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伺候她的丫鬟嚇到了。

她的貼身丫鬟碧雲急忙詢問:“小姐,可是心口又痛了?”

楚惠靠在碧雲的身上,一副孱弱到隨時都要翹辮子的模樣,臉色慘白,眉頭緊鎖,目光朝齊王鳳錚看去。

“沒事的,我能忍受,不要耽擱了公子的時間。”

她這柔柔弱弱的話,頓時令鳳錚停下腳步來,轉身目光關切的看向她。

這一切,楚蘅在樓梯上看著,不禁勾了勾唇角。

前世,楚惠便有心痛這個毛病,沒想到,這一世,還有這個毛病,還記得前世,丞相府為了給楚惠治療心痛這個毛病,不惜重金從全國各地聘請名醫,只是沒有治好,待楚惠被一道聖旨召進宮成為惠貴妃後,鳳錚為了治她的心痛病,竟然聽信偏方,挖取尚未滿月的嬰兒的心臟給楚惠當藥引子,如此這般傷天害理,可見鳳錚這個渣男對楚惠的寵愛。

待鳳錚轉身看過來,楚惠慘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鳳錚走到她身邊,瞧她臉色慘白,溫聲細語的詢問:“可是楚小姐的心痛病又犯了?”

碧雲打著哭腔回答:“是的,公子,我家小姐這般難受,這可如何是好?”

楚惠咬了咬牙,做出一副極為隱忍的模樣,當下開口斥責碧雲:“碧雲,哭什麼,我沒事。”

楚蘅看著這一幕,又不禁勾了勾唇角。

若是她沒記錯,在齊王鳳錚未登基之前,楚惠這個女人一直在齊王鳳錚與太子鳳驊之間搖擺不定,一邊是對齊王鳳錚含情脈脈,一邊是對太子鳳驊溫婉柔情,很是心安理得的腳踩兩隻船。

“公子,你不要聽碧雲胡說八道,我沒事。”楚惠斥責了碧雲之後,將目光移到鳳錚身上,眼波若秋水瀲灩,三分含情,七分含羞的將鳳錚看著。

“公子前來天武郡,是為了主持百醫爭鳴大賽的,切勿因為惠兒耽擱了正事。”

楚蘅聽得一愣,定定的將鳳錚看著。

沒想到,朝廷這般重視今年這屆百醫爭鳴大賽,竟然派了堂堂齊王殿下前來主持賽事。

楚惠這般通情達理,更是惹得齊王鳳錚對她憐惜有佳。

鳳錚抬手往她額前探了探:“額頭這般冰涼還說沒事。”

碧雲慣會幫著楚惠演戲,急忙回答:“公子,我家小姐犯病,身子就是這般冰涼。”

鳳錚眉頭立馬皺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忽然彎腰將楚惠打橫抱起,“此番,你的家人讓你隨我前來天武郡,便是尋求名醫治療這心痛病的,我若不好好照顧你,如何向你的家人交待。”

楚惠將頭靠在鳳錚結實的胸膛上,隔著衣衫,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雙頰有些微微發熱。

其實,她心裡更喜歡齊王鳳錚,太子鳳驊雖然也不錯,但是與齊王鳳錚相比,還是稍遜了一籌,若是秦貴妃一族能夠順利鬥垮郭皇後一族,扶持齊王鳳錚順利登基就好了。

“惠兒多謝公子,惠兒讓公子操心了。”

“說什麼傻話呢。”

齊王鳳錚抱起楚惠大步往樓梯上走去,一對俊男美女引得眾人側目,在場的女子除了楚蘅,全都羨慕極了楚惠。

見鳳錚抱著人,大步朝樓梯走來,楚蘅,老爺子,墨春,墨夏,孟偉等人趕緊退讓到樓梯兩側,給鳳錚讓路。

鳳錚抱著楚惠經過楚蘅身邊時,側頭看了楚蘅一眼。

因為楚蘅露在外面的那一雙眸子,讓他感到熟悉。

等鳳錚抱著楚惠上了樓,楚蘅等人跟著上樓,眾人到楚蘅的竹字號客房商量對策。

百里棠早早就在竹字號客房等著楚蘅回來,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後,見楚蘅等人臉色陰鬱的回來,便挑眉詢問楚蘅:“蘅兒,可是去郡守府備案了。”

