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絲把他的神色看在眼裡,也猜出他的疑惑。不是她故意瞞著,而是這事情她自己也不好確定。
她也奇怪,那天陸歡歡支開風品之後,直截了當地就說出了這個計劃。說起來,這手段不算高明。陸歡歡明明不是被黃德鑫的人給賣了,但是她就是一口咬死,這要擱在平時,根本就起不了個大水花兒。陸家不足以跟黃家抗衡,也不會因為一個女兒去明著得罪黃家。
可這計劃巧就巧在時機。作為不久之前才被秦向北坑過一把的任市長,還沒來得及施展任何手段,秦向北就跑了。當然,人家市長是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對秦家其餘人實施什麼打擊報復的,否則也不會參加這個算是秦向北外甥女婿的投產儀式。
但這也不代表任市長不記得這麼一檔子事兒,不記得跟秦家沾邊兒的人似乎都沒好事兒這麼個念頭,更何況眾目睽睽之下,既然有人公開舉報,於公於私,都是要查一查的。
黃德鑫做生意做得絕對不是光明磊落,只要一查,他就別想全身而退,更何況,好像還有人暗地裡把各種陳年舊賬都往調查組的眼皮子底下送了!
陸歡歡沒這個本事,在秦玥絲看來,跟黃德鑫有仇又有這個能力的當然就是諶家和諶金本人。只是她拿不準,這些事究竟是誰在出手。
按理說,諶金還在養傷,屬於自顧不暇的階段,但是那家夥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好說。而諶家卻一直沒什麼動靜,如果這次是他們的手筆,那還能說是他們表面按兵不動,實際早就對黃德鑫下了狠手;可這要真是諶金的手筆,那就說明諶家居然什麼都沒做?
諶金可是確確實實傳出死訊了的,諶家人居然就那麼雷聲大雨點小地查了一陣兒就偃旗息鼓了?不過看看諶金那個完全不像樣子的葬禮,秦玥絲也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
所謂豪門,有重情重義的,不過是少數,更多人不過是被富貴矇蔽了雙眼和心,連活著的人都鬥得死去活來更別提已經“死了”的人。
不過,照這麼分析下來,倒真是諶金的人安排陸歡歡逃出來的可能性大一些,畢竟他的人清楚知道陸歡歡的下落。
那諶金為什麼早不出手晚不出手非要選在這個時候?是覺得該水到渠成了還是因為阿蘭出事之後他怕自己再出事?
秦玥絲忍不住朝這個方向想,一想就有點忍不住嘴角上彎。這樣子落在別人眼裡簡直就是受刺激過度傻了一樣。
風品頭疼不已地看著秦玥絲犯傻的樣子,重重地吸了口氣,還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她:“該下班兒了吧?待會兒去哪兒?”
“昨天去看阿蘭的時候她說今天有事要出門,我剛給她打過電話她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風品看了看天色,冬天黑得早,外面路燈都亮了起來。
“趙允棟跟她一起的,也沒走遠,就是去大慈寺了。”
“沒事兒去那兒做什麼?”風品皺眉。
“大概是想散散心吧。大慈寺百年來都香火鼎盛就不用說了,後山也清幽,那一片片松柏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的。”
兩人一提到阿蘭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兒,秦玥絲岔開話題說:“話說了一半兒,我今兒個不去阿蘭那裡,就早點回去了。好多天沒早點回家了。”
風品的眉頭皺的更緊,脫口而出:“回去幹什麼?總歸都是你一個人,多沒勁……”
這話一出口,風品就後悔了。
秦玥絲倒是沒在意,只琢磨著妙妙這幾天對新貓糧好像不怎麼接受,是不是該給它換回原來的牌子。只不過別看諶金那家夥平時一看見妙妙就滿臉嫌棄的樣子,卻讓人定時給妙妙送來貓糧貓砂之類,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買的,她去各個超市和寵物用品店也沒找到那個牌子,大概是從國外直接買的。
養只貓也那麼奢侈,以後要是有了孩子,可不能這樣慣著,那還不得慣成紈絝了?不過要是能像他這樣的紈絝好像也勉強能接受……
秦玥絲的思維越飄越遠,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想到了要跟諶金生小猴子這麼有高度有深意的層面,倒讓旁邊風品的眉毛皺的能夾死蚊子!
不行!要讓這女人恍恍惚惚地回去,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兒來!諶金那混賬嘴硬,打死不承認自己有多喜歡人家秦玥絲,現在倒好,他一了百了了,自己還得看著秦玥絲在這兒呆呆傻傻地心裡發堵鼻子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