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設立在門口的兩個攤子,今日已經撤掉了,不管是菜餚,還是小吃,統一由後廚供應。

酒樓開業,楚蘅,九爺,柳氏等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今兒個,楚蘅雞叫頭遍起的床,將酒樓裡裡外外巡查了一遍,就怕有疏漏之處,到時候怠慢了客人。

“歡迎光臨仙悅食府。”食客登門,楚蘅這個主事的親自迎接。

楚蘅這熱情周到的態度,叫客人甚是滿意,

“楚姑娘,在你們仙悅食府吃飯,真的能用代金券抵銀子用嗎?”

“代金券已經發到各位客官手中了,自然是真的。”楚蘅一邊耐心的回答,一邊拿出仙悅食府的菜譜給客人看。

菜譜是按著書卷的造型做的,翻開後,裡面每一道菜都有一個簡要的介紹,價格也標得很明朗,包括每道菜的掌勺大廚是誰,都有介紹,令顧客一目瞭然。

顧客接過楚蘅遞上的菜譜,翻開看了幾頁,發現仙悅食府菜餚的定價與仙來居,迎客樓,萬珍樓相比,要親民得多,一道清蒸鱸魚,在迎客樓,仙來居,萬珍樓這種地方,起碼需要十兩銀子,而仙悅食府的一道清蒸鱸魚只需要八錢銀子,這價格與普通小飯館的價格差不多。

“楚姑娘,我看這菜譜上面的定價比較親民,這等親民的價格是一直保持著,還是以後會變?”

定價一成不變,楚蘅現在可不敢保證。

“這位客官,只要崇華縣的物價不漲,仙悅食府的定價便不會更改。”

楚蘅這麼說,倒是合情合理,那客人滿意的抿了抿唇:“代金券也會一直發嗎?”

“開業這段時間發代金券,以後,這代金券便不會發了。”楚蘅心思一轉,繼續道:“這位客官,建議您辦理仙悅食府的會員卡,可以長期享受打折的優惠。”

知道那客人聽不懂會員卡為何物,楚蘅不等他詢問,便開始解釋:“所謂的會員卡就是優惠卡。”

那客人伸手指了指門口:“就門口那面木牌上寫的那個東西嗎?”

為了宣傳會員卡,楚蘅特地在仙悅食府的大門口豎了一面木牌。

“沒錯,沒錯。”楚蘅眸子裡有欣喜的光芒一閃。

看來,在門口豎一面宣傳牌是有用的,客人們都會瞟上一眼。

“開業這段時間,免費辦理會員卡,客官需要辦理一張嗎?”

“辦一張吧。”

在楚蘅那三寸不爛之舌的遊說之下,仙悅食府發了第一張會員卡。

那客人說了自己的姓名跟家庭住址,楚蘅取了會員簿記下,然後對那客人說三日後前來仙悅食府取會員卡。

那客人不解:“楚姑娘,為何要三日後,才能取那會員卡?”

楚蘅道:“因為仙悅食府的會員卡都是定做的,卡片上要刻上客人身份資訊,定製的過程需要一些時間,得麻煩客官您等上三日,三日後,楚蘅定將仙悅食府的鐵卡會員送到客官您的手上?”

“鐵卡會員?難道仙悅食府的會員卡還有等級之分?”

“是的,按客人的消費額度劃分等級,新會員手中的都是鐵卡會員,在仙悅食府消費滿五千兩銀子,便能升級為銅卡會員,消費滿一萬兩銀子,可升級為銀卡會員,消費額度達到五萬兩銀子,可升級為金卡會員。”

根據顧客消費額度,制定會員卡的等級,這一招,楚蘅是借鑑了天朝星級酒樓的會員制度。

這等會員制度,在天朝那是很普遍的,但是在大風王朝,卻無人聽說過。

那客人剛剛辦理了鐵卡會員,對這種會員制度甚是好奇。

“楚姑娘,鐵卡,銅卡,銀卡,金卡這四種會員卡可有區別?”

