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若微!給我下來!”梁清節怒道。

梁清雲去蘭陵城了,她為什麼沒有跟著去,又為什麼要把自己倒掛在窗戶外?又為什麼出現都不打招呼,想嚇死人嗎?

於若微也被梁清節嚇了一跳,她只是聽到了梁清節說話聲音所以來看看而已,鬼知道為什麼這次梁清節出來身邊怎麼一個羽翎衛都沒有,都沒有人給她打招呼。

於若微一害怕就松了手,刷的掉了下去,但是她憑著本能抓住了窗臺沿兒。

梁清節想也沒想起身奔到了視窗拉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力往上一提,將於若微拖了上來。

“梁大人!”於若微往後掖了掖散落到前面的頭髮,心虛的往後躲。

“有什麼事一定要現在彙報?”梁清節的臉又是沒什麼表情,彷彿所有人都欠他八百萬兩銀子似的,跟梁清雲那張說哭就哭,說笑就笑,極其生動的臉比起來,可是不一樣。

於若微看了看郡守好武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兩人就很乖順的退了下去,一下子室內只剩下了於若微和梁清節,以及一桌子酒菜。

梁清節自己先坐了下去,然後瞥了一眼公筷,“既然來了,就坐下吃吧,不然這一桌子,也夠浪費的。”

“啊?是!”於若微刷的坐了下去,隨便抓起一雙筷子,梁清節手一挑,於若微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只知道手腕上疼了一下,手裡的筷子就已經換了一雙。

於若微有著微微的驚愕,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梁清雲。

她知道這兩個人雖然都來自蘭陵梁家,但是一個是長房的嫡長子,一個是二房無奈之下過繼來的旁支子弟,雖然他們現在都朱紫加身,但他們之間依然有著不可逾越的溝壑。

梁清節能夠在任何時候都理智,他在乎的只有梁氏的存亡和中宮的安危,其他的他都不關心。

而梁清雲,雖然也經歷過不少,可是他是在兄長和姐姐的羽翼下長大,在他看來,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艱難。

於若微不知道如果是梁清節,他會在聽到薄涼生教、唆的話後怎麼做,但絕不是按照他說的帶走宇文馥。

“這次的任務,如果按道理來說,完成的還不錯,梁清雲沒有缺胳膊少腿。

只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沒有阻止他,以你的本事,若是想阻止他,應該不是難事。”梁清節道。

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得到於若微的回答,梁清節轉頭看到她魂遊九天,不悅的皺了一下眉,站起身來。

他這一動於若微就回過了神來,驚慌的看著他。

“你差事辦得不好,還跑到這裡來給我丟人,罰你把這一桌子飯菜吃完。”梁清節冷冷的看她一眼就走。

到了門口,又叮囑守在門外的人,若是於若微不吃完就不許她走。

於若微欲哭無淚的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雖然真的餓了,但是這麼多,就是頭豬也吃不完啊!

我又做錯什麼了?他剛才跟我說話了嗎?我為什麼要胡思亂想啊?於若微想撞牆。

眼看著年關相近,孟龍淵本想儘快趕到南潯,卻沒有想到,收到了梁清萍的手書,要他儘快趕回蘭陵,代替孟文宣主持祭天大典。

本來猶豫要不要回去,沒想到接著就收到了孟文宣的書信,說梁清萍思念兒子,月明思念兄長,祭天大典也不能不舉行,但是孟文宣不能輕易離開,他是最好的人選等等。

孟龍淵無奈,只得宣佈返程前往蘭陵。

青之聽了外面高傳的太子令,不悲不喜。

倒是幾個小宮女歡喜的很,雖然在宮裡的日子單調乏味,但是宮外隨軍的生活卻又太過艱苦了,她們早就盼著回宮去了。

這不,不用青之指派,她們自己就開始急著收拾東西了。

青之樂得清閒,左右該做的事情都有人做了,有什麼好操心的呢?

緊接著,大軍急行軍三天,夜間紮營後,眾人都有些疲倦了,剛開始要回宮的時候的興奮勁兒也過去了,沒了效用。

青之指派小宮女去孟龍淵那裡送吃的,卻沒想到一個也摸不著,只得硬著頭皮親自前去。

快到孟龍淵營帳的時候,青之看到一個黑影在孟龍淵的帳子後一閃而過,一句“誰?”脫口而出。

這一聲驚動了守在帳子前面的士兵和巡邏隊,鍾離高陽也從一旁的帳子裡鑽了出來:“怎麼了?”

