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跪在地上，神色有幾分狼狽。
她抬頭望著葉笙歌，手微微發抖：“你……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葉笙歌蹲在她面前，用劍尖在地上畫出一個個圓圈：“我什麼都知道啊。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女鬼身體晃了晃，有些不穩，臉色蒼白無力。
“你……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哎，梔子。”葉笙歌停了手，認真的看著她：“我葉笙歌，從來不說假話的。”
女鬼一怔，她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
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不想再逃避了：“對，沒錯，我是梔子。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看穿的呢？”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洛雨的時候吧。”
葉笙歌聳聳肩：“她出現的太容易，太湊巧，一點都不神秘。最開始讓我懷疑的是，她是來報復的，世上報復的方法千千萬萬，她卻偏偏選了最笨的一種方法，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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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梔子臉上的笑容似哭又似笑，不知道是該哭自己多此一舉才造成這麼大的破綻。
還是該笑，自己居然弄巧成拙。
“當然不止是這樣。”
梔子表情一滯，怔怔看了過去。
葉笙歌衝她笑了笑：“有個人告訴過我，邵清只會愛一個人，那就是樹靈梔子。除了她，任何人都不可能。
所以如果邵清對一個女人另眼相待，寵溺萬分，那麼這人一定是梔子。”
“放屁！”梔子卻陡然激動起來：“上一世，他明明愛的不是我，他愛的是明明是……”
她忽然捂住嘴巴，她一激動，竟然不打自招了。
葉笙歌卻絲毫不在乎她那亡羊補牢一樣的動作。
她只低低笑了一聲：“你說的，是餘妙嗎？”
梔子看著她，卻啞口無言。
她咬咬唇，仰起頭，不讓眼淚從她眼中落下來：“上一世，他明明回來找我的，可是最後，他卻愛上了餘妙，這怎麼可以！”
“是嗎？”葉笙歌口氣涼涼：“還有別的隱情吧，你還隱瞞了什麼？”
梔子看著她，彷彿看鬼一樣的表情。
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忽然忍不住心虛：“沒，這就是真相，沒有別的。”
葉笙歌呵呵一笑。
擺明了不信。
梔子更心虛了，她的手不安的蜷縮成一團，低著頭，掩住蒼白的臉色。
“那不如讓我來猜猜？”
葉笙歌笑了笑，站起身來緩緩踱步：“我猜，那個餘妙，其實也不是餘妙，而是你吧，就跟現在一樣……”
她指指梔子的身體，眼底閃過嘲諷：“蠱惑餘妙靠近邵清，成為他的女朋友，然後自己再搶走餘妙的身體，那麼就可以和邵清白頭到老了，我說的可對？”
梔子眼底閃過震驚，一下子癱倒在地：“你……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明明沒有告訴你這些！”
“猜唄。”葉笙歌翻了個白眼，指指洛雨：“這不就是個明顯的模板嗎？像你這樣的蠢蛋，也就只能靠著一招吃遍天下了吧！”
“這樣也能解釋，你為何那麼乾脆的把樹心給了邵清續命。因為死的反正不會是你，對吧。”
她眨眨眼，一臉的不屑和鄙夷一覽無餘。
梔子差點氣的背過氣去，乾脆自暴自棄：“對，你說的都對，我就是這麼做了，如何？你又能把我如何？”
她揚著頭，胸脯上下起伏，顯然氣的不輕。
“我確實不能拿你如何。”葉笙歌後退了一步：“不過……我的報酬呢？你打算賴賬嗎？”
梔子：“……”
emnmm，這是什麼神轉折？
剛才不是才化身柯南解說真相嗎？
葉笙歌看懂她眼底的意思，攤攤手：“反正被殺的又不是我，我操那麼多心幹嘛？”
她翻了個白眼，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快點給報酬，我腦公在喊我去吃飯了。”
梔子：“……”
她真的被葉笙歌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作風給嚇到了。
她想了想，艱難的站起來，拿出一個盒子遞到葉笙歌手上：“吶，這就是報酬了。給。”
葉笙歌眼睛一亮，連忙拿過來開啟一開，笑臉頓時拉長。
“我要的是報酬，你給我一隻筆幹嘛？”
是筆也就算了，還是一支毛筆，毛筆也就算了，還是一支禿毛的毛筆。
不能寫，不能吃的，特麼的玩我？
葉笙歌眼神不善的看著梔子，梔子心頭一涼，連忙搖搖手：“這不關我的事，這是別人交給我，讓我給你當報酬的，他說你一定會喜歡的。”
“別人？他叫什麼？男的女的？”葉笙歌忽然拿起筆，聞了聞。
這個味道……
“是個男人，很出色的男人。”梔子一副努力回憶的模樣。
“哦。”葉笙歌點點頭，把盒子關上，往空間裡一仍，吧咂吧咂嘴，略嫌棄：“就這一個？”
“啊，對了還有一個。”梔子忽然道，面帶難色：“不過那樣東西暫時不在我身旁，所以可以請您三天後來拿嗎？”
葉笙歌挑挑眉，無所謂的樣子：“隨便了，只要你到時候別放我鴿子就成。”
梔子苦笑一聲：“放心，不會的。”
葉笙歌笑了笑，拖著劍慢悠悠的走了。
身後，長劍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走出老遠，她忽然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大聲問道：“對了，你的樹心還在我這裡，要還給你嗎？”
梔子已經走到邵清身邊，正在給他擦拭身上的血。
聞言想了想，抬頭一笑：“不必了，樹心我已經不需要了，就當另一份報酬吧。”
葉笙歌毫不客氣的揮揮手：“那謝了。”
她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梔子低下頭，一點點的擦拭邵清身上的汙漬，模樣認真極了。
擦拭乾淨以後，她靠在邵清胸口，溫柔一笑：“阿清，從此以後，再沒有任何人能把我們分開。”
……
三天後，葉笙歌依言到來。
進了屋子，卻沒有看到人，只看到空蕩蕩的一片。
而茶几上，放著一個小盒子，以及一張紙。
葉笙歌把盒子放在一旁，好奇的展開那紙看了起來。
那紙上，是梔子的講述，講述上下兩輩子的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