周林嘆息道:“百里公子,那負責備案的郡守府主簿說,那簿子上面沒有為民醫館的名字,只有孟掌櫃備案了,我們為民醫館沒有備案成功,蘅兒姐拿出複賽入場券,那些個人還說,蘅兒姐手中的入場券是在黑市上買的。”

聽周林越說越氣,百里棠聽得皺起了眉頭來,詢問楚蘅:“蘅兒,你與天武郡郡守可有什麼過節?”

百里棠也覺得,陳金寶不會坑為民醫館,要知道,為民醫館是很有實力的,一旦為民醫館在百醫爭鳴大賽之上嶄露頭角,或者一舉奪冠,他陳金寶面子上也是極為有光彩的,為了自己的利益,他絕對不會坑為民醫館,唯一的解釋,就是天武郡這邊有人動了手腳。

楚蘅微微搖頭。

周林垂喪著臉道:“百里公子,蘅兒姐這是第一次到天武郡,怎麼可能與郡守有過節。”

“這事兒,我來想辦法解決。”百里棠思索一番後,對眾人道:“我與那郡守有過一面之緣,明日,我去郡守府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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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百里棠在大風王朝身份尷尬,楚蘅並不想事事都麻煩他。

“百里公子,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辦法就是,讓齊王鳳錚出面,去太守府那簿子之上,加上為民醫館的名字,鳳錚是大風王朝堂堂齊王殿下,他要在那簿子上面加上一個名字,誰敢說半句話。

楚蘅把自己的打算向老爺子,百里棠,小福子,墨春,墨夏等人說了一遍。

小福子當下便覺得如此做,有些冒險,有些不妥當;“楚姑娘,齊王鳳錚可不像一般人那麼好對付,你若是出事了,我跟墨春,墨夏如何向九爺交待。”

“我知道,我會小心行事的。”

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加瞭解齊王鳳錚那個男人。

此時此刻,梅字號客房,齊王鳳錚守在楚惠的床前。

楚惠躺在桃木鏤空雕花大床上,臉色蒼白如雪,柔柔弱弱的,彷彿輕輕一碰便要煙消雲散一般。

看著坐在床榻前的齊王鳳錚,她抿了抿唇,嘴角有似有若無的笑意:“殿下,我沒事,不要擔心。”

齊王鳳錚一貫喜歡懂事的女子,她越是這般說,越是惹得鳳錚憐惜她。

鳳錚關懷的看了她一眼後,扭頭看向門口,對著守在門口的碧雲大吼:“郎中怎麼還沒到?”

碧雲在門口左顧右盼,久久不見下人請郎中來,也是急得團團轉:“殿下,奴婢已經差人去請了。”

少頃,一名丞相府的二等丫鬟領著一名身穿長袍,肩背藥匣的男子,步履匆匆朝梅字號客房走來。

“可算來了。”

碧雲臉上一陣歡喜之色,急忙朝那郎中招手:“小姐在這邊。”

那郎中揹著藥匣子,疾步走進梅字號雅間。

鳳錚退到一邊去,讓那郎中到床前給楚惠看診。

一瞧床榻上那姑娘的衣著便知是金貴之人,那郎中從藥匣裡取出脈枕,遞給一旁的碧雲,讓碧雲將脈枕擱在楚惠的手腕下。

碧雲在楚惠手腕下擱了脈枕之後,還取了薄薄的一張絲娟蓋在楚惠的手腕上,這才讓那郎中把脈。

那郎中把了把脈,便站起身來,朝一旁的鳳錚彎腰作揖:“實在抱歉,老夫醫術淺薄,實在是對小姐的心痛之症束手無策,還請公子另請高明。”

