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了我和媽媽十幾年！在你昏迷的時候，還裝成護工來接近！你們把我和媽媽當成什麼？傻子還是笑話？”
“玥絲，你不能從這個角度看問題。隱瞞這件事是我的錯，但是藍媛她來當護工完全是因為擔心我，你不要這麼說……”
“爸爸！你居然還維護那個女人？是，你昏迷的時候她還等著你，給你養大了兒子，所以你就被感動了？那我媽媽呢？這麼幾年，我媽媽幾乎從來不離開你病床三米範圍，我媽媽掉了多少眼淚你知道嗎？”
“你覺得藍媛不肯花你的錢高尚偉大，那這幾年我苦苦支撐幫你還欠款又算什麼？”
“玥絲，爸爸不是這個意思。”
秦天成也有些動容，“我說過，我們是一家人，這是不可能改變的。可是藍媛母子，我也沒有辦法當他們不存在，我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我……”
“你還是打算像以前那樣金屋藏嬌？”秦玥絲胡亂抹了抹不知什麼時候流出來的眼淚，咬著牙冷笑，“我媽媽才不會稀罕你這種施捨！”
“什麼和以前一樣？以前一切都是你在騙人，你還想騙我媽多久！我不管你們打得是什麼算盤，我不會讓我媽媽再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們糊弄！我要把什麼都告訴她！”
“怎麼了？”
不等秦天成說話，華雙寧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秦玥絲見她手裡拿著一束百合，心裡更是一抽。媽媽提過，爸爸第一次送給她的，就是一束百合花。
那個時候國內百合花還很少，那一束花花掉了爸爸大半個月的工資。她至今還清楚地記得媽媽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甜蜜羞澀如少女般的笑容。
如今，那笑容都化成鋼針刺得人生疼！
“玥絲，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是你父親。”
“媽，您知不知道……”
“玥絲，有些事，是我和你爸爸之間的事情，你讓我們自己來解決，好麼？”
“媽，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秦玥絲猶疑地看看父親，“他們跟您說了什麼？您不要再被他們矇蔽……”
“玥絲，你媽媽也不是小孩子，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
華雙寧的表情真的很平靜，說完就找了個花瓶把花插起來。
秦玥絲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忙碌，眼淚又忍不住湧了出來。
父親才陷入昏迷的那段時間裡，舉步維艱，媽媽寧可用自己省下來的伙食費去買一束百合插在父親的病床邊。她說，這個香氣縈繞不斷，父親在昏迷中順著這個香氣就會回到她們身邊。
那段時間裡，她和媽媽像分享珍寶一樣回憶著彼此跟父親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相互慰藉，相互取暖，堅定那個他一定會醒來的信念。
如今，人是清醒了，卻讓她們苦力維持的世界轟然倒塌。
秦玥絲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過去那些幸福的碎片都顯得那麼短暫寶貴，她的父親為什麼會總是那麼忙碌。
一個男人分割給了兩個家庭。
藍媛的兒子會用那樣怨毒的目光看著她時，她就隱隱感覺到了這個結果，卻像個蝸牛一樣躲避這個殘酷的現實，如今媽媽這個樣子，是和她當時一樣的反應嗎？
據說，人在遇到極度無法接受一件事的時候，就會本能地迴避，那是人體自我保護的一種機制，不管是身體還是潛意識都會啟動這種狀態。
媽媽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嗎？
秦玥絲百思不得其解。
“玥絲，你跟阿金的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秦玥絲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在媽媽的身上，卻萬萬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玥絲？”
“啊？啊！那個，準備的差不多了！細節反反覆覆推敲過好多次了，沒什麼問題了應該。”
“那就好。婚禮對一個女人來說，意義非凡。”
“嗯，諶金也是這麼說，所以把策劃案反覆討論了好多次。”
“他是個不錯的孩子，以後的日子，還要你們慢慢過。媽媽只有一句話叮囑你，女人過日子，其實還是不要太要強的好。”
“我知道了媽，以後我有什麼不懂的，您再慢慢教我。”
“你比媽媽更堅強聰明，媽媽也不過就是瞎操心，叮囑你一句而已。”
“這些事，以後再說。媽，我……”
“好了，玥絲，我剛才看到阿金還在外面等你，不如你先跟他回去。”
“可是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