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看著納齊赫赫遞來的婢女服飾,終於相信,這位北牧公主是真心實意想要救她。

“多謝公主殿下。”

她趕緊接過那套婢女的服飾,快速的換上,然後利用黑胭脂,將自己的容貌遮掩了一番。

“大膽,公主殿下已經歇息了,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擅闖公主殿下的寢宮。”

雲娘剛剛換好妝,桑吉凌的屬下便帶著一群北牧的侍衛闖入了納齊赫赫的臥房。

看著那些囂張跋扈的北牧侍衛,雲娘有些同情的看了納齊赫赫一眼。

這位北牧的嫡公主,還真是沒有地位啊,難怪這位公主殿下如何痛恨桑吉凌。

“國師大人被人刺殺,為了確保公主殿下的安危,屬下只能這麼做,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納齊赫赫看著桑吉凌的屬下,瞪圓了眸子,端著一臉驚駭的表情,問道:“國師大人可還好?”

“國師胸口中了一刀,大風的郎中正在檢視。”

納齊赫赫心頭浮出一絲歡喜。

胸口中一刀,桑吉凌必死無疑,除掉桑吉凌,她的母后與王兄在北牧才有地位。

桑吉凌的屬下眼珠子轉來轉去,目光在納齊赫赫臥室裡掃來掃去,“驛站各處都已經搜查過了,只差公主殿下這裡了。”

納齊赫赫很是痛心疾首的回答:“那刺客傷了我北牧的國師,自然不能放過,你們搜查便是。”

“多謝公主殿下。”

得了納齊赫赫的允許,一群北牧的侍衛衝入內殿,仔細的搜查了一番,才出來回稟:“大人,沒有發現刺客。”

桑吉凌的屬下掃了納齊赫赫一眼,臉色沉了沉,領著一群人大步離開。

雲娘這才松了一口氣,將頭抬起來一些。

“多謝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納齊赫赫道:“今夜進出驛站,必然盤查得極嚴格,你只有在本公主房中待一夜,明日,本公主再設法送你離去。”

瞧此刻的情形,也只能這樣了。

雲娘點頭,“那就叨擾公主殿下了。”

畫面轉到桑吉凌的寢殿。

常駐驛站的太醫為桑吉凌檢視過傷勢之後,只好如實稟報給桑吉凌的屬下。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已經氣絕身亡了。”

“什麼?”

桑吉凌的屬下頓時黑下了臉,一把揪住那太醫:“庸醫,去將你們大風王朝最好的太醫請來給國師大人醫治,若是國師大人死在了玉臨城,北牧王定不會輕易罷休。”

那太醫被呵得身子瑟瑟發抖,趕緊回宮去請別的太醫。

與此同時,駐守在驛站的大風護衛火速去太子府稟報鳳錚。

“殿下,不好了,北牧國師被人刺殺。”

夜黑風高,鳳錚正摟著秦清睡覺,聽聞門外的稟報,直接將秦清推開,從床榻上立了起來,快速的穿衣,大步往外走。

“驛站護衛森嚴,桑吉凌怎會被人刺殺?”

鳳錚厲聲一吼,那護衛戰戰兢兢的稟報:“刺客好像是今日送去驛站的雲煙姑娘。”

“桑吉凌現在情況如何?”

鳳錚氣得,重重一拳砸在了門框上,門框吱呀吱呀的晃動,嚇得內室的秦清身子一抖。

那護衛趕緊稟道:“駐守驛站的太醫束手無策,已經進宮去請歐陽院判了。”

鳳錚咬了咬牙,“來人,備車。”

半夜深更,太子府的車駕,急匆匆往驛站而去。

鳳錚趕到驛站的時候,歐陽茂,歐陽凡叔侄倆也趕到了驛站。

知道這北牧國師的重要性,歐陽茂趕緊靠近床前,去給桑吉凌醫治。

只是,他的手,剛搭上桑吉凌的脈搏,臉色便驀地一變。

鳳錚目光鎖在桑吉凌胸口上,看著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把匕首,語氣冷冷的詢問歐陽茂。

“國師情況如何了?”

歐陽茂轉身,撲通跪在了鳳錚的面前,“殿下,國師大人已經氣絕身亡,回天乏術了。”

鳳錚心頭一沉,面沉如水,臉上的表情更是皸裂一般難看。

桑吉凌是北牧王的第一寵臣,桑吉凌一死,別說他無法再與北牧王合作,甚至北牧王很可能因為桑吉凌之死對他懷恨在心,對大風出兵。

“速速去搜查刺殺國師的刺客。本宮要活的。”

“是,殿下。”

如今,他只盼將刺殺桑吉凌的刺客找到,將刺客交到北牧王的手中,讓北牧王拿刺客出去,不要遷怒與他。

鳳錚一聲令下,他帶來的一批護衛,以及駐守在驛站的護衛速速出動,在城中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查。

翌日一早,驛站的搜查終於鬆懈下來,納齊赫赫見搜查鬆懈下來,帶著幾名婢女外出。

“現在玉臨城不安全,公主殿下這是要去何處?”