鳳錚無法,只好再派人去請其他郎中。

只是,接連請了七八名郎中到客棧給楚惠看病,都說對楚惠的心痛之症束手無策。

瞧著面色蒼白,孱弱可憐的楚惠,鳳錚雷霆震怒,朝著門外怒吼:“請,再去給我請,天武郡這麼大,難道就找不到一個醫術高明的郎中不成。”

更何況,眼下,天武郡馬上要舉行百醫爭鳴大賽複賽了,應該有不少名醫聚集在此地才是。

“是是是。”鳳錚一聲令下,侯在門外的隨從急忙離開。

楚蘅蒙著面紗,站在梅字號客房的門口,正好聽見鳳錚對那些隨從咆哮,不由得在面紗下勾了勾唇。

楚惠果真是有手段,才使了那麼點小手段,就讓鳳錚圍著她團團轉了。

“姑娘,請止步。”

楚蘅尚未靠近梅字號雅間,便被一隻手攔了下來,一道冷冷帶著敵意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

楚蘅將眼簾一揚,見阻攔她之人是楚惠的貼身丫鬟碧雲。

“母後,母後,小心,小心。”

小翊兒在檀木珠裡覺察到碧雲的氣息,打起精神,焦急的提醒著楚蘅:“這個女人跟惠貴妃一樣壞。”

碧雲這張臉,楚蘅記得再清楚不過了,前世,這個婢女沒少幫楚惠出主意,迫害他們母子倆跟珍珠。

“母後知道,翊兒不必擔心,母后會小心謹慎的。”楚蘅急忙傳遞心聲給小翊兒。

小翊兒這才安靜下來。

等小翊兒安靜了,楚蘅看著面前的碧雲,紅唇輕啟,道:“姑娘,我是隔壁竹字號客房的,聽聞梅字號客房裡的那位小姐病了,我便過來看看。”

碧雲這才將敵意稍微收起來一些,不冷不熱的詢問楚蘅:“你是大夫?”

楚蘅略將頭點了下,取出百醫爭鳴大賽複賽入場券給碧雲看,“我是崇華縣為民醫館的,前來天武郡正是為了參加這百醫爭鳴大賽。”

碧雲接過那百醫爭鳴大賽複賽的入場券看了看,見上面有官府的印章,不像是假的,便盯著楚蘅,心思轉悠起來。

能參加百醫爭鳴大賽複賽之人,醫術應當不差。

於是乎,她打量楚蘅的目光友善了幾分:“不瞞姑娘,我家小姐自幼便有心痛之症,久治不愈,不知姑娘可能治療。”

楚蘅道:“巧了,我家祖上有專門治療心痛之症的秘方。”

碧雲面上頓時一喜,整個人變得熱情起來,伸手請楚蘅入內,“既然姑娘能治心痛之症,請姑娘進來為我家小姐看看。”

“好。”楚蘅隨碧雲走進梅字號客房,挑眉一看,見楚惠一副孱弱可憐的模樣躺在床榻之上,鳳錚正一臉關懷的在床前守護著她。

聽到腳步聲,鳳錚扭頭看去,目光落在楚蘅身上,審視的將楚蘅打量著。

他越打量,越覺得楚蘅露在外面那雙眸子熟悉。

碧雲領著楚蘅到床榻前,朝鳳錚稟道:“公子,這位姑娘是隔壁竹字號客房的,前來天武郡,是為了參加百醫爭鳴大賽複賽,這位姑娘說,她家祖上有專門治療心痛之症的秘方,於是乎,奴婢便做主請了這位姑娘進來給小姐看病。”

“姑娘,我們可曾在哪裡見過?”鳳錚忽然開口問楚蘅。

楚蘅保持著從容不迫,眼神平淡無波的將鳳錚看著,語氣淡淡的回答:“不曾,小女子乃鄉野之人,公子這般高貴,小女子豈能與公子見過。”

她此刻臉上戴著面紗,而且是碧綠色的面紗,厚厚的面紗將她的臉遮住大半,鳳錚只能看見她的一雙眼睛。

鳳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臉,目光如刀刃一般,似乎想要劃開她臉上的面紗,看看底下到底是一張怎樣的面孔。

“天氣這般熱,姑娘為何戴著面紗?”

