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季飲冰的分析,瀟離沒有否認,也沒有直接肯定她的說話。

季飲冰就問她,“我說的對麼?”

瀟離笑著說,“我以為像你們這種一門心思搞研究的,都是感情愚鈍的人。倒是我錯了。”她答非所問。

季飲冰卻道,“果然。”

瀟離忽然站起身,走到床邊,摸了摸莊龍的頭。

莊龍的體溫降下去不少,還是有些燒,但不嚴重。緊繃著的一顆心終於放鬆,瀟離低頭看了看腕錶,已是凌晨四點鍾。瀟離回頭對季飲冰說,“他應該沒大問題了,我得回去了。”

“不留下來,等他醒來再走麼?”季飲冰不贊同她這麼做。

這算什麼,活**麼?

瀟離說,“我還得回去給麒麟做早餐,每週一三五,都是我給他做早餐。”

季飲冰聽了這話,感到心疼,“你也是辛苦。”

“不辛苦。”

比起懷莊麒麟來說,生下他之後的日子,真的都不算辛苦。當年懷了莊麒麟,她妊娠反應特別大,足足在醫院裡臥床躺了七個月,那七個月,她幾乎吃了吐,吐了又皺著眉頭吃。

別人懷孕能胖二三十斤,她懷孕前是一百零四斤,生下莊麒麟的第二天稱體重,是八十幾斤。瀟離有一米七幾,她瘦到只有八十幾斤,可想而知,孕育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

看著瀟離開車離開,季飲冰這才回頭。

她走到床邊,盯著莊龍看了一會兒,才說,“她已經走了,你可以睜眼睛了。”

其實莊龍早就醒了,在季飲冰和瀟離談到中東見面時,就醒了過來。他只是不敢睜眼睛,一是因為他想聽瀟離說出他們相認的過程,二是希望瀟離能多陪她一會兒。

見季飲冰發覺了自己的假裝,莊龍這才睜眼。

他對季飲冰說,“我覺得,我可能遺忘了很多東西。”

季飲冰點點頭,“依我看,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和瀟離之前肯定是認識的,但他卻不記得了。“看來我得去看腦科醫生。”

“最好去看看。”

季飲冰想到一件事,就問莊龍,“怎麼回事,你怎麼暈了?”莊龍仔細想了想,說,“我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跟瀟離在說話,說著說著就暈了過去。”但他卻忘記自己差點就傷害到了瀟離。

“誰送我回來的?”

“隔壁的吉米大叔和瀟離。”

“哦。”

莊龍問了季飲冰一個問題,“你說,她為什麼要跟我離婚啊?”

“你不如問我明天的福利彩票號是多少。”顯然對季飲冰來說,莊龍問的這個問題,難度比明天的中獎號碼還要難猜。

莊龍嘆了一聲。

“你也去休息吧。”

“…好。”

莊龍這一病,直接病到了五月底才徹底痊癒。

病好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家裡廚子烤的小餅乾和從中國買到的茶葉,去了隔壁吉米大叔家。

瑞秋來開的門。

“瑞秋,下午好。”

五月的下午已經有些炎熱了,瑞秋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帶裙,朝他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阿龍?快請進。”

莊龍將茶葉和餅乾交到瑞秋的手中,他和帕克一邊互動,一邊走進屋內,邊走邊問,“吉米大叔呢?”

“他在湖邊垂釣呢!”

從他們家出發,開車朝東邊行駛十分鐘左右,就有一面湖。午後,總有那不怕熱的人去湖邊垂釣。聞言,莊龍直接跟瑞秋辭別,然後帶著他家的帕克,去湖邊找吉米。

這面湖叫做尼爾湖,湖邊是圍繞的柳樹。

吉米就坐在一條小木床上面,他閉目打瞌睡,魚鉤動了,也懶得看一眼。莊龍在湖邊找了一條小船,朝吉米那處划槳靠過去。他的到來,終於驚擾了吉米。

吉米摘下臉上的漁夫帽,看了他一眼。

他眯著一雙厲色雙眸,打量著莊龍,目光帶著審視。

莊龍看見了,也無所畏懼。

他跳上吉米的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吉米大叔,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可是警察,這麼看著我,總讓我以為你是在審訊犯人。”

吉米收回目光。

他呵呵地笑了聲,問莊龍,“身體痊癒了?”

“躺了好多天,我終於活過來了。”

“很好,恭喜。”

莊龍見魚竿在動,他幫吉米收了線,將一條巴掌長的魚取下來,扔進裝水的桶裡。然後又重灌了魚餌,將魚鉤丟進湖裡,他這才說,“謝謝你,那晚麻煩你了。”

吉米擺擺手,說,“舉手之勞。”

莊龍蹲在床邊上,低頭看著水中的景色,這水很清澈,可以看到幾公分長的小魚兒,一群群地從湖面遊走。莊龍伸手故意在水裡攪出浪花,嚇得那些魚兒四處亂竄。

吉米半閉著眼,實則卻在打量莊龍。

他看著像個孩子一樣調皮的大男人,想到一些事,忍不住嘆息。

莊龍漸漸地也失去了逗弄魚兒的興趣,他在小床上躺下來,眯著眼睛,將一雙手枕在頭下。他說,“好無聊。”

“那回去?”

莊龍突然跟吉米說,“吉米大叔當警察的時候,肯定遇到過不少驚心動魄的案子吧,反正沒事,跟我分享一下你遇到過的那些與眾不同的案子唄。”

吉米猶豫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後,他問莊龍,“真想聽?”

“反正沒事做啊。”

“那好,我給你講一個。”

吉米花了幾分鐘的時間,來梳理自己要講的案子內容。想好了,他就給莊龍講了職業生涯中處理的第一個案子。

“每個警察剛入職的時候,最先接觸的都是一些小安子,但我比較倒黴,我負責的第一個案子,就比較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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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莊龍以為吉米是在故弄玄虛,就問他,“怎麼個驚悚法?”

“慢慢聽,不要打岔。”吉米像是一個老師,在訓斥一個不聽話的學生。

莊龍嗯了聲,翹起二郎腿,眯著眼睛,一邊沐浴陽光,一邊聽吉米大叔講故事。

“案件一開始,是一個年輕的男士打來電話,告訴我們,即將和他結婚的妻子失蹤。接到報案,我和另外兩個同事,負責調查失蹤女士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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