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考慮的。”孟龍淵說完直接走了出去,青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無力的垂下了頭。

為什麼要走,因為不想聽皇后娘娘的話,還是覺得不求上進,又或者是,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不可能會有二個月的孩子,到底是誰在陷害我?目的——

目的應該就是讓太子殿下厭惡我,或者影響太子殿下的心情,之後趁機而入,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嗎?

真的太可怕,接下來我該怎麼辦,順從皇后娘娘的安排做一個小小的選侍,還是——求太子殿下放我離開?

雲青之啊雲青之,為何你就招了別人的嫉恨,著了別人的道兒了呢?

孟龍淵心裡預設為青之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下黑手,讓他鎖定的首要人選自然是剛剛住進東宮的兩個女人,薄慧和寧芳,可是,他沒有證據。

堂堂一國太子,手裡沒有證據就去關押審問兩個女人,那似乎,是愚不可及的。

“後面那兩個女人,有沒有什麼動靜?”孟龍淵習慣性的問,卻沒有得到鍾離高陽的回答。

孟龍淵抬頭,忽然想到自己讓他加強防備,順便檢視東宮哪裡有什麼不妥。

孟龍淵自己默默的出了一會兒神,然後穿著那身單衣就往外面走去。

孟龍淵慢慢的走到了今日青之摔倒的地方,就著旁邊的燭光,蹲下身子仔細的檢視。

周邊的冰雪都已經清理乾淨,只剩下這一片被不知道多少人踩過的地面,有的地方雪已經完全冰在地上,上面的雪化了,形成了硬殼。

實在看不出什麼來,孟龍淵心想興許與這雪沒什麼關係?

此時的雲臺殿裡,薄慧有些心慌,從雲青之出事到送進思賢殿,一點兒訊息都沒有傳來,到底怎麼了?她——死了嗎?

薄慧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成功還是後悔,又或者是什麼迫切,她轉來轉去,最後還是選擇了躺在床上,望著帳子頂上的花紋發呆。

這雲臺殿裡說不定有什麼人,是聽命於他們真正的主子的,說不準是孟龍淵,也說不準是梁清萍,還有可能是孟文宣,也有可能是那個表面上陽光燦爛,背後毒蛇一樣的長樂公主孟月明。

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什麼,薄慧抱著這樣的想法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宿月館裡,寧芳磕著瓜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甚是還心情很好的給陳香一把。

陳香到外面轉了一圈,確定沒什麼人了,才回來道:“真沒想到那薄慧這麼急著下手。”

“你忘了她威脅我的嗎?她是薄府嫡小姐,我是個鄉野村姑,能入這東宮都是沾了她的福氣。

不過她好像忘了,我與太子殿下本就是舊相識,會在他們家待那麼久,也都是太子殿下的安排。

而且這麼多年來,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太子殿下供著的,可沒有佔他們家什麼便宜。

要是說我住了他們的房子,我每年白給他們的東西也不少吧?

更好笑的是,我可沒有去為了什麼就跳湖跳海的往自己腦子裡灌水。”寧芳說出話來一句比一句毒辣。

陳香附和著她,然後低聲詢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兒悄悄的告訴太子?”

寧芳看了她一眼,“我可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一朵嬌花,怎麼可能知道那些亂七八糟見不得人的事兒?”

陳香一噎,寧芳又自顧自的道:“你明天看看庫房裡有什麼好東西,不要不捨得,全都給那個雲青之送去,再說幾句好聽的,但不要打聽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當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斷了腿。

要是碰到了太子殿下呢,你就要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跑回來,記住了嗎?”

“讓我送東西我明白,但為什麼要表現的怕太子啊?他又不是三頭六臂。”陳香嘟囔,有著小小的不滿。

“因為,我們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野丫頭啊。”寧芳捏著嗓子學薄慧說話,逗得陳香哈哈大笑。

回到長秋宮的梁清萍臉色很不好,孟龍淵竟然問出那樣的話來,真是讓她氣的心臟都差點跳出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說自己母親的兒子?

注意到她的情緒,孟文宣先是低聲安慰了幾句,然後笑著道:“你不覺得這很像當初的我們嗎?”