楚蘅道:“相貌醜陋,恐嚇到別人。”

楚惠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盯著鳳錚看,見鳳錚如此在意一名陌生女子,她氣得在被褥下,緊緊握起了拳頭,將有些幽怨的目光移到楚蘅身上。

覺察她目光瞟來,楚蘅定定站在那裡,毫不心虛。

原主雖是在玉臨城出生的,但卻是跟著柳氏在崇華縣大王鎮寧溪村長大的,多年與楚惠不曾相見,楚惠未必能認出她是楚蘅。

果然,楚惠盯著她打量了片刻,眸子裡除了不悅,便沒什麼了。

“姑娘會治療心痛之症?”

楚惠與前世一般,是一個攻於心計,善於隱藏之人,不過少頃,便收起了對楚蘅的嫉妒,彎了彎嘴角,笑盈盈的將楚蘅看著。

雖然她將那嫉妒之色收斂得快,但是她眼中的嫉妒之色還是一點不落的被楚蘅收入了眼中。

楚蘅不動聲色,朝她莞爾一笑,回答:“是的,我家祖上有專門治療心痛之症的秘方。”

楚惠以手掩蓋嘴唇,輕輕咳了兩聲,柔聲道:“那便有勞姑娘為我診診。”

她咳嗽,立馬吸引了鳳錚的注意力。

鳳錚將目光轉到她的身上,眼神關懷的看著她,“姑娘,趕緊給惠兒看看。”

見鳳錚如此在乎緊張自己,楚惠嘴角浮了浮。

齊王殿下還是在乎她的,一個小小的鄉野丫頭,怎能跟她這個堂堂相府千金相比。

“好。”楚蘅靠近床榻,將手搭在楚惠的脈搏之上,聽了聽她的脈相,然後對鳳錚道:“小姐這心痛之症並不嚴重。”

說話間,她從懷裡取了一隻藥瓶出來,遞給一旁的碧雲拿著。

“這是養心丸,每日早中晚飯後各服用一粒,若是服用這養心丸有效,我再開養心湯給你家小姐服用,養心湯也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用養心湯送服養心丸效果會更好。”

那日,採買藥材給百里棠配製養心丸時,還剩了些藥材,於是乎楚蘅便將那些剩餘的藥材也配製成了養心丸。

碧雲一臉戒心,接過那藥瓶之後,當下走去倒了一碗水,然後從瓶子裡取出一粒藥,擱水裡去溶化,然後將一枚雪亮的銀針插入溶了藥的水中,片刻後,那銀針毫無變化,她這才放心,另外用杯子倒了水,拿著藥走到床榻前,伺候楚惠服下。

楚蘅在一旁看著,一點都不介意。

等了一刻鍾,楚惠的臉色逐漸恢復血色,心口也不痛了,鳳錚,碧雲這才松了口氣。

楚惠覺得心口舒服多了,靠著枕頭坐在床榻之上,目光瞟向站在床前的楚蘅,見楚蘅一身素色麻衣打扮,頭上也沒什麼首飾,看楚蘅的眼神便有一些輕蔑之色。

“姑娘家祖傳的藥果真有奇效。”

雖然心裡看不起楚蘅,但是她臉上卻未表露出半分,她笑盈盈的與楚蘅說話,語氣更是柔和,這在外人看來,她這個丞相府小姐是多麼的平易近人。

“這才服藥一刻鍾,我便覺得心口輕鬆了許多。”

說話間,她波光瀲灩的水眸一轉,看向一旁的碧雲,柔聲吩咐道:“碧雲,還愣著做什麼,這位姑娘治好了我的心痛之症,趕緊重金感謝人家。”

“是,小姐。”

碧雲含笑答應一聲,立馬走去楚惠裝財物的箱子裡,取了幾錠銀元寶出來,用帕子包好了,遞向楚蘅:“姑娘,這是我家小姐打賞給你的。”

打賞!

