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走到兒子跟前的時候,他正在與人談論當下的經濟形勢和時局,那人見到她走來,兩人互相打過招呼寒喧了幾句,便知趣的走開。
葉柯收下臉上的笑容,說:“敏柔來了,你過去陪她說說話。”
寧鴻軒抬起眼看了一下不遠處,沉聲說道:“喬喬不是在陪著嗎?”
葉柯很不滿意兒子對夢家母女的態度,還是耐著性子勸道:“喬喬陪能跟你陪一樣,快過去跟人說說話。”
她說完話推了一把他,寧鴻軒不耐煩的說道:“媽,你這是在幹什麼?”
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葉柯也不好數落兒子什麼,這點面子還是要給他的,但她也不想晾著夢家母女,兩個人正僵持不下,夢敏柔走過來了。
她笑著開口:“鴻軒,回國那麼久也不跟我聯絡,是不是把我這個老朋友忘記了?”
既然他不來找她,那就由她來主動,誰叫自己喜歡他呢,感情這種事就是這樣,誰喜歡誰一分,誰就輸了。
葉柯見兩人開始搭話,悄無聲息的走開,拉著女兒和夢母上二樓。
寧鴻軒覺得有必要跟她說清楚自己的想法,但這裡又不是說話的地方,想了想,冷聲開口:“跟我來。”
夢敏柔聞言一喜,以為他願意重新跟自己開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走出大廳,她以為他會停下腳步等自己,至少也聊聊這三年來的變化和感覺,她覺得自己對他有說不完的話,寧鴻軒卻始終一言不發。
走到寧家大宅的假山旁,夢敏柔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她受不了這樣死一般的沉默,問道:“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走到什麼時候?”
寧鴻軒轉過身抬起頭,幽幽開口:“敏柔,三年前我們就結束了,你這又何苦?”
他話音落下,夢敏柔眼裡噙滿了淚水:“鴻軒,我忘不了你,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你,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寧鴻軒張嘴剛想說話,夢敏柔伸手捂住他的嘴,柔聲說:“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三年沒見他,她真的好多話想對他說,她怕今天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完全顧不得母親在出門前特意囑咐的矜持和驕傲。
她滿眼柔情的看著他:“三年前的事真的只是湊巧,當時你拒絕了我,我心情不好跑去酒巴喝酒,醒來後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子,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寧鴻軒見她又翻出三年前的舊帳,臉黑的能滴下水來,不過很快便恢復平靜,不管當年事情是怎麼樣的,都已經過去跟他沒有關係了。
他凝眉看身她,真誠的說:“敏柔,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很漂亮也很優秀,家境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放下吧,別再執著了。”
夢敏柔小心翼翼的撥下右手的鑽戒,把它頰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不甘心的說:“鴻軒,這是你三年前送我的那款鑽戒,我一直都戴著從來沒有摘下過,就好像你在我身邊一樣,這三年我就靠著它撐到了現在,我們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寧鴻軒陰沉著臉,眼裡閃過一絲煩燥,如果不是母親三年前生病以命相逼,他才不得不答應了試著跟她交往。
那天晚上她跟自己表白,他就明確告訴過她只拿她當妹妹,她卻抓住母親生病的機會,慫勇母親以命相逼。
他本想著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寧家從商,夢家從政,就算沒有感情基礎也是一樁不錯的婚姻,他從小被當寧氏接班人培養,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
既然家庭需要,他犧牲也是未嘗不可,他只是想警告她,想要嫁進寧家就不要跟他玩心機,他最討厭別人算計自己了。
他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又正在火頭上,就衝到她房間,沒想到看見了兩家人都不想見到的一幕,那款鑽戒也是應了母親的要求才買下來送給她的,並不是她眼中的訂情信物。
寧鴻軒沉默了許久不說話,夢敏柔哭的梨花帶雨,兩隻蔥白嬌嫩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兩隻烏黑的大眼睛死死的看著他,近乎哀求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
寧鴻軒一瞬間有過一絲的錯愕,曾經丫頭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眯了眯眼,驀然的覺得很煩燥,狠心推開她的手,沉聲說道:“不可能的事,我有喜歡的女人了,我們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夢敏柔在她身後好不容晚才追上他的腳步,不甘心的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她是誰?”
寧鴻軒腳步頓了頓,該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不想再重複一次了,已經沒有繼續糾纏的必要了,至於母親那兒,他自會想辦法讓好接受丫頭的。
寧家大宅裡依舊熱鬧非凡,客人們已經坐好,準備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