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聽到了一陣歡快的鈴聲,孟文宣還沒有反應過來,孟月明已經跑了下去,站到了宗正卿腳下,舉著大狼毫往他握著笏板的手上劃了一道。

“公······公主?”宗正卿孟鼎說話都結巴了,看著自己手上的一大塊硃砂有點不知所措,現在是該繼續回事還是先謝公主“恩賞”?

“不要理她。愛卿想說什麼?”孟文宣給楊秋使了一個眼色。

楊秋順著丹樨的邊溜了下去,意欲將孟月明給抓回來。

孟鼎正了正神色,“啟稟陛下,懷恩侯雖為罪臣之後,但亦是皇族中人,故臣與太常寺商議後——”

“哈哈哈······”楊秋來到了孟鼎面前撲了一個空,孟月明身子一閃躲到了薄涼生的背後。

楊秋給了薄涼生一個眼色就追了過去,孟月明再次一閃身,往梁清雲身後躥。

薄涼生手一滑,只抓住了她的衣角,沒抓住人。

而孟月明已經抱住了梁清雲的胳膊,小臉皺著委屈吧吧的:“舅舅!楊大監欺負我!姨丈也欺負我!”

“額······你找我也白找啊,舅舅打不過他們!”梁清雲彎腰摸著孟月明的頭,試圖勸她回頭是岸。

孟月明卻猛地舉起手裡的狼毫往梁清雲手裡塞,結果戳到了梁清雲臉上,梁清雲一懵,臉上已經被畫了一塊。

“你給我站住!”梁清雲反應過來,怒氣衝衝的擼起了袖子。

“成何體統!”孟文宣怒斥。

梁清雲站住了腳,無辜的看向孟文宣,而孟月明已經撒丫子跑到了武將這邊,溜溜達達,像極了孟文宣巡視軍營時的樣子,還裝模作樣的揹著小手。

有人忍不住想笑,卻不敢,只好咳了出來。

“孟月明,你給我上來!”孟文宣有一種想把她拎上來大卸八塊的衝動,要不是不忍心她打擾梁清萍,孟龍淵那裡又忙著照看那個侍衛,剩下她一個可憐吧啦,他會經不住她的請求帶她來成慶殿?

她答應好的那些承諾都是個鬼啊!孟文宣覺得自己坐不住了。

“我不!”孟月明吐舌頭,“父皇說話不算話!”

“你給我回來!”孟文宣捂住了青筋亂蹦的額頭。自己這個女兒是鬼神附體了嗎?平時乖乖巧巧,一到人前就變了,還會作怪了。

“父皇說的,父皇的女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月兒想站在地下,父皇就不許!月兒不是父皇的公主了嗎?”孟月明站在地上,撅了撅嘴。

孟文宣正要開口,就見她雙眼發亮,正要阻止,就見到孟文宣跑到了魏無章身邊,伸手去拉魏無章的劍穗。

“黑伯伯,你上次說再見了月兒就把這把劍送給月兒的。”孟月明仰臉,天真無邪的看著魏無章。

魏無章嘴角抽了抽,忍住了把她一腳踢出去的衝動,黑伯伯,這是什麼鬼稱呼?這就是孟文宣教的?

眾人聽了也是憋不住,魏無章縱橫沙場無數,自然長得粗糙一些,膚色發暗,但也不算黑啊,但是黑伯伯,這個詞莫名的讓他們發笑。

終於有個人憋不住笑了出來,緊接著一殿人都跟著笑,魏無章的臉又黑了幾分。

孟鼎站在大殿中間要笑不笑,左看看右看看又看著孟文宣,撓頭,那這事兒是說還是不說啊?

然而孟月明並沒有理會眾人的打算,趁著魏無章還在吹胡子瞪眼,拉著劍穗就走,魏無章一愣,孟月明已經拖了他的劍走了。

“父皇!父皇!”孟月明提不動那把劍,就拖在地上,歡快的朝著丹樨上臉色鐵青的孟文宣跑去。

劍身與石階發出浪裡噹啷的聲音,很是刺耳,但那也掩不住小公主愉悅的邀功聲:“父皇!月兒替你把黑伯伯的劍拿回來了!”

所以,是陛下看上了執金吾的劍,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然後公主仗義出馬了?

看著孟月明一臉求誇獎的表情,孟文宣只想把她塞回御案底下,嘴角抽了抽。

“退朝!退朝!”孟文宣怒道,然後一隻手提起了孟月明夾在了腋下,轉身離去,群臣抬頭,只看到了公主蹬著的兩條腿努力掙扎著。

眾人轉而看向楊秋,這剛過了年,還有那麼多事兒,而且那個懷恩侯還擱家裡躺著呢,陛下這是打算讓他臭在家裡嗎?

“諸位大人請回吧,各位的摺子陛下會儘快看的。”楊秋陪著笑,滋溜兒一聲跟著跑了。

眾人哭笑不得,轉頭看到了梁清雲的大花臉,哈哈一笑走了,有跟梁清雲交好的,還與他開起了玩笑:“公主果然是向著國舅的,這硃砂點的正的很!”

梁清雲翻白眼,拉了魏無章問:“大將軍不生氣?”

“手無寸鐵!”魏無章舉了舉空蕩蕩的劍鞘,心裡道,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小丫頭片子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

“太子哥哥!看!”孟月明炫耀似的讓雲希將魏無章的劍吟風拿給孟龍淵看。

本正心焦的孟龍淵聞言還是抬了頭去看,結果立刻站了起來:“大將軍的劍?怎麼會在這裡?”

“他給我的啊!”孟月明一臉無辜,“哥哥,我把它給你,誰再欺負你,你就用這把劍打他!”

“沒人跟欺負我,誰要是欺負我,月明會保護我的,是不是?”孟龍淵笑著和孟月明說,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是,母后說月明和龍淵是手足,誰離了誰,就是不完整的了,月兒不能缺一隻手。”孟月明眨眼,然後伸手去摟孟龍淵的腰。

“哥哥,不要不開心好不好?月兒會一直聽你的話的。”軟軟香香的小女孩擠進了孟龍淵的懷裡。

“所以,你就在成慶殿大鬧了一場嗎?”孟龍淵捏住了孟月明的鼻子,“小壞人,你這個時候跑來,不是要我救你的?”

“太子哥哥怎麼什麼都知道?”孟月明哼了一聲,“明明是父皇先說話不算話啊,去的路上他說的,月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月兒是公主!”

“對,月兒是公主。”孟龍淵把她抱在了榻上,“但那也不代表你就可以任意胡鬧,讓父皇沒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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