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沒錢。”
鄭秋燕抱著兒子，眼皮抬了下，冷冷的看了眼唾沫星子橫飛的婆婆，聲音很小和她婆婆的大嗓門形成鮮明對比。
婆婆說借錢，哪次不是有去無回？張連貴在單位的工資都被她們要去了，一年幾百塊錢，還過一分嗎？
就沒想想他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活，黑心的老女人，是想餓死自己和兒子。
現在知道她能賺錢了，又想把她兜裡的錢要去貼補她小兒子。
反正鄭秋燕是打定主意了，晚上睡覺也和張連貴說的很清楚，錢沒有，要離婚隨便。
張連貴哪裡捨得離婚？現在媳婦可比以前剛來隨廠的時候漂亮多了，身材豐滿，臉色紅潤，走路抬頭，有了以前沒有的風韻，如果不抱著孩子，都以為她是黃花大姑娘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那點工資都補貼老家了，可以說現在家裡過日子，小到一根針，大到收音機，都是鄭秋燕賺錢買的，他在她面前再也沒有以前的底氣。
真離婚，他受處分是輕的，兒子也得養。
帶著兒子沒有哪個黃花閨女肯跟他，不帶兒子，只要一想到小寶管別的男人叫爸，他這心裡就像是壓了塊大石頭，憋屈的很。
這兩天，鄭秋燕要去上班，媽堵著門不讓走，想走就給拿錢，鄭秋燕以前一直逆來順受，這次卻是鐵了心一口咬定沒錢，說什麼也不給。
面對媽和媳婦的打架，張一般素手無策，垂頭喪氣的坐到凳子上，媽吵的厲害時，他雙手插進頭髮裡，用胳膊擋住耳朵，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二小子，你死人啊，倒是說句話啊，你媳婦不給錢，想讓你弟弟說不上媳婦，這樣的女人要來幹啥、讓她滾回孃家去，你去和你主任的媳婦說說，那工作指標給你妹妹。”
和媳婦吵了半天，鄭秋燕要不就是不出聲，開口就是沒錢。
張一般的媽氣的臉紅脖子粗，眼珠一轉，哭天抹淚的廝打張一般。
“秋燕，要不，你就給媽一百塊錢吧”
張連貴被他媽折磨的沒辦法，苦著臉看向媳婦商量，哪怕給一點，他媽也不會再鬧騰了。
鄭秋燕死死的盯著他，眼底的光芒越來越冷，剩下的都是失望，沒有血色的嘴開啟，依然是那三個字。
“我沒錢。”
“你是不是男人、連個媳婦都管不住，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往死裡打，自己的媳婦，打死都沒事。”
張一般的媽媽氣的瞪大眼珠，像是要吃了鄭秋燕似的，本來兒子說一百塊錢，她都不願意，太少了，自己來這一趟最少也得拿回去二百塊錢。
沒想到鄭秋燕連一百塊錢都不給，她拎著兒子的手，硬拉著他去打鄭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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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凶神惡煞的樣子嚇的哇哇哭，鄭秋燕用力抱緊兒子，眼底黑漆漆的像是被墨染過，用一種失望到極點的目光看著張一般，嘴角緊抿著一言不發。
張一般被他媽用激將法激的揚起了手，在對上鄭秋燕憤怒的雙眼時，卻怎麼都落不下去。
“打，今天你不打她，就不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