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怎麼怪我?既給不了我,何必許我?如今你後悔了,又來怪我。

難道喜歡你,我就該剪了羽翼,自入樊籠嗎?

難道喜歡你,我就只能為你,為這個大楚皇朝考慮嗎?

難道喜歡你,我就要笑著看著別的女人立在你的身邊,而我還要強顏歡笑嗎?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就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當不了一國之母!

“來人,拿酒來!”梁清萍回頭道。

大醉一場,高啟小心地扶著梁清萍回去休息。

高啟出去後,梁清萍靜靜的躺在床上,轉身看到了一個人搖搖晃晃的進來。

“孟文宣,你怎麼回來了?”梁清萍伸手,“我們可真是相互磋磨啊!所以,你是打算放過我了嗎?”

“孟文宣,你怎麼不說話啊,又想跟我置氣是不是?那你生氣吧,我也要走啦!我不想住在皇宮裡了,去見你一面都要走那麼遠。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好讓我還你當年在閒雲觀跑來看我走的那些路!那是你自己要走的,你不是說,乘夜風而行,飄飄若仙麼?

也是,你我都是俗人,怎麼可能像神仙呢?最像神仙的範無聲都不是神仙!哎,你說,現在範無聲在哪呢?

孟文宣,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嘻嘻,我跟你說,我聽到了別人評價你了,他們說:

舉世僅有孟南冠,天下難尋姚景行。

他們又把你和姚飛捷放在一起,你是不是特別不開心啊!

沒關係,我給你往下接下去:

黑臉冷情薄小驥,威風八面魏章華,計謀盡得梁守闕,面甜心苦如意娘。

孟文宣,你看我接的如何啊?”

次日清晨,梁清萍醒來,就看到梁清雲還沒有醒來,梁清萍捂著生疼的腦袋喝了湯藥,歪在榻上,不知道想做什麼,於是就坐在那裡發呆。

日頭慢慢的從東挪到西,一日就那樣結束了。

高啟進來請示梁清萍是不是要用晚膳,梁清萍才發現今日耳邊難得的清靜。

不在宮裡,都沒有那麼多人在自己耳邊說話了,然後發現日子竟然過的那麼快。

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可是梁清萍仍然沒有開口問。

孟文宣,這樣,是不是也挺好?

薄府裡,入夜後顯得格外肅靜。

薄慧立在薄涼生的門外,不聲不吭。

薄涼生坐在房內的桌子邊,看著桌子上的燭火發呆。

三更鼓響,薄慧身邊的丫頭走過來拿著披風,抬手要給她披上。

薄慧一把推掉了衣服,冷聲道:“走開!拿走!”

“小姐,大人已經休息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事情可以明天再商量的。”丫頭低聲道。

“明天?如果明天皇后就把母親處死了呢?給我滾開!”薄慧又推了丫頭一把,然後伸手拍門。

“父親!你為什麼不肯見我!你開門啊!”薄慧用力拍打著門板道。

薄涼生聽到她的聲音,猛地站了起來,眼前一黑,他一下子扶住了桌子,然後站在那裡緩了半天神。

“父親!我知道你能聽到!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見我?為什麼!”薄慧說著說著帶上了哭腔,身子順著門板滑了下去,坐在地上。

薄涼生覺得緩過神來了,才走到門口開了門。

薄涼生第一眼沒有看到女兒,只看到了丫頭,下意識的一找,才看到了薄慧。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薄涼生怒斥。

“是我在鬧嗎?父親,為什麼母親出了事,你一點兒也不著急,你是不是真的像母親說的那樣,根本就不在乎,早就想我們死了!”薄慧逼問。

薄涼生又是一抬手,眼看著巴掌要落下,薄涼生噗的吐出一口血來,伸出的手改為了扶住門框。

“父親!來人!找大夫!快去!”薄慧起來扶住了薄涼生,“父親,你怎麼樣?慧兒錯了!父親!父親!”

清晨,看著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薄涼生,薄慧更是傷心欲絕。

“薄鄉君,薄大人這是氣急攻心,再加上平常勞累過度,不得休息,所以才會吐血昏迷,第二幅湯藥已經喂下去,再過一個時辰定能醒來。

醒後換第二幅方子,連用三天,便無後顧之憂,只是未來還需少勞心勞力,多多休息才是,否則,老夫也不知道下次會怎麼樣。”老太醫道。

“多謝大夫!”薄慧道了謝,又讓人送太醫出去,薄慧身邊的丫頭又給太醫塞了茶錢。

看著床上躺的父親,薄慧只感受到一陣一陣的茫然。

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原來,父親是大楚舉足輕重的大臣,母親是所有人羨慕的夫人,自己也在蘭陵城內有一席之地,可是如今,只有這位老太醫肯顧念與父親舊日的交情來為父親看病。

為什麼,為什麼父親要和母親爭吵,為什麼,為什麼母親要去殺了王太妃?父親又為了什麼不肯給母親說情?

