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城。

東山城是個挺偏遠的小城。比不上那些繁華富貴的大城市,但是山水風光無限,頗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在這麼個世外桃源的地方,有一家看起來很不怎麼樣的醫館。

不知道幾天時間就搭好了的小草堂,不甚方正,稍微右偏,門上掛了個小牌匾,寫的“潁江醫館”。小牌子木料很普通,上頭寫的字型也十分隨便,飄逸的不像話。

這小牌子隨著醫館右偏的弧度也偏了些許,來這裡的人每每都忍不住歪著頭去看著小牌匾,都這麼歪著看,這小牌子和著小草堂好像又變得正正當當的了。

好在東山城中雨水少,就算冷不丁下場雨,也是那種很有意境的小雨,伴隨著一絲小風,十分有詩情畫意。

要不然,這看起來就岌岌可危的小草堂隨時都能趴下。

就這麼個說是危房都高看了它的小草堂,居然每天來往的人都絡繹不絕。

在破破爛爛的門前面還戳了一塊和草堂一個傾斜角度的爛木牌子,上頭寫了這醫館開診的時間。

巳時五刻到申時四刻。急診除外。

可見這家醫館的大夫雖然懶惰,但還是有那麼一絲醫者仁心。

此時申時剛到,醫館還沒有到開門問診的時候。縫隙大的一眼就能看見裡面有幾張桌子幾個凳子的破門裡,有那麼一絲醫者仁心的“潁江醫館”的大夫此刻正目光呆滯地坐在靠近門口的矮桌前,嘴裡“咔吱咔吱”嚼著一塊硬糖。看起來牙口頗好。

嚼完了嘴裡的糖,他屏氣凝神,氣沉丹田,然後大吼一聲:“小白~~~為什麼早餐還沒有好,我餓了!”

這小草堂本來就不怎麼寬敞,裡頭還辟了一間廚房連帶一間臥房,更顯逼仄。而且能在這麼個漏風又漏雨,說不定哪天就塌了的小草堂裡住,也委實是吃得苦中苦的人才。

那剛吃完糖的年輕大夫一嗓子吼完,廚房中頓時傳來頗為急躁的“乒乓啪啦”聲,好在廚具都是鐵的,不是陶的,這麼折騰頂多磕個變形,不會壽終正寢——這是在碎過好幾套陶瓷廚具後肉疼的不行的年輕大夫去找了鐵匠專門訂做的。

不多時,廚房中轉出一個長相頗養眼,表情頗臭的年輕公子。動作頗粗魯的將一壺熱茶和一盤黑糊糊,硬邦邦的餅砸到桌子上。

明顯是手工製作,而且製作手藝還十分蹩腳的小木桌不堪重負的“嘎吱嘎吱”響,幾條長短差了些許的桌角搖的頗有些花枝亂顫的意思。

年輕大夫毫不在意的眯眼笑:“小白,你的手藝真是一點都沒有長進啊。”

正是拐走了萬葉宗宗主的潁陽真和被假道士真神醫拐走的江崿白。

江崿白冷冷道:“愛吃不吃。”

“吃。只要是小白你做的,我統統愛吃。”潁神醫討好的笑,長手一伸撈了一塊非圓非扁的黑餅在手裡,眉開眼笑的“嘎巴嘎巴”咬了起來——硬度比剛才的糖果更甚,原來潁神醫的牙口是這樣磨練出來的。

這兩個人也是自己找罪受,放著好好的館子不下,非要自己在這小草堂裡搗鼓這些不中看更不中吃的東西。

江崿白要動手做飯大半原因是想找個法子發洩,這麼許久了,手藝一如開始的驚天地泣鬼神,他自己都不大能入口。估摸著這天底下也只有潁陽真能笑眯眯的吃上這麼久。而且還甘之如飴,每日伸長著脖子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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