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家的人都噁心
何晟坐在車裡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手裡的手機忽地嗡嗡震動起來，低頭去看，螢幕的微光照亮了一小片俊顏。
是一封電子郵件，裡面有幾張女人的照片。
何晟瞳孔微微收縮，嘴角有些僵硬。
沈湄在他的手機螢幕上挽著另一個男人的臂彎俏皮的笑著。
他瞧著刺目，可若是沈湄來看便是感覺諷刺了吧。
照片的下面有幾行字：沈湄和施南在千葉山踏青。
何晟按滅了螢幕，閉上了眼，輕輕吸了幾口氣，緩聲道：“不回爺爺那裡了，回我的公寓。”
司機應了一聲，緩打方向盤。
窗外的路燈像極了一條條流星劃過，何晟只看了幾眼就忍不住再次開啟手機。
手指在螢幕上滑動，沈湄的臉一張張跑過，始終不變的微笑，舉手投足之間他可以看出沈家的家教的確不凡。
進度條滑到最底，沈湄臉色蒼白的站在門框裡，雙臂半舉著擋在身前。
這次她的臉上沒有笑意，震驚和恐怖佔據了她的雙眼。
圖片下面依舊有一段話來解釋：沈湄被數十家媒體“捉奸在床”……
何晟冷了眼，冷哼一聲，隨手便把手機拋擲到一邊。
手不自覺的拿出了根菸，打火機似乎永遠放在隨手就能摸到的地方，這次也不例外。
咔噠一聲清脆，陰暗的車裡嗤地躥起一條豔紅的火苗。
司機偏了視線藉著鏡子看了眼後座的何晟，心裡有點納悶：這麼多天都沒見他抽菸，還以為是不抽菸的人呢。
賓利靜靜的停在路邊等紅燈，右側的小路上陸陸續續的有人走過。
何晟垂著眼，看著指尖的點點紅光，蹙眉想事。
噹噹當——
何晟面前的車窗忽地被人敲響，他嚇了一跳，抬頭去看，藉著外面路燈暖光瞧出外面那人的熟悉，松了口氣。
千葉山。
千葉山的盤山公路已經被車燈照得宛如白晝了。
沈方和阿賀到的時候，這次聚會又迎來了一次高潮。
阿賀臉色一白，慌張的看了剛邁步下車的沈方一眼，又忍不住看向前面。
沈方下車後順著阿賀的視線看過去，嘴裡嘖嘖稱讚。
幾米遠處一輛炫彩流光的紅色法拉利嚎叫著，車的主人冷著一張臉下了車。
當法拉利的主人的臉被車燈映亮後，沈方臉色瞬間沉滯，阿賀則是臉白如冰。
那人站住，也靜靜的回望他們。不多時車裡又下來一人，發現了沈方和阿賀，揚著下巴，懶懶散散的對他們揮了揮手。
沈方死死地咬著牙，好久之後瞪著他們，一面不屑地呸了一聲。
阿賀則是受寵若驚的半舉手也揮了揮，顫著聲說：“哥，咱辦？是施二少和力哥……玩嗎？”
沈方揉了揉拳頭，冷哼一聲。“玩，當然要玩。”
還要玩死他！沈方看著遠處的施華傑冷了眸子。
“施二少，沈方那裡——要不要……”力哥遞給施華傑一根煙，一面頗為恭敬地說。
施華傑揚手隔住力哥遞過的煙，沉聲道：“我不抽菸。你也不必收拾他，我這次來只想和他談談他姐的事，你不要自作主張。”
力哥故作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手裡的煙方向一轉送進自己的嘴裡。
“施二少好，力哥好！”阿賀小步跑迎了上去，很有眼力見的要給力哥點火。
沈方在後面慢步走著，力哥看著他嘴角微抽，同時一抬腳當胸就把阿賀踹了回去。
“滾回你主子身邊去，跟老子搖什麼尾巴？”
話音未落周圍看熱鬧的人都鬨笑起來。
力哥用力啐了一口。
阿賀痛哼著站起身，捂著胸口畏畏縮縮的躲站到一邊。
沈方故作驚訝地叫了一聲，拍了拍手，笑道：“施二少的這條狗比我養的好，知心知意的，最重要的還是忠誠啊，只對二少你搖尾巴。”
力哥啐出煙，奪步上前扯住了沈方的衣領，下一秒就掄起手臂。
沈方感覺到臉頰上有風拍過，下意識閉了眼，可沒想到力哥的巴掌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停住了。
“滾。”施華傑在力哥身後輕聲地吐出一字。
力哥背對施華傑黑了臉，額頭的青筋抽了抽，最後還是頗為不平地鬆開了沈方。
沈方強撐著鎮定扯了扯褶皺的衣領，力哥撤開後，他便看到了施華傑。
施華傑的這張面癱臉真是讓沈方恨得牙根直癢。
“我是來找你的，有事要問你。”
沈方冷眼看他，不發聲。
“你，你姐她怎麼樣？”施華傑不經意軟了視線，聲音也變得無奈了。
“她怎麼樣？”沈方大口大口的吸氣呼氣，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
“她怎麼樣，關你屁事！關你屁事！”沈方一拳打了過去，施華傑沒反應過來被打倒在地，沈方趁機壓了上去，又是好幾拳落在他的臉上，每一拳都和著“關你屁事”。
力哥連忙帶人上去拉開他們，沈方被兩個小子架著，施華傑的眼角似乎都被他打裂了，流了血。
“施華傑，虧得他媽的當初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呢？心夠髒的啊！還敢在我面前提沈湄，你他媽的就是找打！”沈方破口大罵，一面還要掙脫著要去繼續打。
施華傑坐在地上，捂著傷口突然呵呵地笑了。
“你別在我面前裝好弟弟，你沈家的親情假到令我作嘔。”施華傑默了默，而後又道，“你拿我當兄弟？可我從來沒有拿你當兄弟看，因為你們沈家的人實在是太噁心了！”
沈方頓時驚得僵了全身。
施華傑透過血汙去看沈方，眼中盡是鄙夷和厭棄。
沈家別墅。
耳邊驟然嘭得一聲巨響，沈湄嚇得渾身一抖，下一秒整個人裹著毛毯就滾下了沙發。
電視裡不斷地傳來嘈雜聲有人呼喊著什麼，沈湄迷迷糊糊的聽不清楚。
因為被電視裡的巨響嚇醒，心臟突突得很是難受。
她揉了揉胸口，掀開毛毯，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做回沙發。
沈湄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了，她一直在等沈方回來。
電視裡上演著兩車相撞的橋段，火焰吞噬了這兩輛車。沈湄只掃了一眼，覺得刺眼，於是摸到遙控器閉了電視。
“沈方還沒回來嗎？”沈湄揉著眼睛嘟囔道。
她緩步走上二樓，沈方的臥室裡還是空無一人。
沈湄咬了下嘴唇，心裡突然升起一種無奈的情緒。
“明天是爸媽的葬禮……唉，居然在外面瘋玩徹夜不歸？”
她下了樓，耳聽到手機鈴聲響，眼睛看到沙發那裡閃爍著藍光。
螢幕上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來電地址也不是S市。
沈湄猶豫著劃了接聽。
那邊無人開口說話，但有個平穩的呼吸聲。
很熟悉。沈湄的心好像是被誰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