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國師府中,一古稀之年的老人坐在黑色的垂簾後面,伴隨著昏暗的光線,看不清他的臉龐,只能隱隱的感覺到一陣壓抑的陰森森的氣息,一個下人向他彙報著皇宮中發生的事情,垂簾後老人面露冷笑,一陣寒光使人不寒而慄。
在一陣陣歡聲笑語中,這場各懷心思的宴會終於結束了,賓客們也紛紛的散去了。熱鬧喧譁的場景褪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得讓宮女們好一陣忙碌了。
而辰逸與許夢染在宴會上似乎還沒有眉目傳情的膩歪夠,一下宴會便攜起手共同回府,一路上有說有笑,伴隨著涼涼的晚風,髮絲也吹動著相互纏繞,好一對神仙眷侶,羨煞他人。
走著走著,迎面恰好碰上了一位極其熟悉的故人,形單影隻的獨自走著,看起來有那麼幾分的落寞。這正是許夢染剛剛穿越到古代之時第一個真心信賴之人啊,幾年不見,卻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此人正是齊宇,當年許夢染剛剛穿越到古代,還沒反應過來,就在一陣慌亂之中被抓進齊國宮中當了個小小的宮女,因自己過於現代的思維和性子使得她得罪了許多其他宮女和公主們,可是這性格卻偏偏引得了齊宇的欣賞賞識,多虧齊宇在一旁的幫助和引導,才使得初入古代宮中的許夢染感受到了一絲的暖意。
她視齊宇為自己在古代的第一個親人,可就是這個親人,竟變得如此陌生,不知從何時起,他擅長起行駛陰謀權計,背地裡暗暗地勾結楚雲飛謀害自己與辰逸!
回想起從前她和齊宇快樂的日子,仿如昨日。
從前的齊宇還是一位翩翩少年,最喜愛穿淺色的衣服,眼神中充滿了少年的英氣,長髮飄飄,英姿颯爽。怎麼也想不到竟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如今的齊宇,一身深褐色衣服,眼神中多了幾分深沉,鬍子也留長了,歲月在齊宇的身上留下了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齊宇望著許夢染,如今的她多了幾分女子的成熟,早已褪去了年輕時少女稚嫩的模樣,只見她身穿參加宴會時的華麗衣裳,一生高貴的裝扮,還是那麼的迷人,極具誘惑力。
看著她挽著辰逸的胳膊,一臉幸福嬌羞的樣子,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而許夢染的眼神一觸碰到自己,卻立刻轉變成一幅不屑於冷漠。齊宇心底無盡悲涼,眼神中充滿了哀傷。
多年後,兩人的第一次會面。就這麼面對面站立著,沒有說一個字,一句話,只憑藉著眼神的交流,便能明白,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那麼的天真無邪,快樂單純了。
從前的齊宇只是簡單的喜歡著許夢染,沒有夾雜那麼多的心機陰謀與心思。可是後來,這份喜歡變成了思念,又由思念轉變成了愛,再由愛變成妒忌與怨恨,中間參雜了太多,使得它們之間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鴻溝。
沒有多說一個字,就這樣插肩而過,辰逸握緊了許夢染,加快了步伐離去,而齊宇呆呆的站在原地,就這樣獨自站在那兒,好久好久……是在回味、遙想、痛苦還是哀傷?
辰逸和許夢染回府的路上,兩人都沒有提偶遇齊宇的這件事兒,彷彿這根本就不算是一件什麼事兒。
回府以後,齊靖玥已在那裡等候多時,見她仍穿著宴會時的華麗的衣服,似乎還沒來得及回府,換一身便裝,便直接奔來這邊了。
齊靖玥在屋內來回踱步著,看樣子十分著急,好像有什麼大事兒要與他們商量一樣,見兩人回府,連忙迎上去,都顧不上什麼禮節了。
辰逸說道:“天色已不早了,靖玥公主怎麼此時親自前來我府中呢,有什麼事兒,明日差人過來說一句,我與夢染親自前去拜訪,不就好了?”
“此乃事關國家大事與小女子的終身幸福,不可不親自前來商談。”靖玥公主回覆道。
“既然如此,那便快快請進。”說著便引著靖玥公主到了內廂房。“來人,看坐!”
靖玥公主坐下,欲說還休,使了個眼色。辰逸和許夢染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對丫鬟和手下們招呼道:“你們都下去吧。”
屋內只剩下靖玥公主、許夢染和辰逸。齊靖玥又看了看四周,這才緩緩道來。
原來漠北將軍是國師的人。所以說國師掌握著漠北軍隊的力量,齊王也得看國師的臉色行事,奈何不了他。
齊國的一些朝中大事,看似是齊王在做主,實際上全都掌握在國師的手裡。朝中重臣多半都是國師的勢力。因此齊王對於國師總是都得退讓三分。為了籠絡好國師,鞏固好齊王的地位,齊王不得不派使靖玥公主嫁給漠北將軍。
齊王怎麼可能不知道漠北將軍粗鄙蠻陋,大字不識幾個,可是為了國家政權,朝堂大事,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女兒,才忍痛宣告將齊靖玥公主嫁給漠北將軍。
“我雖然一直不受寵,但是卻從來沒想過父王會將我嫁給這麼一個粗魯不堪的人,好歹也得顧忌下顏面啊。”齊靖玥說道動情之處,忍不住流下幾滴眼淚。
“別難過了。”許夢染看著一臉傷心的齊靖玥,心裡也是不好受。
“家國之事,皇子公主們的嫁娶從來都不是靠著自己的意願的。”齊靖玥說完長嘆了一口氣,“我想我此生,只能如此了……”
辰逸和許夢染安慰著齊靖玥:“放心,我們一定會阻止這門婚事,一定不會讓你嫁給漠北將軍,不會讓國師的陰謀得逞的!”說著便對望了一眼。
國師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是齊王直到此刻居然還在一味的遷就。只願圖得一時的安穩,能將皇位保得一時便保一時了。齊王若是不昏庸,當時也不至於讓國師無形之中掌握了朝中的勢力。
“真的嗎?”齊靖玥的雙眸在聽到許夢染的話後變得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