現在,母親被關在永巷,父親又病倒,弟弟還在乳母身邊,什麼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誰又能幫我?聽說皇后娘娘去閒雲觀小住了,孟月明已經露出了爪牙,太子——

“來人,我要進宮!”

“小姐,我們現在連府門都出不去啊!”丫頭道。

薄慧猛地轉身看向發聲的丫頭,暈了過去。

“太子哥哥,她既然認了罪,為什麼我們不能按律法處置她?

父皇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是我們做錯了也是要受罰的,為什麼她不可以?

是因為她是我們的表姨嗎?還是因為姨丈啊?”孟月明纏在孟龍淵的身邊一本正經的提問。

“算是吧。”孟龍淵嘆氣,“薄夫人殺害了王太妃,本該以命抵命,又誣陷母後,毀壞中宮聲譽,罪大惡極。

但她到底是薄大人的妻子,表舅的妹妹,我們叫了她這麼多年姨母。她是我們的長輩,我們說要處死她,多少有些不合適。”

“那該怎麼辦啊?難道這件事就一直這樣拖著嗎?母后說王太妃的兒子是鎮南王,我們按道理來說該叫他一聲堂兄。

若是他回來了,我們又該怎麼解釋啊?”孟月明撇嘴,“親戚多了就是不好,殺人的是親戚,被殺的也是親戚,幫誰都是錯。”

“等他們把案宗整理好,就把它們移交給父皇,讓父皇來下決斷吧。”孟龍淵道。

孟月明也點頭,然後又問:“今天還要去上朝嗎?”

“自然要去的,你在這兒等我。”孟龍淵站起來道。

“我也想去。”孟月明伸手抱住了孟龍淵的腿。

“月兒,你是大姑娘了,晚上賴在東宮不走就算了,還要跟著我去上朝,那就有點兒過分了啊!”孟龍淵伸手戳了戳妹妹的臉。

“嗷——”孟月明張嘴去咬孟龍淵的手指,孟龍淵縮回了手,躲開了,孟月明不滿的道:“父皇母後都不在,你也不在,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不想啊!”

孟龍淵愣了愣,終是伸出了手:“那好吧,但是可不能搗亂。”

梁府那邊,梁清萍再次醒來,洗漱完了,高啟進來詢問:“娘娘,閒雲觀那邊的您得露個面了。”

梁清萍點頭,準備好了,梁清雲從外面走了進來,“長姐,我隨你一起去吧。”

“我去給她們上香,你去做什麼?有這個功夫不如去他們府上弔唁,省的人說咱們梁家不懂規矩。”梁清萍對著鏡子,最後一遍檢查妝容。

“東西我已經讓人送去了,我覺得還是護送你出城比較重要,畢竟外面不太平,你又是偷偷來的這裡。

更何況,我也有點想見見山上的老鼻子了。”梁清雲笑著。

“不用,我有羽翎衛保護,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希望我們小國舅早日建功立業,為我爭光。”梁清萍走過來伸手捏了捏梁清雲的臉,然後出去。

梁清雲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跟著她:“不,我還是跟著你比較好。”

兩人上了梁清雲的標配牛車,緩緩的朝著城外走去。

梁清萍伸手拿了一塊小點心給梁清雲:“寶兒,現在沒人,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在外面經歷了些什麼啊,醉得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梁清雲像是貪吃的倉鼠一樣,拿了一塊塞進嘴裡,只是不吭聲。

等吃完了伸手,梁清萍卻不給了。

梁清雲有些訕訕的,“也沒什麼啊,就是把宇文馥綁了出去,結果又被她反殺了,讓她把我給綁了,再然後我就被梁清節救了啊!

他把我救了,我又在他那裡幫不上什麼忙,乾脆就回來了。誰知道一回來正好就趕上了那孟安南找事,我想去找你請示,可又進不了城,然後你也就知道了。”

梁清萍笑了笑,“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糟糕,你幫了龍淵大忙。”

梁清萍說著從匣子取出來密信一封一封的翻看,正好拆開的第一份是梁清節送來的。

鐵狼騎配合宇文馥幫了梁清雲,於若微救出了梁清雲,但是宇文馥和東陵武安侯一起逃走了。

東陵派軍攻打潯陽,趙明傑擊退了東陵軍一次,護衛了大楚邊城。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