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迎春宴之前皇后罰了金淑儀,將其降為美人,如今那位金美人身死,留下遺言說收到皇后脅迫羞辱,便有人猜測皇后要其協助謀害皇嗣。

要不是年關相近,宮中府衙都已經封印封筆,只怕他們就要上書廢后廢太子,如此,你可還要在這裡傷懷?”梁清節說話的時候有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

“堂兄,這是真的?”梁清雲跳了起來,“他們怎麼就見不得姐姐好!”

“清萍姓梁,她好不能為他們帶來丁點好處,他們自然不希望。”梁清節不以為意的又往火盆裡扔了一把紙錢,看著火苗忽的竄起一尺高。

“這不是真的,我不能任由他們這樣下去!”梁清雲轉身就往外走。

“你回來!”梁清節高聲叫住了梁清雲。

梁清雲頓住了腳,看著梁清節黑臉,有些不服氣,但是姐姐讓自己多聽他的,分明自己已經是御史大夫,太子太師,比梁清節這個太史令高了好幾級,卻偏偏要聽梁清萍的安排,與梁清節為鄰,聽他指教。

“你去做什麼?!”梁清節走過來站到了梁清雲的對面與他對視。

“我去找他們理論!”梁清雲紅著眼道。

“誰?你去找誰?沒有證據,人家憑什麼承認汙衊當今皇后和儲君!梁清雲,動動腦子行不行!你留著這腦子去賣豆腐腦呢?”梁清節揪住了梁清雲的衣領道。

“那怎麼辦!”梁清雲一隻手扯開梁清節的手,“就這麼任由他們逍遙?”

“沒有證據,你不會找嗎?怎麼辦,怎麼辦,只知道問怎麼辦!

我問你,清萍是不是早就讓你帶著羽翎衛去查過姚飛捷,結果你什麼也沒有發現,最後變成了這樣是不是?”梁清節很是惱火。

梁清雲聞言一愣,是的,早就讓他提防姚飛捷,可他卻沒有幫上忙,梁清雲的眸子一暗離開奔了出去。

梁清節看著他跑出去,自己坐回火盆邊,把紙錢都扔了進去,“姚景行,既然已經去了,便了了前塵,投胎去吧!若是——實在不甘,就多喝一碗孟婆湯!”

梁清節望著漸漸熄滅的火苗,起身出去,死者已逝,活著的,還要繼續前行。

皇城之內,太子孟龍淵站在城牆的瞭望塔上,眺望著整個蘭陵城,將鱗次櫛比的屋宇收納眼底,孟月明站在凳子上朝外眺望,東張西望。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孟龍淵回頭就看到了進來的太平侯世子錢不聞,孟月明跟著回頭,見是他,便笑著要下來。

雲希伸手將她抱下來,孟月明便跑到了錢不聞的面前:“世子哥哥,今日給月兒帶了什麼?”

“雲片糕,不知道公主喜不喜歡,公主先嚐嚐?”錢不聞從懷裡掏出油紙包著的糕點,遞給了孟月明身後的宮女雲希。

錢不聞這才驚訝的發現雲希臉上脖子上好幾道傷疤,已經結了痂,有的地方傷疤褪去,露出光潔的粉嫩肌膚。

他知道雲希是長樂公主的貼身侍女,官職不高,但深得帝後信任,迎春宴後就沒怎麼出來過,這會兒竟是變成了這幅模樣。

對上錢不聞詫異的目光,雲希的臉上既沒有不滿也沒用羞澀,大大方方的接過了糕點,然後看向了太子。

孟龍淵走過來哄了孟月明幾句,她便高高興興的隨著雲希出去,走之前還跟孟龍淵商量要他早些回東宮。

“到底是小孩子,看長樂公主的樣子,已經把那件事忘得差不多了。”錢不聞瞧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離開對孟龍淵道。

“是麼?”孟龍淵幽幽的道,然後轉身對著窗戶,涼風吹進來拂起他鬢角的發,灌滿了他黑色的衣袍。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不在家呆著,跑出來做什麼?”孟龍淵的話順著風進了錢不聞的耳朵。

錢不聞走到他身後一步,笑道:“這不是不來,這個年便過不了了嗎?”

“怎麼,你過不過年,還需要孤下旨嗎?”孟龍淵挑眉,與他的父親挑眉的動作如出一轍。

“是啊,到現在都是不明不白的跟著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呢,這就讓有些人坐不住了呢。

尤其是,外面盛傳,皇后失寵,太子中毒,逍遙侯之死,只是皇后一黨開始敗落的開端。”錢不聞嘲諷的道。

“想要什麼?”孟龍淵回頭看他。

錢不聞看到了孟龍淵白皙的臉,紛飛的發,背後是蘭陵城碧藍的天空,天空下接連櫛比的重重屋宇,更遠處,那黑影可能是城牆,也可能是山,只是他看不出。

“我不貪心,就做個太子伴讀吧。”錢不聞勾了勾嘴角,走到了窗邊踩著孟月明踩過的凳子坐到了窗臺,“真的是站得越高看的越遠啊!太子殿下,你說,若是站在這塔頂上往下看,又是什麼模樣?”

“孤只知道,站在上面一不小心摔下來就會死的很慘。”孟龍淵垂目,看向了腰間的湛盧。

錢不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接道:“是啊,會死的很慘,所以站在上面,要麼背後無人,要麼,背後那人就得十分忠誠。還好,我恐高,不敢爬到上面去。”

“你的家事我管不了。”孟龍淵涼涼的道,他看著眼前的藍衣少年,背靠著窗欞,一隻腿伸在窗臺上,一隻腿支起來,一隻手託著頭,手支在支起來的腿上,白色的髮帶和墨色的頭髮順著風飄,倒真有了幾分瀟灑的味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看能不能狐假虎威一把,如今看來是可以的,瞧這把劍就知道了。

湛盧,陛下的佩劍,陛下若真對你無意,何故賜你湛盧?陛下對你之期望,只怕是特別高啊!”錢不聞酸酸的道,“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孟龍淵想了想,抽出湛盧劍一劍劈了過去,錢不聞立刻跳了進來,大叫:“做什麼!我說錯了嗎?”

“給長樂做的狐裘還缺塊皮子。”孟龍淵神色冷漠,“雜毛的用不了。”

“你你你······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錢不聞抬腳往外走去,“太子殿下,你這大腿我抱定了!你答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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