楚蘅在面紗下勾了勾唇,很是嘲諷的笑了。

她給楚惠的一瓶養心丸可是根據太古醫經上面的秘方配製的,有奇效,有市無價,就這幾錠破銀子,能買到這麼多養心丸,可笑。

“我並不缺銀子。”

楚蘅對楚惠說話,目光卻已經移到了鳳錚的身上:“我見小姐,公子衣著不凡,必定出自達官顯貴之家,若是小姐與公子真心想感激我,不如幫我一個小忙。”

鳳錚可算看明白了,眼前女子之所以出手相救楚惠,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於是乎,他看楚蘅的眼神,不由得帶了幾分欣賞。

此女子能一眼看出他們的身份不凡,果真有幾分眼力,也有幾分機靈勁兒。

即使楚蘅帶著目的前來救楚惠,他也並未生氣,反而好整以暇的將楚蘅看著,溫聲問道:“不知姑娘遇上了何麻煩事?”

覺察到鳳錚對自己產生了那麼一絲興趣,楚蘅心裡有些作嘔。

賤男,死賤男!

前世她跟在他的身邊,處處給他考慮,處處為他打算,掏心掏肺對他,卻不把她當回事,這一世,她視他為陌生人,他反而對她產生了興許。

楚蘅咬牙壓制住心裡的噁心感,回答鳳錚的話:“不瞞公子,小姐,我此番前來天武郡,是為了參加百醫爭鳴大賽的複賽,只是今日一早,我帶著複賽入場券前去郡守府備案,那做備案登記的主簿卻告訴我,簿子上沒有為民醫館的名字,可是我手上的複賽入場券確實是透過了初賽甄選獲得的,並不是在黑市上購買的。”

越往後說,她越表現得柔弱可憐,活脫脫就是一個身處異鄉,受人欺負的小可憐蟲。

裝可憐,博取人的同情,可不止楚惠一人會做。

鳳錚本就對她產生了幾分好奇感,見她這般柔柔弱弱的樣子,當下便生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不瞞姑娘,我與這天武郡郡守何衝有幾分交情,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待明日我去郡守府,為姑娘問上一問,反正,百醫爭鳴大賽複賽的時間在後日。”

楚蘅忍著噁心,為楚惠醫治,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那就有勞公子了。”

說話間,她還收起剛才那副柔弱可憐的模樣,欣喜萬分的朝著鳳錚笑了笑。

她這普普通通的一笑,在楚惠看來,她這是在對鳳錚媚笑,迷惑鳳錚,當下氣得在被褥下拽緊了拳頭,修剪得尖尖的指甲全部掐進了肉裡。

楚蘅刻意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見楚惠氣惱得這般,心裡甚是覺得痛快。

“既然小姐身子不適,我這便告辭了,養心丸小姐先服用著,待百醫爭鳴大賽複賽之後,我再給小姐配製養心湯。”

話畢,楚蘅朝鳳錚的方位福了福身,轉身朝門外走去。

鳳錚的目光追隨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這才收回目光來,看向楚惠。

“楚小姐,你服用了養心丸便好生歇息。”

叮囑楚惠好生歇息之後,鳳錚也轉身,往外走。

楚惠甚是氣惱,不顧禮儀,從被褥下伸了手出來,拽住鳳錚的一片衣角,等鳳錚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她眨了眨水眸,可憐楚楚的將鳳錚看著:“殿下,你這是要去何處?惠兒對此地不熟,你不要丟下惠兒。”

鳳錚看著她,柔聲道:“本王只是去一趟郡守府,楚小姐請放心在客棧裡歇息,本王會安排人保護你。”

楚惠心裡氣惱,卻還是識趣的松了手,“那惠兒等殿下回來。”

看著鳳錚離去,她瞪著門口,氣惱得眼眶都紅了。

鳳錚這般著急去郡守府做什麼,她豈能不知道,就是為了竹字號那賤丫頭。

碧雲見她坐在床上,雙手死緊死緊的拽著被褥,急忙走去寬慰:“小姐,你這心痛之症剛剛好一些,可別為了一個賤丫頭,再把自己的身子骨氣壞了。”

楚惠將眼簾一揚,狠毒的兩道目光落在碧雲身上。

就算碧雲貼身伺候她多年,也被她此刻的表情嚇得後退了一步。

“碧雲,你覺不覺得,齊王殿下對竹字號那丫頭有幾分好奇?”

