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用來計時的夜漏一聲一聲的滴答響著,仿似整個世界就只有這一個聲音,周圍的一切靜極了。

“唔~”房間裡角落處突然響起的低吟聲就顯得其外清晰突兀。角落裡的趴伏的身影在沒有點燈的房間裡緩緩移動著,也慢慢從地上扶起了身子。

“唔~”這個影子似乎一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痛的又低吟了一聲。抬起忍痛的臉,望著這個在朧朧月色籠罩下、一切都模糊不清的房間。

“這是哪兒啊?”發出聲音的正是徐若凝,滿眼陌生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裡。

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徐若凝終於想起來了,她當時正在冷宮裡被那個賤人阿夢和她的侍女折磨的死去活來,昏昏然即將失去意識之時,感覺自己被人扛在了肩上,顛簸間就慢慢失去了意識。

徐若凝摸了摸被侍女掐的疼痛的脖子,沒想到摸到了一圈白布。

“嗯?被包紮了?”徐若凝疑惑中透著驚喜,再摸摸受傷的手肘和腰腹部,發現全都被處理包紮過了。

徐若凝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扒著房間的牆站了起來,心裡疑惑不解,不知道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人究竟是想幹嘛,但是能給自己包紮,應該沒有歹意吧!徐若凝疑惑之外也對自己的處境樂觀了起來,也有閒心去探究自己所處的環境了。

她趴著牆一步一步走到了房門,試著小心的拉開房門,來回拉了好幾下,發現拉不開,就用手摸了摸門外,發現門外已經被一個大鎖鎖上了。

透著門縫,藉著朦朧月色,徐若凝能看到房門外是一個被圍牆圍起來的小院子,院子裡的樹在風裡搖搖晃晃,樹葉隨著風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卻見不到一個走動的身影。

俯著身子,賣力看著,卻依然不能分辨自己此刻身在何處。直到腰都要酸了,徐若凝終於決定放棄,背靠著門直了直腰,順著月光終於可以更好地打量房間了,這間房不似閨房,佔地面積卻很大,房間的東西兩面分別放了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放了一個“滴答滴答”的夜漏,另一張桌子上似乎什麼都沒放。

房間的偏中間位置放了一個簡單的美人榻。這麼看來,這個空落落的房間倒像是一個被空出來卻沒放滿的雜物間。徐若凝想了想,一腳輕一腳重的走到了美人榻跟前,躺在了上面,決定先休息休息緩緩體力再說。

……

此時在月色的另一頭,辰逸正從外面回來。

“回來了!用膳了嗎?”許夢染見辰逸回來,輕走幾步來到辰逸跟前問到。

“還沒呢。你吃了嗎?”辰逸回握了下許夢染的手。

“我吃過了,不過還可以陪你吃點!”許夢染狡黠一笑,轉身招呼侍女去傳膳。

“嗯,好。”

吃罷飯,辰逸還陪許夢染在小花園裡散了會兒步消了消食,才慢慢吞吞的拿出了夕落的來信。

“喏,這是夕落給你的信。你快回去看看吧!”辰逸憋了半天,終於還是把夕落的信交給了許夢染。他才不想因為這些外人影響自己和許夢染的感情,但拈酸吃醋還是有的。

許夢染一看辰逸拿出的信,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心裡想笑卻也憋住了,相比上次悄悄把信扣下,這次已經進步了很多了。

“嗯,不急。我們散完步回去再看也不遲。”要真的現在就急急的回去拆信,還不定辰逸到時候拉長了臉要委屈多久呢!

聽了許夢染的回答,辰逸還算滿意,但還是拉著許夢染多走了一刻鍾。

唉,終於可以看信了。許夢染總算安撫好那個大醋王,可以好好看信了,心裡還忍不住笑著嘆息。

“…佳期相約,心歸若箭。奈何夕雲閣諸事纏身,不勝其擾,又身擔重責,唯快刀亂麻,安內攘外,方能如約……端月佳節,再會佳人。甚念!夕落字。”

“夫君,你這下可以高興了。”

看罷信,許夢染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不過看著辰逸在一旁假裝不在乎、卻又趁著許夢染看信時巴巴的望著,心裡有些想笑,更多的卻是感動,就是因為太在乎、太愛她,才會患得患失、佔有慾爆棚。

“嗯?怎麼了?”辰逸拿過許夢染遞過的信,掃了一眼,邊看邊評價道。

“果然是信如其人。油腔滑調,咬文嚼字,肉麻至極,你都成親還有兩個孩兒了,他還如此不乖覺!”面部表情只能用上咬牙切齒、齜牙咧嘴幾個詞來形容了。

“撲哧”一聲,許夢染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還笑,就喜歡看為夫吃醋是不是?”辰逸假意生氣的說。

“哈哈哈,不是啦。你要看內容嘛,不要在乎遣詞造句啦!”許夢染實在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本想說夕落的信遣詞造句似乎並無異常,但又怕醋罈子醋上加醋,只好提醒辰逸再好好看信的內容。

辰逸一臉疑惑,只好又拿起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夕落這廝是來不了了?”辰逸且喜且疑的望著許夢染。

“對呀!你看你,動不動就變成醋罈子!”許夢染嗔怪著望了辰逸一眼。

“都怪歡喜你的人太多了,為夫生怕娘子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就被別人搶了去,到那時候要再去哪兒找想你這樣的好娘子啊!”一聽許夢染這樣說,辰逸趕忙訴衷情。

許夢染知道,因為經歷過失憶,那時候他就很惶恐不安,再加之自己告訴他來自於異世的身份,定然讓他內心的不安全感更甚了。許夢染決定和辰逸說一說。

“辰逸,你信我嗎?”說這句話的時候,許夢染很認真。

“信啊!”辰逸見許夢染問的認真,回答的也很認真。

“那你還如此?”許夢染假裝生氣的望著辰逸。

“不是不信你,是我自己忍不住。”辰逸順勢將許夢染拉近懷裡,“我就是想讓你的眼裡心裡只有我,不願你被任何事任何人佔了眼,就我們倆年年歲歲,歲歲年年,一直到地老天荒。”

聽到這樣的話,許夢染感動的無以復加,轉過身緊緊的抱著辰逸。

“嗯,我的心裡眼裡一直都是你……”歲月一片溫謐,窗外的月光似乎也更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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