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世豪聽到張醫生三個字，馬上停住腳步，眼前是晃動的人影，都朝著一個方向奔跑，腳步聲急促，聽起來很混亂。
他問向後的李翠萍“哪個張醫生暈倒了？”
李翠萍眼中波光閃動，眉心緊鎖，心裡警鐘大作，咬著下純看著不遠處的搶救室，這間醫院只有張小瑩一個醫生姓張。
不明白曾世豪問這個幹什麼？聽著聲音平淡，好像並不關心，但真的不關心他又為什麼會問？
李翠萍深吸一口氣，反正他又看不到，語氣淡漠的回答道“是張為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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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為民？聽著就是男人的名字，曾世豪沒有繼續再問，這人他不認識，不過也算是一個好醫生，為了救人都暈倒了。
“食堂在這邊。”
胳膊被一雙手攙住，他被拉著往搶救室相反的方向走。
“我自己走。”
曾世豪抬起胳膊，對李翠萍的碰觸心裡很反感，聲音裡透著冷意。
李翠萍卻沒有收回手，聲音溫柔，語氣卻是很堅決：“我是您的特護，必須要保證您的安全，如果不讓我扶，那您就回病房等我。”
這就是威脅了，不讓我扶著，你就老實回去。
曾世豪薄唇抿成一條線，臉頰繃緊，勉強許她扶著自己，可心裡還是膈應的緊，眉心一直緊鎖不開。
李翠萍見他沒有再甩開自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這就證明男人怕女人纏，以前自己就是太謹小慎微了，只要堅持一下，這不就得到親近他的機會了？
食堂不大，只有幾張桌，此刻幾乎都坐滿了，傷員吃飯的時候保持在單位裡的紀律，沒有人大聲喧譁，都低頭靜悄悄的吃自己的。
今天的午餐是饅頭，稀粥，煮雞蛋和鹹菜。
李翠萍扶著曾世豪坐到桌前，她跑去幫他打飯。
坐在曾世豪旁邊的同志認出他後，激動的喊他：“曾部長，沒想到在這兒看到您。”
“你是誰？”
曾世豪聽到聲音，可卻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只得問了句。
“我是隊的王桂生，您不認識我了？”
王桂生是曾世豪手下的同志，不過他參加工作時間不久，曾世豪對他不熟悉，聽不出他的聲音，不過名字他還是記得的。
“王桂生？你什麼時候住院的？哪裡受傷了？”
曾世豪點點頭，不想讓手下的同志發現自己看不到他，臉轉向王桂生的方向，目光平視的問他。
“部長，您眼睛怎麼了？”
曾世豪一心想掩飾自己的病，王桂生傷感的看著他，自己左臂空dàng)dàng)的，領導怎麼可能看不到？
“......”
曾世豪沉默了，他只是想維持自己的尊嚴，不想被人發現他雙眼失明，被揭穿後很尷尬。
“領導，我的左臂被石砸掉了。”
王桂生的聲音聽起來很悲涼，他今年才二十歲，農村同志，如果在單位不能轉幹，離職後就得回家種地，沒了一隻胳膊，就等於失去一半的勞動力。
一個殘廢，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受苦？想到回家去要面對的異樣目光，小夥子眼圈紅了。
“胳膊沒了？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