碧雲也這麼認為,便對她點了下頭。

“賤人,竟然勾引齊王殿下。”楚惠氣得咬牙切齒,眉心緊蹙,雙手用力之大,似乎要將那絲質被褥撕裂。

碧雲急忙道:“小姐,齊王殿下不過是一時好奇罷了,您想啊,齊王殿下現在與太子殿下權勢相當,他想要登上太子之位,定是要靠聯姻拉攏權貴的,所以,就算齊王殿下對竹字號那位有幾分好奇,也不可娶她,能與齊王殿下相配的,唯獨小姐您,再說了,現在局勢不明,小姐應該聽相爺跟夫人的,別將一門心思都放在齊王殿下身上。”

聞之,楚惠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丫鬟買來燕窩,她服用一碗之後,這才躺下歇息。

至於楚蘅,眾人都在竹字號客房等著她,見她走進來,老爺子率先開口詢問:“乖徒兒,事情搞定了嗎?”

“搞定了。”

楚蘅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回答老爺子的話,“鳳錚同意,前去郡守府為我問一問情況,不過,鳳錚此人不一定可靠,墨十三,今天晚上,你還得去一趟郡守府,抓了那名做備案的主簿問上一問。”

“好。”

墨十三答應得爽快,夜闖民宅這種事,他最拿手了。

先前齊王鳳錚前去崇華縣,楚蘅已經得罪了他,此番楚蘅能騙過鳳錚那雙眼睛,還讓鳳錚心甘情願幫忙做事,本事實在是高。

百里棠挑眉看向她,目光不由得更加欣賞。

難怪鳳九爺會對這丫頭情有獨鍾,實在是,這麼一個秀外慧中的女子,實在值得人喜愛,可惜,他與她相識終究是晚了一些。

“齊王鳳錚此人精明,不好應付,蘅兒,你之前得罪過他,接下來,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楚蘅朝百里棠點頭:“多謝百里公子提醒。”

半個時辰後,齊王鳳錚忽然駕臨郡守府。

聽聞當今齊王駕到,天武郡郡守何衝攜闔府上下到門口迎接,一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女人跪在何衝身後,濃濃的脂粉味嗆得人難受,場面也甚是香豔。

“下官何衝參見齊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錚帶著謀士蔡唯跟幾名護衛,出現在郡守府門前,幾人剛到郡守府,就被那濃濃的脂粉味嗆得後退了一步。

蔡唯更是當著何衝的面,直接用袖子將鼻子遮掩起來,目光越過何衝,不悅的看向他身後的鶯鶯燕燕。

“何大人,你可真是風流啊,妻妾成群,享盡齊人之福啊。”

娘的,齊王殿下的侍妾都沒有這何衝多。

鳳錚吩咐何衝起來。

何衝從地上爬起來,抬頭見鳳錚皺著眉頭,臉色有些不悅,便急忙揮手斥退了身後的鶯鶯燕燕們:“下去,下去,都下去。”

