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付思寧和公孫子明找到陳妃萱這的時候,是辰時,這個時候是早上九點,陽光明媚,似乎驅散了多日積累的陰霾。

陳妃萱磨著藥,一股苦味從空氣中散發了出來,是黃連,陳妃萱偏愛這一味藥,每當有對她言辭粗魯的病人的時候,她便會多加上這一味黃連,讓人苦不言堪,久而久之,這流離城的病患以及家屬在面對陳妃萱的時候就會恭敬許多,陳妃萱很享受這種態度。

付思寧早有耳聞,所以特地禮賢下士,不然按照公孫子明的粗暴性格,定會在知道訊息後就來找陳妃萱了,擾了陳妃萱的清夢,受苦的可能就是自家王了,這可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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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思寧向陳妃萱拘了一禮:“婉兮大夫。”

陳妃萱繼續手上的功夫:“付大人有何事?我這手上做著活計不好招待付大人,若是得病了,就等我磨完這黃蓮再說,可否?”

公孫子明在付思寧面前自是規規矩矩的,他當付思寧是兄長好友,可這陳妃萱這樣對付思寧,讓公孫子明很是不爽,剛剛聽陳妃萱這一說,火氣就忍不住冒上來了。

“婉兮大夫是吧?付兄敬你在軍中救了不少瀕臨死亡的士兵,所以客客氣氣的,但你也別蹬鼻子上臉,我們這次來可是有大事做的。”公孫子明毫不客氣的開口。

陳妃萱好脾氣的笑了笑,似乎並不把公孫子明的挑釁放在心上,淡淡道:“公孫將軍也知道我磨藥是為了軍中的傷兵,若是耽誤了一刻,便是可能令一位傷兵失去生命,既然如此,我此刻磨藥的功夫便是一條人命,婉兮不才,只會醫術這一門功夫,若是付城主有要事也不過是關於治病二字,所以說,誰的命不是命?我就這個和付城主這個有何區別呢?”

公孫子明本就是個心思粗糙的粗人,陳妃萱這樣咬文嚼字的辯論就使得他說不出口,憋了一口氣心裡,撇開臉不看陳妃萱。

付思寧溫和的笑了笑,也插了一句嘴:“婉兮大夫此言差矣,有的人性命重如泰山,有些人的性命卻是輕於鴻毛,不可同日而語,若是一個人性命是幾千幾萬人都比不得的,救這一人,便是重要的,並非一樣。”

陳妃萱繼續說:“有一卒,如付城主所言便是輕於鴻毛,但假使這卒奮進努力,在戰場殺敵英勇,浴血奮戰,此人幾年後成了一將軍,那卒便是重於泰山了嗎?”

付思寧一愣:“這……”隨即恍然大悟,誇讚道:“婉兮姑娘詭辯之術真是厲害!”

這時陳妃萱手上的功夫都完成了,黃蓮磨成了粉,呈現出一種明黃色,陳妃萱答道:“只是隨便應答幾句,付城主過譽了,哪裡來的詭辯之術?城主不是要商量要事嗎?請隨婉兮道內堂來議事。”

內堂的裝潢來說只是比一般的農戶家裡好了些,這只是外表罷了,示於人前,裡面才是別有洞天,陳妃萱在這些方面一向不曾虧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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