楚蘅道:“這四種會員卡自然是有區別的,鐵卡會員享受九折優惠,銅卡會員享受八折優惠,銀卡會員享受七折優惠,金卡會員享受六折優惠。”

楚蘅解釋了這麼久,可算將優惠券與會員卡的福利給那位客人解釋清楚了。

至於陶家姐妹,範秋華,小福子,酒樓開起以後,四人負責傳菜跑堂,四人的職位十分重要,所以,自前日起,楚蘅便已經開始著手培訓四人。

小福子與陶二丫較為機靈,不過一日功夫,將仙悅食府開業福利及對待客人時的注意事項,摸得是清清楚楚,範秋華與陶大丫的反應力雖然慢了幾個節拍,好在兩人都是那種勤奮好學的,在楚蘅的耐心培訓下,可算在昨兒晚上,兩人徹底理解了會員制度,並記熟了仙悅食府的選單。

在楚蘅,九爺,小福子,陶家姐妹,範秋華的不懈努力之下,從早上到響午,鐵卡會員發出去了四十多張,算是開張大吉。

正午時,吃午飯的時間,仙悅食府三十六張桌位,其中有二十張桌位上圍坐了客人,大堂內很是熱鬧。

接二連三有客人點菜,可叫範秋華,小福子,陶家姐妹四人忙得腳不離地,後廚裡,更是熱火朝天,柳氏,方義生一起掌勺,兩座灶都用上了,因為人手有些不足,九爺直接讓離苑那幾頭豬餓著,吩咐王寡婦在後廚裡燒火打雜。

當楚蘅正忙的時候,蔡六跟趙麻子兩個不懷好意的登門了。

兩人到仙悅食府門前,見仙悅食府大堂裡坐滿了客人,妒忌得臉都綠了。

這陣仗,是要趕超仙來居,迎客樓跟萬珍樓嗎?

趙麻子收回目光,瞟了蔡六一眼,磨著牙齒道:“這仙悅食府有什麼好,開業第一天竟然有這麼多捧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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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六早料到,鳳九爺與楚蘅雙劍合璧,仙悅食府的生意定不會差到哪裡去,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仙悅食府開業第一天,竟然客座滿堂,如此發展下去,還真有可能趕超仙來居,迎客樓跟萬珍樓,位居第一。

“老趙,這裡人多,你別亂說話,咱們先進去看看。”

得了上次的教訓,蔡六可再也不敢衝動行事了。

衝動是魔鬼,解決不了事情,反而會害了自己。

兩人收起嫉妒的眼神,面帶微笑,朝著仙悅食府大門而去。

“兩位客官,歡迎光臨仙悅食府。”小福子瞥見兩道人影走來,急忙熱情的迎了上去,當他抬起頭,定睛一看,看清楚來者是趙麻子跟蔡六後,那一臉熱情一下子消失,換上一張冷臉。

“趙麻子,蔡六,你們兩個來做什麼?”

趙麻子最看不慣,小福子一副狐假虎威的表情,厭惡的剮了小福子一眼:“這裡是酒樓,我們前來,自然是為了吃飯。”

小福子正想說,仙悅食府不歡迎人渣,話還未出口,蔡六搶先開了口。

蔡六嘴角的笑容含著一絲算計之色:“小福哥,你不會因為與我們哥倆有私怨,便不允許我們哥倆進去仙悅食府吃飯吧。”

小福子如果說是,蔡六這只奸詐狡猾的狐狸必會藉機生事,放這兩癟三進去呢,小福子心裡有些不痛快。

正當小福子糾結之時,九爺施施然走了過來,眉梢一挑,目光從趙麻子,蔡六二人身上掠過。

“小福子,不得無禮,來者皆是客。”

九爺輕輕斥責完小福子,嘴角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面對趙麻子跟蔡六二人:“原來是蔡老闆跟趙老闆啊,老熟人,請進,請進。”