因為鳳錚長得太過俊俏,何衝的那些個年輕貌美的姬妾們正眼睛一眨不眨的將鳳錚看著,朝鳳錚拋媚眼,遞電眼,搔首弄姿,各搞各的。

要是齊王殿下看上了她們,管何衝這外強中乾的討要了她們,從此以後,她們便是齊王府的女人了,吃香的喝辣的,一躍飛上枝頭做鳳凰。

所以,何衝斥退她們,她們一個個都滿懷怨憤,一個個扭動著水蛇腰,極為不願離開。

何衝斥退了自己的一群妻妾,才低頭彎腰,笑盈盈的將鳳錚請到了郡守府的前廳說話。

寬敞明亮的前廳裡,鳳錚端端坐在主位上,何衝低頭彎腰站在距離他一丈遠的地方,戰戰兢兢,不敢隨便發言。

郡守府的丫鬟為鳳錚斟了茶,鳳錚小抿一口潤喉後,擱下茶杯,才挑眉看向何衝:“何衝,本王且問你,崇華縣為民醫館入圍了百醫爭鳴大賽複賽,今日,那為民醫館的人拿著複賽入場券前來你郡守府備案,為何你郡守府做備案的主簿卻說,簿子上面沒有為民醫館的名字?”

“有這事兒?”

何衝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旋即反應過來,吩咐丫鬟去將那做備案的主簿叫來問話。

一刻鍾後,那丫鬟將今早做備案的主簿請到了鳳錚的面前。

那主簿不知道鳳錚的身份,進來之後,只戰戰兢兢的朝何衝行禮:“小人參加大人,大人傳喚小人前來,不知有何交待?”

何衝冷了他一眼:“還不趕緊見過齊王殿下。”

“齊……齊王殿下。”

那主簿看向鳳錚時,瞬間瞪大了雙眼,旋即反應過來,撲通往地上跪去,結結巴巴開口:“小人……小人參見齊王殿下。”

鳳錚就讓他這麼跪著,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冷聲詢問:“本王問你,今日一早,崇華縣為民醫館的人拿著百醫爭鳴大賽複賽入場券前來備案,你為何說,簿子上沒有為民醫館的名字?若敢說一句假話,本王要了你的命。”

鳳錚威脅的話,擲地有聲。

那主簿聽著,心頭一沉,全身冰涼,後背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早知道,這件事會驚動齊王殿下,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幫八姨娘做這件事啊。

可是,這件事已經做了,他現在也不敢出賣趙子珊。

心思轉悠了幾下,他急忙吞吞吐吐的回答鳳錚:“稟齊王殿下,事情是這樣的,今早上小人去備案處時,拿漏掉了一本簿子,那為民醫館的名字便恰好在那本簿子上面。”

這個理由很是牽強。

鳳錚冷道:“既然是這樣,發現遺漏簿子後,為何不差人前去通知為民醫館的人?”

那主簿苦著一張臉回答:“小人不知道,那為民醫館的人住在何處啊。”

“來運客棧。”

鳳錚惜字如金吐出四個字。

“多謝齊王殿下告知。”

何衝松了一口氣,急忙吩咐那主簿:“既然已經知道了為民醫館的人在來運客棧,還不馬上派人去來運客棧知會為民醫館的人一聲,叫他們明日準時到郡守府來參加複賽便是。”

那主簿半抬著頭,膽顫心驚的瞄了鳳錚一眼,見鳳錚半響沒有說什麼,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往前廳外走。

那主簿前腳離開郡守府,去來運客棧知會楚蘅等人,後腳便有丫鬟前去稟報趙子珊。

趙子珊習慣性的穿著一身粉裙,正拿著剪刀在花園裡修剪花枝。

那丫鬟是上午為她辦事的那位,名喚墜兒。

那墜兒好奇,想見一見齊王殿下,便幫廚房的一名丫鬟,將點心送到前廳去,正巧聽到鳳錚詢問為民醫館的事情,嚇得心頭一抖,小心翼翼給鳳錚上了點心之後,便急匆匆前來稟報趙子珊。

“八姨娘,不好了,不好了。”

她一驚一乍說話,驚了趙子珊一下,害得趙子珊握剪刀的手一抖,剪壞了心愛的一盆玫瑰。

趙子珊不悅的皺了皺眉,冷眼瞪向她:“賤婢,鬼吵鬼叫些什麼。”

墜兒急忙認錯,然後稟報:“八姨娘,齊王殿下到咱們郡守府了。”

“我知道。”趙子珊漫不經心的回答。

“方才,我與眾姐妹們都去門口迎接了,沒什麼稀奇的。”

墜兒道:“八姨娘,那您可知道,齊王殿下此番來郡守府是做什麼的嗎?”