桑吉凌的屬下將納齊赫赫的去路攔住。

納齊赫赫端著公主的架子,冷聲道:“本公主在驛站待煩悶了,想出去散散心,難道不行嗎?”

“公主殿下想要出去散心,小人自然不敢阻攔。”

“來人,護送公主殿下。”

桑吉凌的屬下一聲吩咐,便有兩名北牧的護衛跟在了納齊赫赫的身後。

“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小人不得不這麼做,還望公主殿下諒解。”

納齊赫赫並未說什麼,冷哼一聲,帶著幾名婢女大步走出驛站,那兩名北牧護衛緊隨其後。

出了驛站,納齊赫赫便往朱雀大街而去。

“公主,前面便是大風王朝最有名的青樓胭脂金玉樓了。”

侍衛提醒,納齊赫赫並不止步。

“本公主聽聞,胭脂金玉樓不止是青樓,裡面還有賭場,本公主從未到賭場玩過,既然今日路過這裡,正好進去見識見識。”

納齊赫赫非要進胭脂金玉樓,那兩名北牧的護衛自然阻攔不住。

玉娘見納齊赫赫等人進來,一眼認出了喬裝過後的雲娘,急忙含笑迎了上去。

“這不是北牧的赫赫公主嗎,是什麼風,將赫赫公主吹到胭脂金玉樓來了。”

納齊赫赫瞥了玉娘一眼,道:“聽聞你們這裡的賭場不錯,帶本公主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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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這邊請。”

玉娘很殷勤的將納齊赫赫等人領到裡面的賭場。

“公主殿下,咱們這裡,既可以用錢做賭注,也可以用人做賭注,您是押錢呢,還是押人?”

納齊赫赫給身邊的婢女遞了一個眼色,那婢女取出一錠金子。

玉娘瞧著那金閃閃的金元寶,笑道:“不愧是北牧公主,出手夠闊綽,請問公主殿下是押大,還是押小?”

納齊赫赫瞧了一眼桌上的骰子,“本公主壓大。”

開骰之後,玉娘笑得很抱歉:“對不起,公主殿下,您押錯了。”

接下來,納齊赫赫連押錯了七八局,將身上的銀錢都輸光了。

她身邊的護衛提醒道:“公主殿下,咱們出來許久了,該回去了。”

“急什麼,本公主還沒玩夠呢。”

玉娘與納齊赫赫交換了一個眼色,玉娘把玩著一錠金元寶,笑道:“公主殿下,您還有籌碼嗎?”

納齊赫赫道:“不是可以用人做籌碼嗎,我押人。”

“這次,我用她做賭注。”

說話間,納齊赫赫伸手指向雲娘。

玉娘往雲娘的方向瞧了一眼,道:“這麼醜的丫鬟,公主也好意思用來做賭注,不過無論美醜,我們胭脂金玉樓都收,醜的用來做雜役,美的用來接客。”

少頃,玉娘看著搖出來的骰子,又是一臉歉意的開口:“抱歉,公主殿下,這丫鬟歸我們胭脂金玉樓了。”

納齊赫赫握了握拳,咬了咬牙,刻意做出很生氣的模樣。

“本公主繼續押,押這侍衛。”

被她點到的護衛,臉色一白,“公主殿下,我們可是國師的侍衛。”

語氣裡,帶了一點威脅。

納齊赫赫一臉敗興,嘆了一口氣,道:“這沒意思,老是輸,回去了。”

話畢,納齊赫赫轉身,大步往外走。

那兩名侍衛沒有懷疑什麼,大步跟了上去。

看著納齊赫赫一行人離開,玉娘心頭松了口氣,趕緊拉著雲娘上樓,將她藏在密室裡。

“雲娘,這兩日,你且在密室裡待著,一旦有機會,我再將你送出玉臨城去。”

“嗯。”

雲娘很淡然的點頭。

玉娘審視了她幾眼:“雲娘,你有沒有……有沒有吃虧?就是被桑吉凌那不男不女的動手動腳?”

雲娘挑了玉娘一眼:“不過是被豬親了兩口。”

玉娘嘴角狠狠一抽。

這形容,好貼切。

至於鳳錚,下令到處搜查刺殺桑吉凌的刺客,可是那刺客就好似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太子府的府衛與城防營,禁衛軍聯合搜查,幾乎將玉臨城掘地三尺,三日過去,也未能找到刺客。

三日後,納齊赫赫以國師桑吉凌之死為藉口,要求回北牧,桑吉凌的屬下並未反對。

因為桑吉凌是被鳳錚送去的美人刺死的,再加上,三日時間已過,鳳錚一直沒捉到刺客,所以連桑吉凌的屬下都懷疑是鳳錚對桑吉凌起了殺心,這才沒有反對納齊赫赫。

北牧公主要回國,縱然鳳錚再不願意,也只有同意,已經死了一個桑吉凌,他若再將納齊赫赫扣留,勢必更讓北牧王懷疑他的動機。

第四日一早,北牧使團離開玉臨城,返回北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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