一時之間,蔡六跟趙麻子有些摸不透九爺的心思。

鳳痞子一向不給他們二人好臉色看,今兒個,在他們二人面前,怎麼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當兩人暗暗猜測九爺他心事時,九爺對著恰空出手的陶二丫招了招手,“二丫,帶蔡老闆跟趙老闆去入座。”

陶二丫走來,態度客客氣氣的,蔡六跟趙麻子一時也猜不透九爺的心事,於是乎便跟著陶二丫走了。

等陶二丫領著趙麻子跟蔡六走了,小福子才對九爺道:“爺,您就不怕趙麻子跟蔡六兩個癟三搞事情嗎?這兩個癟三可從未安分過,今日前來咱們仙悅食府必是不安好心的。”

“爺知道。”

九爺眼睛盯著大堂,右手託著下巴,腦子裡正在琢磨著事情。

“憑爺對趙麻子,蔡六的瞭解,這兩個人要麼往盤子裡丟蟲子,藉此詆譭仙悅食府的名聲,要麼大吃一頓後,裝肚子痛,宣揚咱們仙悅食府的菜餚不衛生。”

九爺分析得頭頭是道,卻放了蔡六跟趙麻子進去,這令小福子很是不解。

“爺,既然你已經猜到了,為何……?”

“為何還要放那兩個癟三進去?”九爺眸色一變,高深莫測的笑著:“既然那兩個癟三想玩,爺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等玩完了,這大王鎮便再沒那兩個癟三的立足之地了。

瞧九爺似乎胸有成竹,小福子便沒那麼著急了。

九爺都不急,他一個小太監急什麼,天塌下來,自有九爺頂著,壓不著他小福子。

“小福子,你過來。”九爺琢磨了片刻,忽然對著小福子招手。

小福子挪步向九爺,知道九爺要說悄悄話,便主動遞上自己的耳朵。

九爺低聲交待了半天:“別辦砸了。”

“爺,小的出馬,您大可放心。”小福子賊兮兮的笑著,從九爺身邊離開。

果然如九爺所料,陶二丫給趙麻子,蔡六二人安排好座位後,蔡六便吩咐陶二丫取了仙悅食府的菜譜給他們過目。

瞧著菜餚定價不貴,又可以用優惠券抵現銀用,趙麻子點了一桌子好菜,與蔡六二人吃得酣暢淋漓。

半個時辰後,桌上只剩下一些殘羹剩菜,趙麻子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旋即轉動著一雙發黃的眼珠子,視線左右飄移,發現無人注意他跟蔡六時,他動作利索的自袖子裡掏出一隻小瓷瓶,拔開小瓷瓶的瓶塞,將一隻黑得發光的蜈蚣蟲倒進了其中一隻盤子裡。

盤子裡殘餘的油脂,將那蜈蚣蟲的二十對細足黏住,那蜈蚣蟲想是受到了驚嚇,不斷在盤子裡扭動著身子,畫面很是恐怖噁心。

見此,趙麻子嘴角浮起一絲奸計得逞後的笑容,低聲提醒著身旁的蔡六:“蔡六哥,該你出手了。”

蔡六略點了下頭,然後繃著一張臉,臉色鐵青,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來人吶。”

陶二丫負責照料他們倆這桌,見出了狀況,趕緊走過去,小聲謹慎的詢問:“請問兩位老闆有何需要?”

見陶二丫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人生閱歷不足,那趙麻子瞬間神氣了,眉毛一豎,雙眼一瞪,凶神惡煞的學著蔡六怒拍桌子。

“姑娘,你自己瞅瞅,你們仙悅食府都賣的什麼菜,這麼大一條黑蜈蚣,你們洗菜的時候,難道就看不見嗎。”趙麻子拍完桌子,便將那被投了蜈蚣蟲的盤子移到陶二丫的面前。

“這蜈蚣蟲的顏色如此之鮮豔,怕是有劇毒,這若是被人誤吞進肚子裡,怕是會鬧出人命。”

陶二丫垂下眸子,看見油脂包裹下的黑色蜈蚣蟲,微微鎖起眉頭來,眼神猜疑的瞟了趙麻子跟蔡六一眼。

仙悅食府所賣的菜餚絕對衛生,更何況,這桌的菜是她親自上的,她上菜的時候,觀察得極為仔細,幾道菜都沒有問題,現在盤子裡出現黑蜈蚣,定是這趙麻子跟蔡六不懷好意扔進去的。

“二丫,發生何事了?”