趙子珊依舊漫不經心的回答:“聽老爺說,齊王殿下此番來天武郡是為了監督百醫爭鳴大賽的。”

墜兒急聲回答:“可是明日才是百醫爭鳴大賽複賽的時間呀。”

聽墜兒這麼一說,趙子珊總算發覺情況不對了。

明日才是百醫爭鳴大賽複賽時間,今日齊王來郡守府做什麼,她可不認為,堂堂齊王很樂意前來郡守府這座小廟。

“墜兒,你聽到了什麼,趕緊說。”

墜兒道:“奴婢方才送點心去前廳,正好聽到齊王殿下詢問為民醫館的事,那做備案登記的主簿也被叫去前廳問話了。”

聞之,趙子珊臉色煞白,“那主簿可有出賣我。”

墜兒道:“好在那主簿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只說,自己去備案處時,一時粗心大意,落下了一本簿子,並沒有將八姨娘您抖露出來。”

趙子珊稍微松了口氣,臉色恢復了幾分,問墜兒:“這麼說來,齊王殿下今日出現在郡守府,是為了幫為民醫館的忙?”

“是的。”

墜兒點頭:“那為民醫館的人住在來運客棧,老爺已經打發那主簿前去來運客棧知會了,讓為民醫館明日準時到郡守府參賽便是。”

越往下聽,趙子珊的臉色越難看,握著剪刀的手緊了又緊,咬牙切齒的,氣得厲害。

楚蘅那賤人為何這般幸運,先是入了鳳九爺的眼,現在又入了齊王鳳錚的眼,為什麼,為什麼?

瞧趙子珊一臉不甘的表情,墜兒擔心她再做錯事,便小心翼翼的提醒著:“八姨娘,現在齊王殿下護著那為民醫館,咱們不宜在對那為民醫館動手了,再動手,若讓齊王殿下跟老爺發現,必會處罰姨娘您。”

趙子珊是聰明之人,這個道理,豈能不懂,只是沒害到楚蘅,心裡不甘罷了。

“你先下去吧,我要靜一靜。”

見趙子珊冷靜下來,墜兒才松了口氣,退了下去。

此時此刻,來運客棧。

楚蘅等人在客棧裡等著鳳錚的訊息,沒等來鳳錚,卻將郡守府那做備案的主簿等來了。

那主簿到了來運客棧,便向掌櫃的打聽了楚蘅等人住在哪間客房。

掌櫃的見他一身官服,不敢怠慢,便打發了一名夥計將他帶到竹字號客房,“這位官爺,這是為民醫館楚姑娘的房間。”

“多謝。”等那帶路的夥計下了樓,那主簿定了定神,抬手輕輕敲門。

“請問為民醫館的楚姑娘住在裡面嗎,我是郡守府的主簿。”

楚蘅面上一喜,讓小福子趕緊去開門。

沒想到,鳳錚那個渣男辦事這般有效率,以後可以多多利用。

小福子走去將門開啟,便見那主簿一臉心虛的站在門口。

“找我家姑娘,有什麼事?”因為這主簿上午坑了楚蘅,小福子對他說話的語氣十分不善。

此刻,那主簿知道楚蘅與齊王鳳錚有些關係,哪裡還敢怠慢,就算被小福子慫,他也不敢回慫半句,目光越過小福子,看向坐在八仙桌前的楚蘅,笑眯眯道歉:“楚姑娘,實在不好意思,今兒早上,我匆匆去登記處做事,走時將一本簿子落下了,為民醫館的名字恰好在那本簿子上面,上午是一個誤會,我此次來,是想通知楚姑娘,明日準時去郡守府參賽便是。”

------題外話------

再次提醒啊,蘅兒是先穿越到大風,後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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