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臣走後,謝小煙也沒什麼心思收拾自己,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床上,淚水順著她秀美的臉龐無聲無息地流下,很快就在枕頭上留下一大片水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即便是在睡夢中,她也皺著眉頭,不曾舒展,紅潤的嘴唇緊緊的抿住,如玉般的肌膚在月光的籠罩下泛著瑩瑩白光,彷彿童話中的睡美人。

門外,崔鈺臣去而復返,徘徊了許久,還是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謝小煙揉了揉腫脹的眼睛,走到床邊向窗外看去。

庭院裡草木繁盛,鮮花怒放,小噴泉裡的水珠,晶瑩剔透,金光閃爍,休息了一晚上的崔老爺子看上去氣色不錯,正拿著一把小剪子修理他最愛的牡丹花。大王在他腳邊轉來轉去,時不時嗅嗅泥土,逮著一隻小蟲子便鬧個不停。

謝小煙嘴角一勾,不覺露出一抹微笑,又看了一會才轉身走進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就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紅唇不點而朱,黛眉修長,杏眼瀲灩,肌膚如雪,穿著一身白色的長及腳踝的長裙,更是飄搖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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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謝小煙走到老爺子身邊低低地喚了一聲。

崔老爺子聽到她的聲音,轉了過來,放下手中的剪刀,招呼道:“小煙,起來啦,正好陪我老頭子吃早飯去。”

也不用謝小煙扶,老爺子自己一個人穩穩當當地走在前頭。

一走進餐廳,就見王媽已經在桌子上擺了好些早點,中式的,西式的都有。謝小煙和老爺子分頭坐下,正打算好好享受下美餐。

“爺爺。”外面傳來範美妍嬌嬌弱弱的聲音。

“哼!”老爺子收回伸向水晶包子的手,臉色一沉,重重哼了聲,頓時沒了食慾。

謝小煙見狀,急忙替他夾了一個放到碟子裡,安撫道:“爺爺,快吃,這水晶包可是王媽的絕活,涼了就不好吃了。”

老爺子別過頭不說話。

謝小煙只好繞到他那頭,繼續安撫,“爺爺別生氣,總不能為了個不相干的人,連飯也不吃了。這樣對身體不好,你也不想讓我擔心吧?”俗話說“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啊就跟孩子一樣,尤其做到崔老爺子這個地位,已經用不著再看別人臉色,年紀又大了,更願意隨心所欲。見著不想見的人就賭氣不吃飯,她卻不能由著他。

崔老爺子見謝小煙都不在乎,慢慢氣也就消了,胃口大開,不一會兒便消滅了好幾個包子。

範美妍被晾在一邊,心有不甘,又不敢再多說什麼,就怕老爺子跟昨天那樣氣得心臟病發。

她很清楚,崔鈺臣雖然把她接回了崔家,心裡卻對老爺子不無愧疚,要是老爺子真被她氣出個好歹了,他是一定不會放過她。

用過早餐,老爺子見範美妍依然杵在一旁,又是心生不滿,只不過念在她救了崔鈺臣的命,不好多說什麼,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搖著頭離開了。

最近一段時間,意外頻發,即便是向來不信神佛的老爺子也覺得該去寺院燒柱香去去晦氣,正巧謝小煙今天休息,老爺子就帶著她一起直奔凌華市郊區的靈安寺。

寺廟就建在郊區的一座小山丘上,綠樹掩映下,隱隱可以看到一截黃牆黛瓦。山腳下,一條只容得下兩個人並排行走的石階蜿蜒而上,石階看上去古樸滄桑,倒處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老爺子也不用人攙扶,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謝小煙和程叔跟在後面,石階不算長,沒多久,三個人就進入了寺廟中。

廟雖小,香客倒多。一進門就是一個大大的香爐,裡面長長短短地插著上千柱香,白色的煙霧從香爐中縈繞而出,變輕變薄,籠罩住整個寺院。

寺院的左側是一株百年菩提樹,用一圈紅繩團團圍住,紅繩外,放了幾個蒲團。右側是一口六角古井,欄面上鐫刻著著這井的來歷。後院還有一個小小的許願池,裡邊臥著一隻老龜,悠哉悠哉地曬著太陽。

謝小煙一行人隨著大流參拜完這個又參拜那個,靈不靈驗不清楚,不過出來走了這麼一趟,倒也覺得心胸開闊不少。

很快就到了中午,寺廟裡不留齋飯,三個人便不緊不慢地往山下走去,途中,謝小煙與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擦肩而過,那男人停下腳步,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神色莫辨眼底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又堅定下來。

謝小煙他們離開後,範美妍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早飯也不吃,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一走進去,就把房門鎖上了,又站在門口聽了聽,確定不會有人經過,才拿出手機,拔出原來的卡,又插入另外一張,撥通一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範建仁。”

“美妍,好女兒,你終於聯絡我了,快給我打點錢過來!”對面範建仁的聲音聽上去很激動。

“我沒有錢。”範美妍淡淡地道。

“呸!沒有錢,你找我幹什麼,是不是闖了什麼禍要老子給你收拾?老子告訴你,沒門。”

範美妍嗤笑一聲,這個範建仁還是一如既往地無賴加無恥,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人才好用,她把手機拿離耳邊,等對面的的人罵夠了,才趕在他掛電話之前,開口道:“我是沒有錢,可我知道哪裡能拿到錢。”

“哪裡?”範建仁精神一振,他最近輸的有點多,正在被人追債。

“崔氏,你聽說過吧?”範美妍循循善誘。

“聽過,崔氏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謝小煙可是崔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小煙?”範建仁有點疑惑,那個傻乎乎的小丫頭竟然能嫁進崔家,他怎麼不知道。

“是啊,當年你那麼寵著他們娘倆,問她要幾個錢花花也是應該的吧。”範美妍眼中冰冷一片,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

“你可別騙我。”範建仁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不過一想到還有一群債主虎視眈眈,他渾身顫抖了下,決定還是去試探一番。

“當然。”掛了電話,範美妍,取出手機卡,細細地剪成碎片,丟進馬桶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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