這時候,楚蘅走了過來,先挑了陶二丫一眼,然後將目光移到桌上,看見那盤子裡躺著一條黑色蜈蚣蟲。

見是楚蘅,陶二丫急忙道:“姑娘,趙老闆跟蔡老闆說,在咱們仙悅食府的菜餚裡吃出了蜈蚣蟲。”

“這桌菜是誰上的?”

楚蘅這麼問,陶二丫心裡一陣緊張。

她不懼怕趙麻子跟蔡六,但是她害怕楚蘅不相信她,於是乎,她急忙向楚蘅解釋:“姑娘,這桌的菜是我上的,上菜前,我仔細檢查過,幾道菜都沒有問題,您一定要相信我。”

陶二丫這麼一說,引得蔡六一陣憤怒。

蔡六瞪了陶二丫一眼,說話的語氣陰測測:“這位姑娘,你說仙悅食府的菜餚沒有問題,意思是,這盤子裡的黑蜈蚣是我跟趙老闆做的手腳咯。”

盤子裡的黑蜈蚣是否與趙麻子,蔡六有關,楚蘅心裡跟明鏡似的。

“蔡老闆,切勿動怒,待我把這件事查清楚,倘若真是仙悅食府的菜餚有問題,仙悅食府願意賠償蔡老闆與趙老闆的損失。”

蔡六與趙麻子之所以費盡心思跑來仙悅食府搞事情,不就是為了敲詐勒索,楚蘅這句話,正中兩人下懷。

“諸位,諸位,楚姑娘所言,大家可都聽到了?還請大家為我跟趙老闆做個見證。”

蔡六扯開嗓子一吼,大堂內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齊聚在了楚蘅的身上,令楚蘅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蘅兒,這件事,你別插手,我來處理。”九爺如蓋世英雄一般,走到楚蘅身邊來,將楚蘅護在身後,為楚蘅擋住了一些目光。

“鳳九爺,你來得正好,你們仙悅食府的菜餚不乾淨。”

此刻,蔡六面對九爺自信滿滿,“你是仙悅食府的合夥人,出了這樣的事,必須給我與趙老闆一個交待。”

九爺唇角輕勾,挑眉掃了蔡六與趙麻子一眼,嘴角邊的笑容含著嘲諷之意。

“既然蔡老闆與趙老闆想要一個交待,爺給便是。”

九爺這句話的尾音尚未消失,便見一名五歲左右的男孩走到了趙麻子的面前,伸手指著趙麻子道:“這裡的菜菜好吃,蜈蚣蟲不是菜菜裡的,是這位伯伯他把蜈蚣倒進菜菜裡的,裝蜈蚣的瓶瓶還在這位伯伯的袖子裡呢。”

小男孩生得白白胖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淡藍色的緞面小袍子,脖子上戴著一隻金項圈,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小公子。

趙麻子被小男孩伸手指著,臉色頓時一沉。

這不知打哪裡冒出來的小雜種竟然敢壞他趙爺的好事。

“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不準亂說話,聽見沒,否則趙爺我揍你。”

趙麻子凶神惡煞以對,把那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哭。

小男孩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對眼眶通紅,眼淚順著那白白嫩嫩的小臉,譁啦啦的往下流。

“娘,娘,這個人欺負寶兒。”

“趙老闆,你心裡有什麼不滿,衝我們仙悅食府來就是,吼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算什麼。”

想來是有了小翊兒的緣故,楚蘅最是看不得小孩子哭泣。

小男孩抽噠噠的哭了幾聲,就見一名身材婀娜,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婦人走了過來。

“三姨太。”

楚蘅一眼認出了女人,陳金寶的三姨太,只是這三姨太何時入的仙悅食府,楚蘅一點都未覺察,想來是迎三姨太入內的是陶大丫或者陶二丫。

“三姨太,你到了,為何不與我說一聲。”

三姨太道:“寶兒的大姨住在這鎮上,我跟寶兒路過這裡,寶兒聞到飯菜的香味,硬要進來吃飯,我便領著寶兒進來了,瞧見楚姑娘今日很忙,便沒打攪楚姑娘。”

“寶兒,三姨太,這是你跟陳大人的孩子?”

