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許夢染是自願隨著齊宇離開的,辰逸只覺得胸口好像有什麼堵著似的,心裡悶悶的。
說不上來哪裡不舒服,但就是覺得痛苦,腦子裡閃過的全部都是許夢染的臉,有她開心燦爛的笑臉,也有她滿臉淚痕的模樣,其實大多數許夢染和辰逸在一起的時光裡,許夢染都是開心的,可辰逸現在心思很亂,他沒注意到這些。
他無法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這麼多年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這樣慌亂不已,無法自控。
辰逸在椅子上頭腦麻木的坐了許久,只是這樣呆坐著,臉上是一片失落惆悵。已經過去了半日,直到婢女端來午飯,辰逸這才意識到竟已經到了響午。
本應該是多麼令人高興的日子啊,就連準備的飯菜也都是許夢染愛吃的。
辰逸看著那道許夢染最喜歡的翡翠蝦仁,這時不知她在別處是否也在吃著她最愛的菜品。
想到這,他剛剛平復些的心又變得無比難過。
我要做些正事來充實自己,不能一直這樣消沉下去。沒什麼心情吃飯也並不會覺得餓,辰逸趕忙走到書桌前坐好,翻開一本最近在研究的古書,也準備了紙筆在一旁方便做些標記。
辰逸最得力的心腹葉影被照顧辰逸生活起居的侍女告知,國師今日沒有用過午飯一直在書房裡不曾出來。
心腹來到書房卻看到辰逸仍舊是上午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這才意識到國師落得這副模樣是因為許夢染。
“國師今日怎麼沒有用過午飯?”心腹忍不住出聲問道。
辰逸並沒聽到,心腹又重複了三遍,一次比一次聲音高,辰逸這才回過神來:“呃……是我看書有些入迷了,今日沒什麼胃口,把飯菜撤了吧。”
辰逸面前的白紙只寫了許夢染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寫了一整張紙。書也未曾翻過一頁。才看了沒兩行思緒就已經隨著許夢染一起離開了。
辰逸心裡滿滿是對自己的懷疑,他覺得這一切太突然了,怎麼會齊宇才一出現,許夢染就拋下自己跟著他乖乖走了?是不是之前許夢染有給過自己什麼暗示但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怎麼會就這樣簡單的就走了呢?
她的嫁衣都還在房間裡,昨日一起買來的小擺件也好好的擺在窗前,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可是,真正的離別或許就是這樣的,不聲不響的離開,讓其他人都以為好像她只是出門一會兒,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辰逸叫住心腹:“葉影,你如實的告訴我,我是不是很差勁?其實我根本就一點都不好對不對?齊宇是受寵的皇子呢,生下來便是如此,我這樣努力了半生才是國師,我也不會哄她開心,和齊宇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很開心呢……”
心腹葉影沒想到辰逸會因此受到這樣大的打擊,這才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彷彿可以掌控一切的男人,葉影看到他變成這樣都覺得十分不忍,決定擅作主張去把許夢染找回來,即使回來會被辰逸責罰,也不能看他這個樣子繼續下去。
許夢染與齊宇兩人在類似於荒郊野嶺一樣的地方,葉影看著卻覺得這許夢染寧願吃苦也不願和辰逸在一起,不由得怒火中燒,他見許夢染在院子裡坐著,直接來到許夢染面前就強拉著她往外面走,握著她的手使了不小的勁,許夢染的手腕疼的要緊,她不停的掙扎著。
“跟我回去,國師等著您呢,這個齊宇有什麼好,你既然答應了與國師的婚約,憑什麼你說走就走!”葉影強硬的話語讓許夢染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站定,略一發力,用另一只手打掉握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的手。許夢染現在的能力可不再是剛剛來到這裡的菜鳥了,就算是把眼前這個男人打趴下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現在是不會跟你回去的!”許夢染語氣堅定。
“你…國師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三心二意的女子!”葉影氣的發顫。
“我還沒說完,我現在不會跟你走的。這是我曾經許諾給齊宇的條件,等我履行完我的諾言,做完我要做的事,明天一早就會回去了。你若是不信,明天再來抓我好了。”許夢染表情凝重,看起來不像是說謊。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無法讓你相信,可我不會跟你走,我只能說,我必須要在這裡履行我的約定。可我不會拋下辰逸的。”
他站在原地,好像是在想她說的話有幾分真假。最後沒什麼辦法,自己也沒有能力帶走她,只好選擇相信她。
他稍加思索,說:“這樣的話,姑娘保重。還請你記得你對我們國師的諾言。”
葉影直接轉頭走掉了。他要趕緊回府,把這個訊息告訴國師,辰逸不能再這樣胡思亂想了。
葉影直接來到書房,見辰逸還是維持著自己走時的模樣,神情恍惚,全無往日風采。
他趕忙走到辰逸面前:“國師,國師。”
葉影說道:“國師,屬下剛剛去找夢染姑娘了,她說她沒有拋棄您。”
聽到夢染兩個字,辰逸才回過神來,焦急的問:“夢染她回來了?她在哪,快帶她來見我啊。”
“夢染姑娘現在並沒有跟著屬下回王府。只是夢染姑娘說她現在只是在履行諾言,很快就會回來了。”
“很快,呵,很快就會回來了為什麼現在不能回來?你別在安慰我了,我知道的,她不會回來了。”
“國師,您不能……”葉影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先下去吧,我在這裡坐一會就好。”辰逸仍然神情恍惚的模樣,毫無生氣的坐在那裡。葉影見狀自知也不好再勸,只好退下了。
辰逸不敢再想,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本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明日便是成親的日子了,就連一貫樸素的書房都被喜慶的紅綢裝點,更何況是其他院落。辰逸看著那些寓意著喜慶美滿的紅綢,只覺得心寒。
“夢染,你真的是落跑新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