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明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孟文宣,不明白怎麼自己突然就被嫌棄了,梁清萍淺淺一笑,自己的孩子還是貼著自己舒服。
太子孟龍淵低著頭走過來行禮,九歲大的男孩已經到了孟文宣的腰上,一身正紅的蟒袍穿在他身上,愈發顯得唇紅齒白,在白雪紅牆之中立著,玉雕一般。
孟文宣點了點頭,“起來吧。”目光卻移到了孟龍淵身後藏青色袍子的二皇子孟安南身上,“安南,你怎麼在這兒?”
孟安南還沒起身,五歲的孩子身形單薄,聞言抖了一下才道:“今日太師講的內容深奧,兒臣不能全解,特來向皇兄請教。”
“嗯,問完了就回去吧。平日太師授課要嚴謹以待,不可翫忽。”孟文宣的神色淡漠,像是對一個不相干的人。
梁清萍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孟文宣和孟安南,他是做給自己看的還是他真的對所有的兒子都一樣淡漠?
孟月明掙扎著下去,朝孟龍淵伸出了小胳膊,孟龍淵就伸手去接,梁清萍鬆開手,孟龍淵就把自個兒妹妹抱了個滿懷。
孟月明笑,“哥哥,父皇說月兒又重了,母後差點抱不動我呢!”
孟龍淵淺笑:“哥哥抱得動。”
“月兒會變得更胖的,月兒吃了哥哥放在書桌下面的糕點。”孟月明趴在孟龍淵耳邊咬耳朵。
孟龍淵的笑更深了:“哥哥也會長啊!”
於是孟月明滿意了,鬆開手跑下去,拉著孟龍淵就跑。
孟龍淵跟在她身邊半彎著腰,護著她,生怕她摔倒。
梁清萍忽然覺得很舒心,都說皇室無親情,她的這雙兒女感情多好啊!
孟文宣看著她不自覺的笑容滿面,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再往前走了幾步,轉過矮花叢,就看到東宮的大門口立著一溜兒雪人。
梁清萍一愣,孟文宣卻笑道:“皇后不去看看朕的傑作?”
“你堆的?”梁清萍驚訝的看著他,他一個皇帝,不去處理國家大事,跑到兒子門口堆雪人?
“我和孟龍淵那小子一起堆得,為了這個我特意放了他半天假,月兒那丫頭光幫倒忙了。”孟文宣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
四個雪人,兩大兩小,靜靜地立在東宮門口,孟月明抓著個雪球,在雪地裡跑的正歡,孟龍淵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
梁清萍覺得她好像又心軟了,被孟文宣一堆雪人就收買了,這件事本就是許諾好的,不是嗎?
那個承諾,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還是建元二十六年,是梁清萍在靜音庵呆的第二個年頭。
梁清萍身邊只剩下了大丫頭秀文,主僕二人在靜音庵相依為命,不是不能離開,也不是缺少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只是,這算是她能找的為數不多的勉強清淨的地方。
因為明日是梁清萍的生辰,秀文拿了銀子給了伙房的尼姑,拿了些新鮮的食材和炭火來,想要給自家小姐過個生辰。
往年小姐過生辰,不說外面的人,只梁府大房和姚府送的東西就能堆滿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