聽三姨太對小男孩的稱呼,楚蘅終於發現,三姨太看小男孩的眼神充滿了寵溺與親暱。

三姨太對楚蘅點頭,弓著身子為小男孩擦拭眼淚,趙麻子見此,嚇得臉都白了。

他這是倒了什麼血黴了,隨口吼的小男孩,竟然是陳金寶的兒子。

這崇華縣,人人都知道,陳金寶雖然妻妾成群,但是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取名陳玉寶。

因為這個陳玉寶是獨子,被陳金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摔了。

“對……對不起,陳公子。”

“哼。”

這陳玉寶自出生起便嬌生慣養,就算是陳金寶,三姨太都捨不得這般吼他,趙麻子吼了他,令他很是生氣,對於趙麻子的道歉,他冷哼一聲後,將頭埋進了三姨太的懷裡。

“娘,寶兒看見這個人從袖子裡摸出一隻瓶瓶,然後把瓶瓶裡裝著的蜈蚣蟲倒進了菜菜裡,爹跟娘教導寶兒不能說謊,寶兒不過實話實說,這個人吼寶兒。”

這個時代,母憑子貴,陳玉寶就是三姨太的靠山,三姨太的命根子,聽說命根子被人欺負了,這還了得。

當下,三姨太不顧形象,左手護著陳玉寶,右手伸出去指著趙麻子的鼻子大罵:“你這人,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與一個五歲的小孩兒過不去,你要不要臉……”

清楚了三姨太的身份,任由三姨太破口大罵,趙麻子跟蔡六也不敢回一句嘴。

等三姨太罵累了,蔡六扯了趙麻子一下,示意趙麻子趕緊賠禮道歉,別把事情鬧大了。

趙麻子咧著嘴角,討好的對著三姨太笑:“對不起,三姨太,我不知道這位是陳公子。”

三姨太冷哼一聲,“若是我家寶兒不是縣太爺家的公子,你是不是準備打我家寶兒。”

“不敢不敢。”趙麻子嘴上說不敢,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剛才,那陳玉寶若是多說幾句,又沒有楚蘅的維護,趙麻子早就動手了。

三姨太與趙麻子這筆賬半天扯不清楚,九爺的耐心可沒這麼好,等著這兩人慢慢說。

九爺直接打斷三姨太對趙麻子的質問,“三姨太,既然陳公子沒事,你便領陳公子去吃飯吧。”

“二丫,你去後廚知會方師傅,讓方師傅蒸一道芙蓉蛋,送到三姨太跟陳公子那桌,爺請客。”

陳金寶尚且要給九爺幾分薄面,三姨太自是不敢得罪九爺,看在九爺免費贈送芙蓉蛋的份上,三姨太狠狠瞪了趙麻子一眼,領著陳玉寶回到了桌子上。

等三姨太領著陳玉寶走了,九爺黑眸一轉,才將視線挪到趙麻子,蔡六這邊,目光不冷不熱的瞟了兩人一眼。

“趙老闆,蔡老闆,二位說,仙悅食府的菜餚不衛生,裡面出現了黑蜈蚣,可是這樣?”

出了這樣的事,二十幾桌客人,幾乎都不敢繼續動筷子了,全都起身,朝趙麻子,蔡六這桌圍了過來。

上百道目光落在那只有黑蜈蚣的盤子裡,幾乎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觀察事情的發展。

若這黑蜈蚣不是趙麻子投進盤子裡的,便是仙悅食府的菜餚有問題,若果真是仙悅食府的問題,以後,這仙悅食府他們是不敢來了。

處理好這件事的重要性,楚蘅比誰都清楚。

處理得當,不僅仙悅食府的名聲不會受到影響,還能狠狠打趙麻子跟蔡六倆的臉,若是此事處理不當,就麻煩了……

“九爺,你有萬全的把握嗎?”