“我剛才看到帳子後面有人!太子殿下呢?”青之顧不上許多,丟了食盒直奔進了孟龍淵的營帳。

孟龍淵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揉著眼睛從屏風後出來,髮髻歪歪的,掉下來一半。

“太子殿下,你沒事兒吧?”青之急道。

“我沒事兒,怎麼了,青之?”孟龍淵走了過來,興許是因為他穿著一身中衣,沒有象徵著他身份的龍蟒,也沒用束著發冠,讓青之允許了他的靠近。

“我剛剛在你的帳子後面看到了一個黑影,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青之猶豫著道,到現在那些人還什麼都沒有發現,是自己搞錯了嗎?

“不用擔心。不會有刺客進來的。”孟龍淵道,“一會兒檢視完就會知道結果了,放心。”

“嗯。”青之點頭,然後下意識的去摘挎在臂彎上的食盒,卻摸了一個空,一愣,才想到自己剛剛把東西扔在了外面。

看到她的動作,孟龍淵也是一愣,然後折返到桌案邊拿了一件披風裹在身上:“正好餓了,不如你做點東西給我吃吧,我跟著你一起去。”

“不,還是我送過來吧。如果外面真的有刺客,還是主帳最安全。太子殿下想吃什麼?”青之問。

“嗯,是個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看似最安全的地方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孟龍淵拉住了青之的手,“走吧,我們去廚房。可以做蓮子粥嗎?”

青之被他拉著,迷迷糊糊的,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刺客,眼前對的太子殿下是不是被人假扮了。

到了當做廚房的帳子,裡面已經黑了燈,青之拉住了孟龍淵:“讓奴婢先進去吧!”

“我先進去吧!”孟龍淵說著掀起了簾子,外面火把的光投進去一束。

“殿下知道燈在哪裡嗎?”青之笑著問,“所以還是奴婢先進去。”

孟龍淵點頭,看著她進去,卻不料青之進去後就一點兒聲響都沒有了,彷彿這座營帳就是一個吃人的黑淵。

“青之?”孟龍淵站在門口叫了青之一聲,沒有一點兒聲響算作回答,就像是搬了一塊石頭扔進了水裡,不光沒有聽到聲音,就連一絲水花都沒有看見。

“青之,我進去了。”孟龍淵掀開了簾子,走進了黑暗裡。

有一絲風響,孟龍淵下意識的伸手與格擋,就聽到一人道:“你不想知道她怎麼樣了嗎?”

孟龍淵放下了手,任由那把劍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大人果然沒有說錯,孟氏多出情種和狂人。”那人嘲笑道。

“你想怎麼樣?”孟龍淵問。

在黑暗裡待了一會兒,孟龍淵逐漸適應了黑暗,他能夠看到對面的人影,只是不敢確定站在前面是青之還是刺客。

“把你的命留下,我保這個女人安然無恙。”刺客道。

“那看來你是都知道了,那你應該清楚,既然是我孟龍淵的女人,我死了,她也不能獨活。那麼,你留不留她一條命,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過是黃泉路上,誰先走一步罷了。”孟龍淵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劍身。

鋒利的劍身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染溼了他的衣服。

“住手!要是你在乎她的死活,何必進來?”刺客反而有些驚慌。

“這是孤的地盤,有雜碎進來搗亂,總要知道他是圓是扁,從誰家門下來的狗吧?”孟龍淵猛地推開了刺客的劍,往前躥了一步,然後往前抓住了什麼一拉。

迎面來的是青之身上的幽香,他把人攔在了懷裡,轉身擋住了刺客刺過來的劍,“來人!有刺客!”

疼痛比預期的更厲害一點,孟龍淵悶哼了一聲抱著青之滾出來營帳。

外面的守衛衝了進來,他們舉著的火把映亮了整個營帳。

孟龍淵低頭,看到了青之黑色的眼睛。

她被點了穴,渾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還能動。

“不要看。”孟龍淵伸出另一只手蓋住了青之的眼睛。

刀劍撞擊的聲音總是那麼刺耳,鮮血的味道讓人作嘔,可是聞多了,反而有一種讓人沉醉的魔力。

“掘地三尺,找到刺客的同謀和幕後主使。”孟龍淵的命令擲地有聲。

“是!”青之聽到了鍾離高陽響亮的回答,然後感受到了孟龍淵在連拖帶抱的帶她離開。

刺客藏在了廚房,那守在廚房的人呢?為什麼會有刺客前來?他們是想刺殺太子殿下?會是誰?

“宣太醫!”孟龍淵的呼吸有些粗。

太子殿下受傷了——青之想到了孟龍淵說的那句話,孟龍淵的女人,不能獨活,我是嗎?為什麼要這樣說?只是為了拖延時間,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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