,這小王爺恐怕不妙。”

楚良:“一來聖上剷除了國家憂患,二來從戶部那位抄家時搜刮大量的金銀珠寶全都入了國庫,剛考抵扣了這些年賑災時消耗的銀兩,斬草要除根今上把戶部這位一直暗中上躥下跳的大臣給除了,後面要做什麼事也便順暢多了,三來……”

“三來今上忌憚自己的手足,如今剛好能讓他成為眾首之葵,借時不用他自己動手,小王爺自然會被這些人拉下馬。”周北接上話,小心提議道,“如今小王爺遭難,你看我們要不要……”

“不要。”楚良反覆研磨杯沿上的豁口,“讓他先扛著,這個時候出手太早了。”

梁小王爺算起來他還有稱楚良為表兄長,不過算年齡楚良也就比他大了四歲,梁王爺和楚良都早熟,兩人當初是一見如故。

這世上,有人白首如新,就有人傾蓋如故。

不知為何一見面兩人同一時間竟都看出了對方眼底最深處不為人道的想法。

以至於周北對楚良這個決定有些疑惑,按理說這個時候公子爺是不能坐視不管的。

“宮裡可能要出事。”楚良明白對方的想法,也不吊他胃口,直言道,“子舒和我說,曾經今上如今聽信國師的預言,把小公主關入冷宮,而如今那小公主自己跑出來了。”

“什麼意思?”

“如今封號為永安,而前幾日在宮宴上死了一位皇子,總感覺有些蹊蹺和不對。”楚良蹙眉,“今上疑心多變從不信任任何人,唯獨對國師倒是青睞有加……這裡面大有文章,我現在身在這裡鞭長莫及,子舒應了上面那位的意思,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罷了,這些事不要告訴皎月。”

楚皎月這段時間不作妖,沒事逗下貓狗,一副歲月靜好的閒致,楚良唯恐她思路不對又要鬧么蛾子。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楚皎月最近的閒情逸致並不是她難得的清靜下來,而是她也在忙自己的事。

楚皎月想重塑暗影閣,但又不想讓楚良知道。

這很難,楚良貴為小閣主如今才是實際掌權人,如今太子也要忌憚幾分,楚皎月想不動聲色的把整肅暗影閣,必須得躲過楚良的眼睛。

這可把楚皎月給愁壞了。

這段時間她為了讓楚良放鬆警惕,端著出水芙蓉的大小姐姿態,弄得自己連走路都不知道該怎麼喘了。

楚良雖然沒有明問那筆錢的下落,但也明白著告訴她,拿錢來路不正要不想說他不逼她,但是就甭想動。

這和自己都準備流哈喇子準備動手,結果到嘴的鴨子卻突然飛走了有什麼區別。

“你……你,就你過來。”楚皎月煩躁等凳子上站起來。

一旁的小侍衛苦笑不得道,“在下費玉。”

“對對,費玉是吧。”楚皎月焦灼的用手扇扇額頭上的汗,她最近一到晚上就忙得腳不沾地,白天她要在太子殿下和楚良兩頭晃悠,只能到晚上才能召集自己人商討議事。

表面看著不過就是暗地裡掃清礙事的蒼蠅,實質上有太多細節需要處理。

首先光是不動聲色的搞定那些暗影閣的迂腐老輩就已經讓她心力焦猝。

楚良不是沒有想過除掉他們,只是自己的事情太多如果一下子突然少一這麼一批已經被蟲啃了的主心骨,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暗影閣恐怕是撐不了多久,能拖延一些時間就拖,至少目前對於皇宮貴族來說,還有一些餘威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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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皎月等不及了,其實這個時候留下他們是最好的緩衝,再等個兩三年徐徐圖之,才是不動一兵一卒的最正確的做法。

楚皎月最近一直都是七上八下,這點不安不寧逼著她不斷的前行,曾經她懶得出奇睡覺基本都是自然醒,現在晚上一有機會她是能不睡就不睡,這年代沒什麼可以提神的咖啡,她全憑著自己硬扛。

她想:楚良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她在做好最壞的打算時,拼命的往上追,追到楚良的前面,挺直腰桿告訴他,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不用管,你老人家怎麼開心就怎麼來。

到了那時,她要把完整的新生的暗影閣呈現在他的面前,給他一個濃重的驚喜。

楚良生性涼薄,所在乎的不過就那麼幾樣,別的太多他也容不下,他只想把自己應有的那份責任做好,儘可能無愧於心,這便足夠。

但單單只是這樣的心願就已經有萬人拉,巴不得楚良一腳踩下去拌個狗吃屎然後再也爬不起來。

楚皎月哪怕沒有那個和他一起走的能力,可哪怕是萬人拉千人罵她也想去跑上去告訴他,能否拉住自己的人和他一起同甘共苦。

所以楚皎月是真的在忙,忙到沒空去記住手下的名字。

“費玉你現在把這幾天暗影閣的情況大致說一下。”

費玉頷首道:“如今閣裡以頑固守舊派的典型人物已經被我們給弄了,小閣主目前還以為那位老人是急性梗塞猝死的,沒什麼懷疑。”

楚皎月:“很好,你繼續說。”

“如今按照你的吩咐我們用姑娘那筆錢的三成在江南建立了一個打著劫富濟貧名號的‘義莊’,目前已經聚集一批江湖各色人才當然也有一些朝廷通緝的亡命徒。至於周南,我已經和他聯絡過,他表示此番願意和姑娘合作,共同協力整肅暗影閣,但是他必須要一個周全的計劃才能同意答應你一起隱瞞住小閣主。”

周南能答應楚皎月的計劃純屬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她一直以為像周南這種人精但凡有點明哲保身的念頭就不會躺這一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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