楚蘅站在九爺的身後,伸手去輕輕拉了拉九爺垂下的袖子。

九爺扭頭,朝她眯了個眼,“放心,我一定會維護好仙悅食府的名聲,不讓趙蔡兩個癟三得逞。”

“好。”瞧九爺那如此充滿騷氣的眼神,楚蘅便知道,這個男人心裡已有應對之策了。

“蔡六跟趙麻子不是蠢笨之人,你別掉以輕心就是了。”

九爺眨眨眼,從楚蘅身上收回目光,扭頭回來看向那裝著黑蜈蚣的盤子。

“趙老闆,蔡老闆,二位當真確定,這條黑蜈蚣是從這道菜裡吃出來的?”

“九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蔡六冷著一張臉,很不悅的回答:“難不成,九爺以為這條黑蜈蚣是我與老趙故意丟盤子裡,陷害仙悅食府不成。”

“蔡老闆,你這麼生氣做什麼,莫不是爺猜對了,你做賊心虛?”

那蔡六跟趙麻子確實是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經過九爺這句話的引導,在場的人全都用猜疑的目光看向兩人。

在這大王鎮上,曾經有三位比較有名氣的屠夫,一是鳳九爺,二便是趙麻子跟蔡六,鎮上所有人幾乎都知道,趙麻子與蔡六曾經被鳳九爺痛打了一頓,兩人因此記恨鳳九爺。

鳳九爺是仙悅食府的合夥人,趙麻子跟蔡六與鳳九爺有仇,莫不是真是這趙蔡二人為了陷害九爺,破壞仙悅食府的名聲,故意在盤子裡丟了黑蜈蚣。

這事情的真相還未浮出水面,便有不少人向著九爺,向著仙悅食府。

甚至有人低聲議論著:“這仙悅食府還是柳氏美食齋的時候,我時常光顧,怎麼沒發現這裡的吃食不乾淨,趙老闆跟蔡老闆一來,就從菜餚裡吃出了黑蜈蚣,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楚蘅朝那低聲議論的客人遞上一道友善的眼神,勸解道:“這位客官,請別激動,容九爺把這件事情查一查。”

等那客人閉嘴了,九爺伸手從桌上拿了一雙筷子,然後將筷子伸進盤子裡,將那條黑蜈蚣夾了起來。

那黑蜈蚣尚未被油脂溺死,在筷子一頭不斷的扭動著身子。

九爺將筷子移到眼前,盯著那黑蜈蚣看了許久,一驚一乍開口:“哎呀,這是一條劇毒蜈蚣蟲,名字好像叫黑寡婦,蔡老闆,趙老闆,二位剛才說,這條黑蜈蚣是從菜餚裡吃出來的,那想必菜餚已經被這條黑寡婦汙染帶毒了,二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盤菜餚都吃完了,想必中毒不淺。”

“小福子,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對面民和醫館請郎中來,為趙老闆,蔡老闆看看。”九爺的眼神,那是非常之著急,非常之關心趙麻子跟蔡六,“趙老闆,蔡老闆,趕緊坐下,別再亂動,否則這黑寡婦的毒素在二位的體內流躥得更快。”

小福子正欲跑去對面的民和醫館請郎中,楚蘅開口叫住了他。

“不用這麼麻煩,這段時間,我正跟著師傅學醫,蔡老闆與趙老闆是否身中蜈蚣之毒,我為他們二位把一把脈便知道了。”