“哪裡像了?”梁清萍道。

孟文宣頓了頓,道:“當初我那麼喜歡你,成天穿紅著綠的在你眼前晃,就盼著你看見我,等你看見我呢,我又想要你多看我一眼。

那時候,我是恆安候嘛,所有的皇子的箭靶子,而你呢,梁府的小姐,不過平心而論,梁府當時的地位還不如那個雲青之的父親呢。

我盼著光明正大娶你,結果讓那個九皇子搶在我前頭給你下了聘,對我來說,那就是在害你,在要我的命。

而龍淵呢,他許是真的喜歡這個叫雲青之的丫頭喜歡的不得了,所以只想著給她最好的。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因為他老想著給老丈人升官,不就是違了將來讓那個丫頭做太子妃的時候堵住那些愛嚼舌頭的爛嘴巴嗎?

結果,那丫頭竟然懷了身孕,還掉了,他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

“我在想的不是這個,你只聽到了蘇嬤嬤說雲青之小產,可是,太醫的說法和龍淵的說法對不上。。

太醫說那孩子應該有兩個月了,龍淵說他上個月初八才和雲青之圓的房!

我不能不懷疑,雲青之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有多大,又到底是誰的?如果,這件事查到最後,證明這個孩子不是龍淵的,那我們怎麼辦?

龍淵喜歡雲青之,所以我們可以愛屋及烏,但那是在她清白的前提下,若她做了什麼大錯特錯的事呢?

孟龍淵,我是絕不會再讓第二人想混淆皇家血脈的人出現的。”梁清萍忽然抬頭道。

說完這段話,孟文宣和梁清萍一起陷入了沉默,這是他們早就達成的共識,絕對不再允許任何人混淆皇家血脈,那最根本最徹底最有效的辦法,其實就是把那個孩子打掉,如果他還在雲青之的肚子裡。

那雲青之呢?白綾?毒酒?匕首?他們的兒子是絕不會允許的。

那也就是永遠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也許是月份太小,所以太醫看錯了。”梁清萍閉上眼,仰臉將自己的頭靠在了孟文宣的肩膀上,“沐斯年離開蘭陵了嗎?如果沒有,我想請他入宮。

宮裡的太醫有可能被人收買利用,沐斯年一直都是龍淵信服的人,如果他診脈下定論,我覺得無論結果如何,都比較好說了。”

“我明天讓人找找看。不要擔心,總會有辦法的。”孟文宣在這個時候只能寬慰她。

孟文宣心裡深深的嫌棄了一把孟龍淵,臭小子,居然敢頂撞你母親,明明是你做錯了事,還一副死不認賬的樣子,要不是看在你母親身體不好的份上,絕對先拿鞭子抽你一頓。

梁清萍希望瞞住別人,讓這件事輕輕揭過去,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宮人之間就傳遍了。

梁清萍惱火了一頓,讓人去查是誰走的嘴,結果又查到了東宮裡面去。

昨天剛剛跟兒子鬧了不愉快,梁清萍有些不太想踏入東宮便讓紅箏把證人送去了東宮,由孟龍淵親自審問。

孟龍淵順著證人,找到的源頭,則是雲青之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而這個小宮女也萬萬沒有想到,幾句模稜不可的話,竟會給她帶來這樣的麻煩。

饒是如此,雲青之還是為她求了情,孟龍淵只把人丟進了永巷,要人按照宮規處置。

就這樣一個小插曲,似乎沒有什麼實際影響,但是卻讓人忽略了引誘那個小宮女說出本該爛在肚子裡的話,即便她說的是事實。

雲青之的事,是捂不住了,而查不出什麼頭緒的孟龍淵,也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

當來拜訪孟龍淵的長樂公主看到他有些落魄的樣子,心裡疼了一下,然後走了過來像個小孩子一樣直接拉住他的手道:“太子哥哥,你這是怎麼啦?”

孟龍淵不回答,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孟月明則坐到了他身邊,一臉鬱悶的道:“東宮的事,我都聽說了。我也想知道那個沒見過面的小侄子到底長什麼樣子,可最後······

太子哥哥,你不要難過,你看,我去閒雲觀拜了神仙回來,這是我抽到的籤子。

緣分使其然。

這大概是神仙都說,這個是走錯了,跟我們沒緣才走的,等以後真正跟我們有緣的孩子會來的,對不對?”

孟龍淵瞥了一眼,然後淡淡的道:“這只籤子是假的。”

孟月明一愣,提高了聲音道:“怎麼可能?”

“閒雲觀的竹籤都是方頭圓身,你這個,從頭到尾都是方的,而且顏色太新,一點兒都不像是受過香火氣。”孟龍淵解釋道。

孟月明聽了,想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那裡不吭聲了。

孟龍淵笑了笑,“你的好意我都明白,只是,我還有點想不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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