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一線

晴明想也不想的否定:“不可能！”

“我是說朝中的哪家公子爺，比如……一直和楚府過不起的？”晴若瞧著楚皎月的臉色試探道，“這話可能有些僭越，但是細想若是真的兩情相悅，二小姐會怕老爺不知道？以二小姐如今的情形……那怕普通官宦家的子弟願意來提親，二夫人恐怕也是第一個答應，所以……我猜測對方不敢明目張膽的提親可能是自己二小姐的身份和老爺的脾氣是斷不會同意有或者，甚至可能有所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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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皎月:“秦明你有沒辦法打探到朝中哪些大臣最近與老爺不對付，或者有哪些是老爺特別討厭的人……再或者，恨不得扒皮抽筋的。”

“哎喲，小姐！”晴明拉著一副苦瓜臉，“你可真當奴婢是大羅神仙呀，這朝堂的事情，怎麼是我一個弱女子所能打聽的啊。”

楚皎月涼涼道:“你哪裡弱了。”

晴明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開始扭著她纖細的腰討好賣乖:“小姐不要嘛，不要這麼對我嘛。”

楚皎月最受不了她這幅鬼樣子，汗毛都豎起來了。

“晴若，你繼續盯著那對狗男女，有一就有二，一但越過了那條不能越過線。”楚皎月舔舔嘴唇，笑道，“無論是誰，你們也是一樣，越了半步都行……一但品嚐了**就等著死吧。”

晴若晴明相互看著對方有些不明所以。

“顧小四既然有些功夫就一定要防止他發現你，晴若。”楚皎月定定的看著她，那雙眼睛幾乎要把人洞穿，似乎能一直看到別人的心底去。“對方到底是誰我來想辦法查，只需要盯著他們看看我那親愛的二姐到底哪些地方就行。”

“我可不相信楚離月身邊那些手下個個都是顧小四，總有一個會鬆口的，到時候咬死了那個不放手就行。”

“晴明，你想辦法從竹苑那裡套點話來，這麼大的事二夫人或多或少應該也知道一點，到時候一定要注意二孃身邊的人，都是些皇宮裡出來老油條，奸詐得很，小心反被他們將了一軍。”

晴明:“是，奴婢謹記。”

楚皎月想了想自己還有沒有遺漏的沒有吩咐的細節，又道:“這幾日老爺回府都比較晚，那應該確實是朝堂有什麼要事，這幾日你們找個藉口離開楚府，我在這一小牆裡就是井底之蛙，很多事情我可能還不如外面的商販，到時候去打聽打聽，最近皇宮裡可有發生什麼大事。”末了，又道，“萬事都要謹慎，晴若……若是一旦發現危險或者感覺到什麼……馬上放棄跟蹤，自己最重要……晴明你也是，平日你那嘴巴小點別太咋咋呼呼讓人抓住了把柄。”

晴明一臉的感動:“小姐你可真好！”

楚皎月默不作聲的打回晴明扒拉在她手臂上作亂的雙手:“你想多了，被人給抓住了被想我還能來救你。”

晴明:“……”

楚皎月用手沾了沾桌上的茶杯裡的水，然後再桌上劃出一條直線:“你們兩個還記得我讓你盯著那對狗男女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她一口氣說那麼，晴明哪知道是哪句。

晴若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條線，道:“不能越界。”

“嗯，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楚皎月說道，“上面說——唯有那一線，無論如何也不能跨越。”

“女方不能私會男子就如同一條線，一旦越過。”楚皎月皎潔的笑了，“可是要被浸豬籠了，說不定還會被‘騎木馬’喲。”

楚皎月嚴肅正色道:“所以，你們自己心裡要有一條線，否則——”她頓了頓，繼續說，“就算是神，也不會來救你。”

“就算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現身都通通不行……閻羅王也不行。”

晴明:“……”

晴若斗膽問:“那小姐，你越過那條線沒有？”

楚皎月回答十分坦然:“幾百萬年前就就越過了。”

晴明:“那小姐你這不是己所不欲非施於人嗎？”

“所以神就把我拋棄了。”楚皎月看著屋外彎曲的小路，“我一直以為是神主動拋棄了我，後來我每次看到楚離月發副鬼見愁的臉時，才知道其實是我早就把那條界限給自己劃得彎彎繞繞……”

屋外的光線只照亮了方才楚皎月劃的那條水線，不消多時就已經乾涸得無影無蹤了，在光照不到的半明半暗的方向，楚皎月神情落寞似乎要透過屋外的景色看什麼東西，最後她一字一句的把方才的話接上:“……活該去死。”

晴明:“小姐！”

晴若:“小姐！”

兩人異口同聲:“我們還活著呢！小姐你詛咒誰呢！”

楚皎月被這兩活寶逗樂了，學他們平時會說的話，佯裝義正言辭道:“我這不是在寬己律於嘛——怎麼說好歹你們也是堂堂楚家三小姐身邊的人，萬一將來嫁人不守婦道你們讓我這老臉哪擱呀。”

“哦……”

“知道了，小姐。”

夕陽西下，沒有斷腸人在天涯，只有某處府宅的一隅的三名少女在嘻嘻哈哈。

——唯有那一線，無論如何也不能跨越。出自:《野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