她看了這麼久的內經,可不是白看的。

見楚蘅從九爺身後走了出來,趙麻子跟蔡六對看了一眼,兩人臉上心虛之色更是嚴重。

為了仙悅食府的名聲跟未來,楚蘅大步上前,當著眾人的面,一個擒拿手出去,扼住了趙麻子右手的手腕。

趙麻子急忙掙扎,卻未能將楚蘅的手甩開,心中頓時急得抓狂。

這死丫頭片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力氣大的。

楚蘅的身材雖然瘦小,但是經常幫柳氏揉麵,劈柴燒火,那手腕上的力氣練起來了,加上她學過擒拿,巧妙攻擊之下,就算那趙麻子的力氣比她大,也不一定能掙脫開。

趁著趙麻子掙脫不了,楚蘅將兩根手指往他脈搏上一搭,“趙老闆的脈相四平八穩,未有中毒的跡象。”

聞之,周圍一片唏噓聲。

見楚蘅丟開了趙麻子的手,蔡六便有所防備。

“哎喲,哎呦,我肚子好痛。”蔡六一邊防備著楚蘅的擒拿手,一邊蹲下身去,一臉痛苦的抱著肚子,“這道菜是火爆腰果,趙麻子他不喜吃豬腰子,所以,這盤火爆腰果全進了我的肚子。”

為了形象逼真,那蔡六硬是狠得下心,在袖子裡,狠狠掐自己的手心,疼痛感襲遍全身,僅僅片刻功夫,便見他滿臉漲紅,額頭上冒出豆粒般大的汗珠子。

這病態來得雖然有些快,有些假,但是足矣騙過除楚蘅,九爺以外,在場的其他人。

“蔡六哥,你怎麼了,你可千萬別死了。”

趙麻子倒是會配合蔡六演戲,見蔡六這般,他便撲了過去,緊張得要命辦將蔡六抱著。

蔡六順勢往趙麻子懷裡一躺,一隻手顫顫巍巍伸到半空,眼睛將趙麻子看著。

“蔡六哥,你有何事要交待?”趙麻子握住他那只顫顫巍巍的手,“你給我說,我一定幫你辦好。”

蔡六道:“老趙啊,我若是不行了,你嫂子跟你侄兒,麻煩你多多照應。”

“楚蘅,鳳九爺,蔡六哥是吃了你們仙悅食府的火爆腰果才中毒的,你們這兩個殺人兇手。”趙麻子扭頭瞪向楚蘅跟九爺。

這兩人的演技太過浮誇,漏洞百出。

楚蘅冷挑了趙麻子一眼:“趙老闆,話可不能亂說,蔡六沒死,你說我跟九爺是殺人兇手,這未免有些嚴重了,再說了,蔡老闆為何會腹痛,尚未查明原因,你便說,是我仙悅食府的菜餚有問題,我可以去縣衙府告你一個誣告之罪。”

“蘅兒,不要與他廢話。”九爺比較粗暴,直接走向蔡六,彎下腰,伸手在蔡六身上點了一下。

蔡六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一動不動將九爺瞪著。

九爺直起了身子,後退一步靠到楚蘅耳邊,低聲說著:“我封了他的穴。”

楚蘅略點了下頭,蹲下身去,伸手抓起蔡六的一隻手。

趙麻子一臉防備的將她盯著:“楚蘅,你要做什麼?”

楚蘅冷道:“趙老闆,你不是說,蔡老闆他是因為吃了那盤火爆腰果中的毒嗎,我給蔡老闆把把脈,若是中了蜈蚣毒得趕緊醫治。”

“你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片子,能懂多少醫術。”趙麻子想要拉回蔡六的手。

這時候,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話音自門口傳了過來。

“趙老闆覺得蘅兒醫術不精,那以老頭子我的醫術,是否配給蔡老闆醫治?”

