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中
聽了餘墨的話，劉宛芳羞赧地咬了咬嘴唇，氣得絞起了帕子。她的眼角泛出淚光，在燭焰的照耀下顯得是那般的楚楚可憐。可這些在餘墨看來，只覺得愈發地討厭。他臉色越來越難看。
“既然劉小姐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不如先出去吧！餘某還有事要辦，失禮了。”言下之意，無非是想要儘快得趕劉宛芳走，他怕待會若是苗靈看見了，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劉宛芳臉皮再厚，也不過是個女丫頭。餘墨這直截了當的語言叫她霎時下不來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他的面前跌得粉碎。她一想到這個優秀的男子竟取了苗靈這樣的鄉下野夫，便氣得咬碎後槽牙。
在餘墨灼灼的目光下，她是不敢再糾纏了。只好就此作罷，抹著眼淚便跑開去了。房裡頭的餘墨總算是吐出了一口濁氣，將門一關，乖乖地候著，等苗靈的歸來。
且看劉宛芳一路小跑，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這副丟人的模樣若是被人瞧見了，她怕是要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可好巧不巧，正哭得起勁的她沒注意眼前的路，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來者的身上。
她一個側身想要避開，卻是已經來不及了。腳下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上。
只聽得一清脆的女聲響起。
“啊呀，真是對不住。我撞到你了，沒事吧？”女子說著，便彎腰打算扶她起來。
劉宛芳此刻正不能見人，連忙躲避，可匍匐在地上的她哪比得上女子的動作靈敏。眼睜睜看著那女子就要看見她的面龐，嚇得她連忙大聲喊叫起來。
“走——開——”
那女子顯然是被嚇了一跳，旋即皺了皺眉，臉上的神情難以言喻，好似見到了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就在劉宛芳以為那女子已經走開的時候，她才訥訥地放下了遮著面孔的手。誰知，當她剛剛露出面孔的時候，詫異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
“劉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劉宛芳條件反射似的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丫鬟若蘭。她好似見到了救命恩人似的，一頭撲進了她的懷裡，號啕大哭。
“好了好了……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若蘭好言相勸著，看著劉宛芳抹在自己身上的鼻涕眼淚，雙眸劃過一絲嫌惡，轉瞬即逝。
劉宛芳好容易平復了情緒，將方才晚飯的之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繪聲繪色地講給了若蘭聽，說到關鍵處，還不忘添油加醋，以示自己的委屈。
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講述，若蘭大致瞭解的事件的全部過程。她安撫似的拍了拍劉宛芳的後背，就要扶她起來。劉宛芳才抬腿便吃痛，開始大聲喊叫。
“無事，我剛才看了看，小扭傷。我這兒有紅花油，抹了就沒事了。”說著，若蘭便扶著劉宛芳坐在一旁，“我瞧你現在還是暫且退避鋒芒的好，只要你耐心等待，時機總會到的，倒時候，便要一擊即中……”
二人謀劃著，暫且不議。
此刻散完步的宋燕正在房中，手中捏著一副書信，神色不大好。書信是王諶寄來的，不過寥寥幾字，竟叫宋燕紅了眼眶。信上說王諶他要再次趕赴戰場，殲殺敵寇。她知曉他所好，也十分支援他所做的事。
只是一想到他上了那瞬息萬變的戰場，若是他受了傷，若是沒人發現他的傷勢，若是……她便立刻恍惚起來，只覺得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興致來。她知道，日後的每時每刻都會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信件的末尾，是一句情意綿綿的話語，他與她約定好了，等他下了戰場，就立刻迎娶她為妻。一看到這，宋燕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三兩滴地落在了信箋上，沾溼了信紙。她雙手微顫，將信件抱在懷中，渾身不住地戰慄著。
過了不知多久，她才從恍惚中被拉回現實。宋燕捧著信件，如若珍寶，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
次日凌晨，宋燕還未從睡夢中完全醒來，只隱隱約約地聽到餘家宅子門外人聲鼎沸。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立刻離了床，一步並做三步地探身上前。
就在不遠處，她碰到了二姨娘。她正呵斥著小廝的不得力。
“門外頭什麼事兒？”宋燕問出聲。
誰知二姨娘原本怒氣衝衝的臉，竟一時言笑晏晏，眉眼中都是化不開的高興。
“是墨兒高中了！門外頭是來通告的鄉鄰。”她話鋒一轉，“只不過這小廝竟不守職，貪玩怠慢了鄉鄰，我正訓著呢。”
聽了二姨娘的話，宋燕整夜的憂愁霎時不見，精神十足。
“啊呀，這可太好了。我立馬就去告訴阿墨去，也讓那對小夫婦高興一下。”說著，她便抬腳就走，“還有茶水，我得緊盯著些，今日是個好日子，不能叫人看了餘家的笑話……”
不多時，宋燕便走遠了。
苗靈此時早已起來了，正在梳妝，一眼就看見了喜氣洋洋的宋燕，她連忙迎了上去。
“娘，這麼早是有什麼事兒嗎？”
“是墨兒的事！他高中了！明年便可去童試！”三言兩語無法將宋燕的喜悅顯現出來，她走這幾步路連口氣兒都不喘，眉眼沾染的都是笑意。
聽了宋燕的話，苗靈趕忙連衣衫都忘了整，急忙將這個好消息告知了餘墨，後者聽了只是淡淡地一笑，好似本就胸有成竹似的。
“既然今日是你的好日子，那我宣佈，只要在玲瓏閣消費的顧客，一律半免，就當是給你慶祝了！”
“那感情好，我和你二姨娘就去玲瓏閣幫忙，省得倒時候忙不過來。”背後的宋燕自告奮勇。
那日，玲瓏閣人滿為患，所有進出的人，都不忘給餘墨賀聲好。二姨娘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還是咱兒子有出息。等以後你嫁了人，更是喜事一樁。”
宋燕聽了二姨娘的話，先是一喜，後又是一愣，原本喜氣洋洋的面龐出現了一絲裂縫。
“別擔心了，王諶他定能早日歸來的。我可等著你們的喜酒呢——”
原來二姨娘早已得知王諶參戰的訊息，不知怎的，宋燕忽然模糊了視線，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