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聽到了李菲兒的話,心裡更是一顫。四皇子殿下居然都被皇上召進宮裡了,這件事怕不是真的?心裡默默地祈禱著千萬不要是真的。她本就只是一個小丫鬟,心裡又因為很慌,臉上的表情很顯然,自然藏不住事情。
“喂,怎麼了?想什麼呢?”李菲兒也注意到了冬日的不對勁。冬日慌忙地掩飾自己的慌張,連聲說著沒什麼。李菲兒奇怪地看了一眼冬日,但也沒有說什麼了。她一向信任冬日,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天色漸暗,楚澤帆終於回來了。提前得到了訊息的府裡上上下下的人沒有一個敢說話的,心裡都倒吸著一口涼氣。下人們心裡都在想著這邊境公主不會真的要賜婚他們家四皇子吧,這把四皇子置於何地?這不明擺著狠狠打四皇子妃的臉嗎?可惜了四皇子和四皇子妃情投意合,卻要被這不知哪裡來的邊境公主插一腳。
皇上召楚澤帆進宮果然是因為賜婚的事情。楚澤帆的心沉到了谷底,但還是一路上什麼都沒說,徑直走進了房間。冬日守在外面,一顆心懸到了頭頂,不斷祈禱著皇上千萬不要賜婚啊。自家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如此不容易,為何不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呢?李菲兒看到楚澤帆回來了,很是高興,趕緊地給他端了一杯熱茶,讓他喝下去。楚澤帆也沒有說啥,只默默的把茶喝完。
李菲兒見楚澤帆有點不對勁,就問他:“怎麼了嗎?皇上找你什麼事情啊?”李菲兒沒來頭地想起了先前冬日奇怪的表情,心裡更是想知道皇上找楚澤帆說了些什麼,“怎麼你回來之後就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啊?”她有些猶豫地問了最後一句,心裡有種預感,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楚澤帆面色陰沉,半晌沒有說話。李菲兒見狀,心裡沒來由的更加慌張了,但還是強撐著笑著說:“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可這件事情沒有必要瞞著你,我想了想,反正就算我不告訴你,有一天,你也會從別人口中得知,與其這樣,還不如我直接說給你得了。”楚澤帆嚴肅,又彷彿喉嚨裡卡著一根刺,異常艱難地講到。
李菲兒意識到自己的預感怕是沒錯,接下來勢必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那你說吧。”李菲兒異常冷靜,她的心慢慢懸了起來。
楚澤帆停了一會兒,才對李菲兒講:“皇上會將一個邊境公主賜予我當側夫人。”
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房間裡盡是沉默。李菲兒的心沉到了谷底。“菲兒,我是一萬個不願意的,你知道的!可是……”楚澤帆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慌忙地解釋道。
李菲兒靜靜地看著楚澤帆,說:“沒關係的,不就是再多娶一個女子嗎?你可是四皇子殿下。身為皇子,怎麼會只有一個正妃?就算不是什麼邊境的公主,也會是其他人,這一天,總是會來的,我早就想到了。”她雖然面上帶著微笑,看著冷靜極了。心中卻是針扎一般地疼。
楚澤帆什麼也沒說,更加心疼地抱住李菲兒。他寧願看見李菲兒生氣,發怒,也不願看見李菲兒一臉冷漠,彷彿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楚澤帆的心裡在滴血,為什麼總有那麼些事要破壞自己和自己心愛的女人?
楚澤帆在李菲兒屋裡又坐了一會兒,見李菲兒面色不太好,也不想說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此次李菲兒是真的對他失望了。他心裡很痛,痛極了,痛得讓他想要立刻死掉。
他不想這樣的。但皇上說為了國家,為了邊境平安,這個公主指明到姓是一定要嫁進四皇子府的,即使是做側妃都願意。不管是皇上,還是四皇子,對於這樣的條件都沒有任何借口拒絕。李菲兒一臉冷漠地推開了楚澤帆的懷抱。兩人在這般尷尬的氣氛中都是如坐針氈。楚澤帆沒法子了,這次的的確確是自己的錯,他嘆了口氣,離開了。
楚澤帆走後,李菲兒坐在床上,一直憋在眼眶裡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她蜷成了一團,那種噁心的感覺又來了。她開始疑惑,自己,到底要不要走呢……
皇上賜的婚自然是要舉辦,還要大肆地舉辦。很快,公主進府的日子到了。李菲兒冷眼看著穿著大紅喜服的邊境公主和同樣穿著大紅喜服的楚澤帆在皇上面前拜了堂。她很驚異自己竟如此的冷靜,看著十里紅妝,看著自己的夫君迎娶別的女人,卻只是微笑著。不僅如此嗎,她還配合地喝了公主的敬的茶,笑著說:“從此以後我們便是姐妹了。要和睦相處,一同伺候殿下。”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愣住了。所有人,包括皇上都以為性子剛烈的李菲兒會大鬧一場,可誰能想到李菲兒竟如此平靜。就彷彿,正在成親的新郎不是她的夫君。