最近這段時間,為民醫館這四個字,在大王鎮可謂是家喻戶曉,老爺子懸壺濟世的本事,更是被當地百姓傳頌,成為繼百里棠之後,又一位大王鎮的妙手神醫。

“是為民醫館的那位老神醫。”老爺子剛走進大堂裡,便有人認出了老爺子。

“這下蔡老闆有救了。”

“師傅,您怎麼回來了?”楚蘅轉身,看見老爺子,面上一喜。

老爺子笑眯眯往她身邊一站:“今兒個,仙悅食府開業,肯定有不少好吃的,為師回來打牙祭,沒想到,竟然撞到了蔡老闆肚子痛。”

“師傅,您醫術高明,趕緊給蔡老闆瞧瞧。”

此刻,蔡六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這老不死的會忽然回來。

趁他被九爺點了穴,還沒發動彈,老爺子彎腰下去,抓起他的手腕,摸向脈搏,“蔡老闆,你最近有些縱慾過度,精氣不足,陰盛陽衰,可要注意保重身體啊,你這身體,除了有些精氣不足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老爺子被人尊稱為神醫,說出來的話有一定的威信,在場人,差不多已經有一半的人相信,是蔡六跟趙麻子故意找仙悅食府的茬兒,往殘羹剩菜裡投了黑蜈蚣。

“蔡老闆,聽說你最近時常往杏花街跑,莫不是昨夜在溫柔鄉裡待得久了,沒有休息好,今兒才腹痛不止吧。”

“就是就是,別賴人家仙悅食府,人家仙悅食府剛開業,經不起你這般詆譭。”

在場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恥笑聲更是不間斷,蔡六氣得擰巴著一張臉,彷彿便秘般難受。

他去杏花街這件事,是哪個殺千刀的說出來的。

“老不死的,你歇歇,接下來的事,爺來處理。”

老爺子同情的瞥了蔡六一眼,退到一邊去,九爺走上前,先是解了蔡六的穴,然後對著趙麻子伸手去。

趙麻子袖子裡藏著裝黑蜈蚣的瓷瓶,九爺伸手過來,他立馬反應過來,想要避開九爺的手。

可惜,九爺的速度,哪裡是他避開得了的。

九爺三兩招,便從他袖子裡掏取了那只瓷瓶,然後手握瓷瓶,舉高給在場眾人看。

“娘,就是這只瓶瓶,寶兒親眼看見那只黑蜈蚣從這只瓶瓶裡爬了出來,掉在了盤子裡。”

陳玉寶的一句話,一瞬間激起千層浪。

若無大人教唆,五歲大的小孩童,不太會說謊,所以,陳玉寶說的話可信度很高。

沒想到,陳玉寶如此配合。

九爺抿唇一笑,長睫垂下,如刃般的目光落在了趙麻子的身上:“趙老闆,你怎麼說?”

這麼重要的東西到了九爺的手中。

趙麻子心頭惶恐不安,臉色略顯得蒼白,“這……這不過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瓷瓶,我用來裝茶葉用的。”

這麼小的瓷瓶裝茶葉用,騙鬼,鬼都不得信。

九爺將目光挪到瓷瓶上,眼神幽暗不明。

“爺聽說,黑寡婦這種蜈蚣會噴吐毒液,這只瓷瓶若關過黑寡婦,或許會有蜈蚣毒液遺留在這瓷瓶裡,趙老闆,你說呢?”

不等趙麻子回答,九爺拎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些酒水進瓷瓶裡,然後將瓷瓶輕輕搖晃幾下,再將裡面的酒水倒進一隻酒杯裡,遞給身邊的老爺子。

“老不死的,檢驗蜈蚣毒這種事情,你比較在行。”

老爺子接過酒杯,管楚蘅要了一支銀釵子,當著眾人的面,將那細長的銀釵子插入酒杯之中,半盞茶的時間,原本閃亮的一支銀釵子黑了半截。

“這酒水裡有毒。”

周圍一片唏噓聲。

老爺子拔出銀釵,端著酒杯到鼻子邊聞了聞:“聞氣味,是蜈蚣毒沒錯。”

九爺挑了一眼正一臉惶恐不安的趙麻子跟蔡六,笑了笑,繼續道:“趙老闆,蔡老闆,爺忘了說,這種名喚黑寡婦的蜈蚣只在大王鎮西城出現,這裡是東城,距離西城那麼遠,怎麼會有黑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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