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玖笙說，“他是對的。”
戴初空問喬玖笙，“你也覺得我不該愛他麼？”
“愛是控制不住的事。”喬玖笙並沒有否認戴初空對戚不凡的愛，她說，“雖然說真愛無敵，但愛這個東西，其實是有框框條條的，是有桎梏的。”
“如果你的養父，是一個原則性不強的男人，那你也不會這麼辛苦。但不凡不是，不凡這個人，是個認死理的人。你看，俞生當年對他有提攜之恩，這麼多年，無論俞生經歷著什麼樣的困境，他都沒有背叛過他，沒有離棄過他。這足以說明，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你的父親，為了救他，自己撒手人寰。你是戴老大的留下的遺孤，不凡既然將你接到了身邊，自然就要好好地教導你，讓你成為一個優秀的成年人。可你偏偏愛上了他。”
“對不凡來說，你們之間的年齡不是問題，身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在他的心裡，你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女兒。像不凡這樣正直守道德的人，他是不可能、也不能夠對你動心的。”
“初空，他說的對，世界很大，你怎麼敢保證你不會再愛上別的人？”
喬玖笙是一個局外人，這些年，戚不凡跟戴初空之間這些破事，她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得清楚明白。老實說，得知戚不凡的打算後，喬玖笙是贊同的。
戴初空聽完她這一席話，久久不語。
“可我現在心好痛，怎麼辦？”要是能有吃一顆就失去所有感覺的藥，那該多好。
喬玖笙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那時候她看著喬玖音跟方慕恩恩愛愛，也是痛徹心扉的，可重來一世，她照樣遇見了另一個對她深情不負的男人。
她喟嘆道，“痛就忍著，等多年後，你遇到了那個更好的人，就會慶幸如今的你是這樣的堅強。”她以一個長者的身份，伸出手掌，輕撫戴初空的腦袋，說道，“放過你，也放過他吧，初空。”
戴初空終是沒有忍住，趴在喬玖笙的膝蓋上，放聲痛哭。
…
隔日，戴初空就回了學校。
戚不凡住在方家，傷神了兩三天，就恢復了平靜。當他發現方子程這孩子在射擊方面挺有天賦的時候，如同發現了一塊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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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不凡決定當方子程的私人教練，將自己一身本事交給他。
有兩個小孩子陪在身邊，一口一個伯伯、伯伯地喊著，戚不凡漸漸地開闊了胸懷。大概是在一個月後，戴初空再次來到方家。
這一次，她帶來了一個訊息。她說，“我的實習期結束，打算跟電視臺簽約了，如果我表現夠好，將來會有機會做主持人。”
戴初空並不打算跟戚不凡做個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她看著戚不凡，喊了聲爸，才說，“我可能會被派發到地方臺去工作，大概三年吧。”
濱江市下面還有好幾個縣城，她應該要去縣城的電視臺工作幾年，如果表現優異，才有望調到濱江市電視臺。
三年，足夠她用來遺忘這段感情了。
戚不凡笑著點頭，並說，“不錯，好好幹。”
“嗯。”
…
戴初空就像是從戚不凡的世界裡消失了一樣，若非逢年過節還能收到戴初空的電話跟簡訊，戚不凡會以為這個人已經從世界上消失了。
縣裡到市區，坐車只需要一兩個鐘頭，但那三年裡，戴初空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而戚不凡，從一開始的悵然若失，逐漸變得接受了現實。是他決定放她出去的，他得學會忍受，孩子大了，他們的世界，該是廣袤無垠的天空。
…
靶場裡，響起狼戰粗獷的聲音，“六個十環！四個九環！”
戚不凡挑了挑眉，摸了摸方子程的小腦袋，說，“不錯，非常不錯。”
方子程放下手裡的槍，抿著唇，精緻的小臉上神色很嚴肅。“我的目標是十次，全十環。”說完，他揉了揉發痛的手臂。
他用的槍，是方俞生為他設計的，手槍的後坐力比成年人使用的小很多，但對方子程來說，還是有些過強。見他揉手臂，狼戰就說，“過來，我給你揉揉。”
“謝謝。”
狼戰按摩很有一套，被他捏了十幾分鍾方子程覺得舒服多了。“回去吃晚飯？還是跟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大家都很喜歡方子程，方子程吃飯的時候，坐得筆筆直，吃飯從來不挑食，這一群退伍的漢子都喜歡逗他玩。
有方子程在的食堂，氣氛都要熱鬧許多。
方子程搖搖頭，說，“今晚回家吃飯。”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他又解釋一句，“我俞卿姑姑要帶男朋友上我們家吃晚飯，我要回去。”
“那我送你！”
戚不凡將方子程送回了家。
方子程到家的時候，方俞卿已經到了，遠遠地，方子程就看到方俞卿跟一個高個男人站在人工湖邊，在往湖中丟面頭屑。
兩頭笨天鵝就守在他們面前，爭先恐後地搶饅頭吃。
方子愷開著迷你保時捷玩具車，圍著人工湖的水泥路玩，看到方子程，方子愷趕緊朝他招手，“對面那位酷哥，站著別動！”
方子程嘴角一抽。
這傻子！
方子愷這兩個月瘦了一些，也長高了一些，肚子沒那麼多鼓了，屁股依然圓溜溜的。車停在方子程面前，方子愷朝他吹口哨。
“酷哥，上哪兒去？”
方子程坐到副坐上，冷著臉一言不發。方子愷並不怕他，他腦袋往方子程肩膀上一靠，就肉麻兮兮地說，“哎喲這位酷哥笑一個嘛，長這麼好看，總板著臉做什麼？”
方子程莫名的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他瞅了方子愷一眼，問他，“你是不是想開一家怡紅院？”電視裡，總有那怡紅院的大娘站在門口招攬生意。方子愷這模樣，像足了怡紅院的老媽子。
方子愷電視劇看得多，自然知道怡紅院這個地方。但他並不知道怡紅院到底是做什麼的，但每次有人進了怡紅院，回家後都要跟老婆吵架。
怡紅院不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