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祈回到家,藍琴琴抱著孩子出來迎接向祈。

晚飯已經做好了,熱飯熱菜的香氣讓向祈恢復了幾分血色,但看著還是很蒼白。

“老公,你怎麼了?”向祈神態的不正常讓藍琴琴一驚,她湊了上去,伸手碰了碰向祈的臉,那冰冷的觸感讓她不由得縮回了手,“怎麼這麼涼?”

向祈衝藍琴琴勉強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裡莫名很慌,不過妻子的關心讓他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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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藍琴琴懷裡抱過三歲的女兒,笑:“女兒又重了些。”

“好餓,想你的飯菜了,琴琴,我們去吃飯吧。”

向祈懷裡的小女孩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爸爸,她抿著小嘴沒有喊人,而向祈也不驚訝。

他們女兒什麼都比別人長得快,就是說話方面卻比別的小孩子差很多。

要不是女兒喊過他和藍琴琴“爸爸”、“媽媽”,他們都以為自家女兒不會說話。

所以女兒平時不喊人,他們也已經習慣了。

飯桌上,一家三口,向祈和藍琴琴坐在一塊兒,小女孩坐在藍琴琴身邊。藍琴琴照顧女兒吃飯,殊不知自己的碗裡被男人夾的菜填滿了。

幸福驅走了男人內心的恐慌,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何發慌,而在他往後所剩不多的日子裡,那股恐慌也不再出現過。

直到……兩個月後,向祈和藍琴琴雙雙出了車禍。

*

*

三歲的小孩兒的意識形態在成長,換而言之,並不具備完整的意識。

然向晚一出生就和別的小孩兒不一樣,這是連向祈以及藍琴琴都沒發現的,因為,她的意識沒有完全掌控驅體。

也就是說,她不怎麼會說話且不怎麼愛說話,是因為她的意識和軀體沒有完全融合。

完全融合是在她被送進孤兒院之後。

照道理,她是不該被送進孤兒院的。向祈和藍琴琴因車禍雙雙去世,向祈沒有兄弟姐妹,向祈的養父母也很早去世了,但藍琴琴的父母尚在,也就是向晚的外祖父母。

向晚的外祖父母以扶養向晚的名義拿走了向祈和藍琴琴的車禍賠償金,然後把向晚扔進了孤兒院。因為向祈那邊幾乎沒有直系親戚,外祖家遺棄三歲的小女孩不怕有後患。

他們也不感到愧疚,因為藍家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藍琴琴出嫁前在孃家吃盡了苦頭。再加上向晚身體有缺陷,在外祖家的人看來就是有缺陷——父母葬禮上她不哭不鬧,在他們家裡養的那幾天從來沒有說過話。

外家的人沒有帶她去檢查,而是直接給她下了診斷——腦癱兒,啞巴。誰接手她誰倒黴。

他們把向晚扔到了很遠很偏僻的一個省的孤兒院,什麼都沒給向晚留,充其量給了孤兒院院長一筆錢,讓孤兒院院長收下向晚。

而向晚的意識和軀體完全融合之時,是在進了孤兒院之後。

女孩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掌,紅紅的唇吐出兩個字:“向晚。”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向晚,一直都知道。

但完整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卻是在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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