楚澤帆更是心裡又害怕又驚慌,如此平靜的李菲兒反而讓他心裡更加難過。他寧願李菲兒大鬧一場,也不願意她像現在這樣,彷彿一切都不在乎了,彷彿楚澤帆對於李菲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邊境公主表面上溫和婉轉,心中卻是得意極了,只覺得李菲兒就是怕了她,才像現在這般安靜。心裡不禁對李菲兒有些不屑,來之前還聽說四皇子與四皇子妃感情深厚,還有些擔憂,但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晚上,邊境公主頭戴紅色面紗,面目含春,坐在婚房裡等著楚澤帆。過了很久很久,甚至子時都過了,楚澤帆依舊沒有來。邊境公主有些著急了。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邊境公主不禁期待了起來,用嬌媚的聲音應了一聲。可傳來的卻是楚澤帆貼身侍衛的聲音:“公主殿下,四皇子殿下說他今日酒飲多了,不便來公主房中,怕驚擾了公主。公主不必再等了,早些歇息吧。”
邊境公主頓時變了臉色,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紗,狠狠捏在手中。身旁的侍女嚇得趕忙跪下。“公主殿下?這府中的人甚至連夫人都不肯這麼稱呼我?這一個個的,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邊境公主儘管母國很小,但從小長得貌美如花,更是被父王寵愛著長大。若不是對楚澤帆情根深種,怎麼會甘願來這大楚國當一個小小的四皇子側夫人?這麼想著,邊境公主一夜無眠,直到快凌晨才睡著。
這公主本就生性散漫,驕縱。這一睡就不願起來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快晌午的時候。一起床,那位邊境公主便去了李菲兒房中,打著拜見主母的名義去給李菲兒找不痛快。那邊境公主長得是很漂亮,甚至比傳言中的樣子還要美上幾分。眉目含羞,美目盼兮,小小的嘴唇水潤飽滿,任誰看了都要誇一句好一個絕色美人!被嬌慣著長大的她一點沒有遭受了邊境惡劣環境風吹雨打的樣子,皮膚嬌嫩,身段美好。該豐的地方豐,該細的地方細,是個能迷死萬千男人的絕色尤物。饒是李菲兒見了,也不得不承認這邊境公主高傲,也是有自己的資本的。
邊境公主扭著自己的翹臀走進了李菲兒房中行了個大禮:“叩見王妃姐姐。”李菲兒不在乎,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必了。公主想來比本宮年齡還要長,這姐姐的稱呼,妹妹可受不起。”邊境公主狠狠握住了拳頭,這四皇子妃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李菲兒用餘光瞥了一眼這邊境公主。又是個蠢女人,連臉上的表情都控制不好。呵!心中冷笑一聲,李菲兒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姐姐倒是忙碌,這新婚第一日競然睡到晌午才來叩見主母。若傳出去可沒有什麼好名聲!”說完,眼中閃過一道厲光。
邊境公主嬌蠻慣了,這一來竟受氣,心裡也是生氣極了。平時跟誰生氣都不在怕,但這李菲兒一瞪卻讓她嬌軀一顫。但她也不是傻的,也不是被嚇大的。腦子一轉,便有了個歪主意。她瘸著腿起身,作出一副吃力的樣子走了兩步,更加靠近了李菲兒,不懷好意地用一種溫柔的聲音說道:“妹妹息怒。你也知道的,昨夜可是新婚之夜,姐姐一晚上實在疲累。殿下體恤,准許姐姐今日早晨多睡一會兒。哎……還望妹妹海涵,不要與姐姐計較。”說著,還用挑釁的眼神看了李菲兒一眼。
這本是一段極為拙劣的表演。精明如李菲兒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她對楚澤帆的愛如此之深,竟矇蔽了她的心神,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邊境公主的鬼話。李菲兒氣急,一拍桌子,就自顧自走了。
邊境公主瞧見李菲兒傷心難過的樣子,心中得意極了。昨晚的怨氣今日全部撒在了李菲兒身上,讓她覺得無比痛快。
李菲兒可不好受,她出了房門,捂住胸口,只覺得呼吸不過來一般的疼痛。她覺得一陣噁心想吐,覺得這裡的一切都讓她噁心極了。愛她?這就叫愛她?一邊用深情的臉說著愛她,一邊就同別的女子圓房?真是噁心,噁心極了!
“娘娘!殿下怎麼能這樣對待娘娘?那個什麼公主也是,不過是個邊境小國的公主,也敢如此囂張跋扈,還要不要點臉皮了?”冬日憤憤不平。李菲兒沒有理會,她想到了冬日那天的反應。半晌才慢慢回了一句:“冬日,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我?”冬日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李菲兒也沒打算理會,突然就拋下冬日,不顧冬日在後面的叫喊,突然跑起來。冷風打在她的臉上,她卻一點刺痛的感覺都沒有。比起心裡的抽痛與噁心,臉上的痛根本就不算什麼!
另一邊,邊境公主得意極了。她看著李菲兒傷心難過,那顆扭曲的心就充滿了快感。她要再給李菲兒重重一擊,將她徹底擊潰!邊境公主招了招手,一個黑影便閃進了她的房間。這是她嫁進大楚國,死纏爛打硬要父王賜給她的暗衛。她那個小國本就弱小,精英的暗衛更是不多。她一個小小的公主外嫁,哪有資格帶暗衛離開?若不是她得寵,心眼又多,唬的那個年老昏庸的邊境君王一愣一愣的,心花怒放,便直接把暗衛賜給了她。
“你去把宰相府那個老女人給我殺了。”邊境公主陰森森地命令暗衛。
那個暗衛有些不明白:“宰相府的老女人?公主殿下,您說的不會是宰相夫人吧!我們與他們無冤無仇……”
“就是宰相夫人那個老女人!呵,生出個李菲兒跟我作對,也真是不要臉的。我把你殺了,你說你那孝順的乖女兒會怎麼樣呢?”邊境公主秀氣的臉猙獰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