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回來的時候是帶了人的。

幾個衙役就緊緊的跟在餘墨後面,手裡還攥著刀,似乎只要餘墨有一點兒動作,就要被這幫人從背後大砍一刀一樣。

餘墨是村裡有名的美男子,模樣自是不必多說。一雙多情的眼睛似乎永遠含著一汪淚珠,他的嘴唇就如同櫻花一樣柔軟,長長的頭髮平時是梳起來的,而他又身材新長高大,讓人忍不住親近。

而此時的他卻與平時大不一樣了:平時紮起的頭髮現在凌亂的披在肩膀上,平日如同櫻花般粉嫩的薄唇現在毫無血色,一雙眼睛彷彿乾涸了一般,有些突出來了,嘴巴還張著,如果是村民們看見了,定是不會相信原本風流的餘墨少爺竟然會狼狽至此。

餘墨想同後面的衙役說句話,“衙役大哥,我……”只是話還沒說完,直接就被一把刀抵上了脖子,那衙役的面容可怖,張著血盆大口,對餘墨喊到:“兔崽子!還想耍花招,趕緊給大爺們帶路!”

餘墨縮了縮脖子,他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寒意和衙役的殺意,只好一言不發,閉嘴當啞巴了。

那衙役卻壞笑一聲:“餘大少爺,你這呼風喚雨的地主少爺,可曾想過會有這一天啊?”

餘墨啞口無言,心中酸楚,是啊!自己曾經在村裡說是呼風喚雨也不為過了,而如今卻已經是家道中落,父親不明不白地死在大牢,自己也揹負上了殺人犯的兒子這個罵名,從前的自己,又怎能想到呢?

而在餘墨一陣愣神中,他們已是回家了。只是這裡,以後還會是他餘墨的家嗎?不,他更想問的是,自己還有家嗎?

而衙役們卻不去在乎餘墨了,餘家的大門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卻沒有上鎖。那衙役門也未敲,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將大門踹到了地上。

餘墨想開口阻攔,可見到衙役白晃晃的大刀也只能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衙役們踹開大門後一下子就衝進了院子餘墨的家裡。

而家裡,宋燕和二姨娘正坐在床上,看到衙役闖了進來,宋燕嚇得半死。

衙役們衝到櫃子裡就開始拿東西,準確地說是搶東西,看見什麼值錢的東西直接一把抓走,而帶不走的精美瓷器就一下子摔在地上,碎成了渣子。

衙役們又衝到宋燕的屋子,將她還未做成衣服的絲綢布料搬個一空,開啟她的首飾匣將她所有的首飾:金釵啊,玉釵啊,還有許多一看就很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

拿完宋燕的還不夠,又闖進了二姨娘的屋子裡對二姨娘的首飾匣也如法炮製,洗劫一空。

餘家的傢俱都是些名貴的木料,金絲楠木做成的桌子那群人見拿不走,竟拿出腰間配的大刀將它分成兩半以遍分贓。

宋燕這麼膽小懦弱的人哪裡受得了這種打擊,只聽她喊了一聲:“不能砸!”就一下子暈了過去。

而衙役們確對她的請求充耳未聞,直接將那名貴的陶瓷花瓶砸了個稀巴爛。

二姨娘恨得眼睛都紅了,可對此卻毫無辦法,她一個弱女子,即使在外人面前如此厲害,可又能做什麼呢?

餘家所有能拿的都拿完了,所有能砸的都砸光了,那群衙役終於離開了。

而離開之前,那拿刀威脅餘墨的衙役還看著餘墨,嘿嘿怪笑了兩聲,然後衝著餘家大門狠狠地啐了兩口唾沫,這還不算,連被他踹到地上的大門也被他拿走了。

餘墨咬牙,心裡無比憎恨,憎恨自己沒用,憎恨衙役們的暴行,憎恨自己不能保護自己的家。

餘墨回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苗靈站在了他的身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助地看著他。餘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拉起苗靈的手,帶她進了屋。

餘墨將苗靈帶到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有一塊是衙役找不到的地方,裡面還有一些銅錢和衣服,他只是看著這些東西,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也不知道以後要去什麼地方。

苗靈攥緊了他的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相信餘墨會明白她的意思,振作起來的。

二姨娘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看見餘墨平安無事,一把抱住了餘墨,豆大的淚珠落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難過,又或者是因為以後不確定的未來而哭泣。

餘墨拍了拍二姨娘,示意她冷靜一下,二姨娘抽泣了一會兒,然後問到:“墨兒,到底怎麼了?你父親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還有這些衙役,這,這……這天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說到最後,已經是歇斯底里,又大哭了起來。

餘墨卻只是站起身,對二姨娘說到:“姨娘,我知道你還有一些私房錢,你收拾一下吧。”

說罷,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二姨娘哭過後也知道如果餘墨才是一家之主,只能抽泣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啟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匣子,開始收拾自己的私房錢和幾件衣服。

太陽一點點落山了,二姨娘終於收拾好了所有東西,連帶著把宋燕的那些東西就是私房錢和衣服什麼的和自己的都裝在了一起,就算是收拾好了吧,兩人總共也沒有多少,只能說聊勝於無罷了。

二姨娘來找餘墨,卻吃了個閉門羹,餘墨告訴二姨娘自己的東西已經收拾完了,左右也沒有什麼要拿的,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希望二姨娘別再來打擾他了。

二姨娘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並非傻子,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餘墨心中的痛苦。最疼愛自己的父親死的不明不白的,家庭從此中落,誰的心裡又能好受呢?

想到這裡,二姨娘禁不住又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辦。而這時,她看到了守在餘墨門前的苗靈,眼前一亮,這丫頭,準能讓餘墨振作起來!

想到這裡,二姨娘走到苗靈面前,對她說:“餘墨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咱們全要指望他,他必須振作起來。你鬼主意最多,你去想辦法勸勸他。”

苗靈此時卻更犯愁了,她也知道自己應該勸餘墨趕緊振作起來,眼下要緊,可又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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