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紹元看了她一眼,稍稍停頓了下,舒小曼以為是他嫌棄自己呢,尷尬的剛要收回手,襯衣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雖然襯衣上現在滿是髒汙,但是觸手的感覺告訴舒小曼,這絲綢般的感覺,絕不是普通的布料,她有些後悔了,怕自己弄壞了這麼好的衣服,抬頭卻發現江紹元已經邁開長腿走了。

舒小曼又趕緊跟上,把衣服放回自己屋子裡,去廚房把飯菜端出來到後院的桌椅上。

她沒看到江紹元,一偏頭發現江紹元正在銀杏樹下,好像是撿了一片樹葉,舒小曼出聲喊他:

“軍爺,吃飯了。”

江紹元聞聲,轉身薄唇動了動:

“江紹元。”

“什麼?”舒小曼有些預感,但是沒有敢確定。

江紹元長腿包裹在軍靴裡,走起路來,步步生風,很快就到舒小曼面前,開口說:“我的名字,江紹元。”

舒小曼知道現在的距離可能是有些太過了,可她卻不想分開,不知道第幾次暗罵自己不知廉恥,長在山上,就真把自己當野丫頭了嗎,但還是垂首,紅著臉點點頭。

“那你叫一聲。”江紹元冷著一張臉,說出的話卻叫人臉紅的不行。

“江……江紹元。”

“嗯。”江紹元應了之後,又補充了一句“舒小曼。”

“嗯?”舒小曼抬頭發現江紹元只是單純的喚了他一聲後,又羞的低下頭去,感覺臉都要燒起來。

為了擺脫這種尷尬,舒小曼慌張的示意江紹元快點吃飯,江紹元也從善如流的坐下,疑惑的看看周遭,沒有說話。

舒小曼以為他是在找張副官,就出聲道:“副官他堅持要在廚房吃,不然我去叫他回來?”舒小曼說著要走,江紹元卻抬手制止了她。

“不必。”江紹元看舒小曼又轉回來,才再次開口說:“道長不來跟我們吃飯嗎?”

舒小曼正在佈菜,聞言對江紹元笑笑說:“老師傅,今天上山採藥了,飯我給他做好之後,他就帶著了,約摸黃昏才能回來。因為鎮上有兩家人的頑疾復發了,所以之後兩天,老師傅都要在山下為他們治病。”

“這樣啊……”江紹元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語調卻有些變化,舒小曼怕是自己多想,就沒有說話。

山上沒有什麼別緻食物,蔬菜都是自種或是山上的野菜,而唯一的葷菜也是臘肉。不過,勝在原材料乾淨新鮮,舒小曼廚藝也不錯,江紹元雖未說什麼,但是乾淨的盤子們也展現了他的態度。

吃完飯,兩人就仍坐在原地,顧夢端上茶來,是一壺茉莉花茶。

“這茉莉花,是山上的野茉莉,我採摘了曬乾製成的,你且嚐嚐看。”

這次的茶壺微微有些不同,是個敞口的陶瓷茶壺,依舊是介於灰色和土黃之間的顏色,花紋卻換成了茉莉花。

這壺裡的茶湯黃綠明亮,還額外放著一朵潔白小巧的茉莉花,輕品一口甘甜鮮爽。

“茉莉茶有著安神靜心的作用,倒是很襯你。”江紹元品著茶,眼神卻放在了茶壺上。

舒小曼注意到了,出聲解釋道:“這些茶具都是老師傅自己燒的,不過,這個茶壺是我燒的。”

江紹元眼睛睜得更大了些,抬手拿起茶壺,剛才還略顯粗糙的茶壺,瞬間變的精緻可人了許多。

“這壺也是有配蓋的,不過今日泡的是茉莉花茶,為了顯出茉莉花,才沒有蓋。”

“嗯,你手很巧。”江紹元讚揚道。

“我就是隨便做做。”舒小曼的手藝頭一次被誇讚,她心裡也很開心。

“這個可以送我嗎?”江紹元抬頭看著她,眼神堅定誠懇,黑瞳像要把她吸進去。

“啊,你喜歡的話,當然可以。”舒小曼看江紹元拿著茶杯把玩的認真模樣,還是有些愧疚,“老師傅手藝比我好的多,不然我還是找一個老師傅做的茶壺給你吧。”

江紹元嘴角勾了勾,如深海一般的眼眸閃著:“我喜歡你……做的。”

舒小曼低頭舉起茶杯來,一口灌下,這個人真的是太會說話了,外表看起來是個冰塊大木頭,沒想到出口就是情話。

“我聽說,你的劫在二十歲?”江紹元認真坐好,有些試探的問道。

舒小曼聞言,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聽過鎮上的流傳了。

“是,在二十歲。有個劫,不過不是像他們傳的那樣,過不了就會沒命。只是說這個劫過不好,後半輩就會多災多難。”

江紹元點點頭,卻是不信,但看舒小曼一年認真,也不會說出口,只是開口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舒小曼卻笑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劫難,但是問女孩子年齡是不是不太好?”

江紹元一時沒想到這點,只是出於想要解決掉這個阻礙,舒小曼一說,江紹元就有些沒能反應過來,臉上的嚴肅面具也要碎掉了。

舒小曼見狀,笑的停不下來,擺擺手說:“好啦,我今年就是二十歲,還有兩天,二十歲就過去了,我就可以回鎮上生活了。”

她的眼眸裡滿是期待和嚮往,把江紹元一顆石頭的心,給浸潤的軟軟綿綿,不能再心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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