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潔說,“我們總要跟過去好好地道個別,才能一身輕鬆地走向未來。”

她目光雪亮,又說,“季悅是他心頭的白月光又如何,說到底,我才是那個陪著他相濡以沫的人。小凡,我到底是比季悅幸運,我到底陪著你父親了三十多年,以後,也會繼續陪著他。而她,只分走了你父親三年的時光罷了。”

更重要的是,誰的心都都有放不下。

韓冰有,蔡潔也有。

這個一輩子都圍繞著菜米油鹽打轉的女人,這一刻,在韓洛凡的心中,母親的形象忽然變得生動起來。

“行了,這裡沒什麼需要收拾的了,你今天落了水,再喝點兒薑茶再回房休息吧。”

“好。”

韓洛凡將薑茶從保溫瓶裡倒出來,剛喝了一口,就聽到蔡潔在唸叨,“真是的,都三十多歲的小夥了,心裡承受能力這麼弱可不行。”蔡潔瞪了韓洛凡一眼,說,“以後再敢輕生,你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韓洛凡心想:我要說我只是想進入水底去冷靜冷靜,你信麼?

韓冰驅車來到公安局,他剛走進去,就看到了褚劍。褚劍顯然是在大廳裡等著他,見他來,他低聲喊了聲韓書記,就帶著韓冰去了他的辦公室。

褚劍給韓冰倒了一杯茶,他說,“我這裡只有這茶。”他罕見的有些尷尬,說,“超市買的,二十塊錢一兩。”

韓冰笑了笑,端起來喝了一口。

他喝過幾塊錢一兩的茶,也喝過幾百塊一兩的茶,這價格不同,茶的口感的確不同。但他看中的卻不是茶的口感,而是和自己品茶的人。韓冰喝了一口,說了句,“不錯。”

褚劍受寵若驚。

兩人也沒有寒暄其他的,褚劍是個直性子,直白地告訴了他,“是袁婷。”

一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韓冰的氣息就變得森冷起來。

褚劍說,“他起初還不肯認招,我們使用了一些手段,他總算是肯說了。”褚劍拿出一份監控影片,插進電腦裡,開啟,然後才將電腦屏幕轉到了韓冰的面前。

韓冰眸色深如一汪水,他靜靜地看著那段影片,聽到鄭楚供出袁婷這人的名字,並且將當年綁架季悅的經過都說出來的時候,情緒略有鬆動。

以下是鄭楚的原話——

“沒錯,季悅的確是被我綁架了的,但我也不是自願的,是袁婷…那女人不配叫婷,我就稱她為賤人,你們做記錄的時候,會用賤人來代指她麼?”

負責問話的那警察說,“不會。”

鄭楚抿了抿唇,才說,“給你個建議,用賤人代表她比較妥帖。”

警察說,“少廢話,說吧。”

鄭楚眯著眼睛,像是陷入深遠的回憶中。

他說,“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大概記得,好像是季悅跟咱們韓書記吵過架,心情不好,就跟她一個哥哥坐飛機去馬爾地夫玩。那賤人知道了這訊息,就讓我提前去馬爾地夫,找當地兩個辦事利索的人,將季悅從廁所的窗戶口順走了。”

“我們在約定好的地方做好了交接。按照那賤人的要求,我將季悅帶到一棟不起眼的小公寓裡,季悅被關在公寓里長達七個多月,這期間都是那賤人讓別人照顧她。”

“我再次見到季悅的時候,季悅就有些瘋瘋癲癲的,嘴裡一直唸叨著沒了沒了這樣的話。”

“我又按照那賤人的指示,將季悅扔去了一家療養醫院。”

警察這才問,“療養院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鄭楚想了想,才說,“藍空精神病院吧。”

“她在那裡被關了多久?”

“差不多兩個月吧,後來病情越來越嚴重,醫院就打電話通知我把人給接走。”說到這裡,鄭楚變換了一下坐姿,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眼神有些厭惡。

警察追問,“你把人接走了?”

鄭楚點點頭,沒說話。

“那之後呢?”

鄭楚忽然問警察,“可以給我一根煙麼?”

“稍等。”

片刻後,一根香菸丟到鄭楚面前。

這個滄桑的老人點燃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緩解了心裡的惆悵,他才嘆息講道,“我打電話給那個賤人,問她怎麼處理季悅。”鄭楚嗤笑一聲,說,“女人心啊,真是蛇蠍心腸啊。”

“我以為那賤人會讓我將季悅送回國,或是送去別的精神病院,結果那賤人卻要我把她弄去I國賣了。”

“那可是I國啊…那段時間,I國特別亂。你們知道的,那個國家一向都挺亂,女人在那個國家,可以說是沒有地位的,尤其是那些家庭條件差的女人。”鄭楚將煙吸進肺中,沉默片刻,才從鼻腔裡吐出一縷縷煙霧來。

他仰起頭,看著那些煙霧,說,“我把她帶到了I國,我想著吧,I國的孟城情況好些,說不定有有錢人願意買她,以後日子也還好過點。結果那些買了她的人販子嫌棄她是個痴傻,又見她長得漂亮,他們就將她給…”

鄭楚手抖了抖,抹了把臉,才說,“他們玩膩了後,才將她低價賣給了一個賤民。”

“我本來想將季悅帶走的,但那賤人威脅我,我要是敢放了她,她就把我的老底揭穿。我以前殺過人。”鄭楚笑了笑,有些認命,“反正我也活到這歲數了,坐牢也沒什麼。”

審訊室內,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無法想象,一個花季少女在經歷那種事的時候,會有多無助,多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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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楚說,“還不止這些呢!在那些人販子侵犯和侮辱季悅的時候,那賤人還要我拍了影片,供她解悶。”鄭楚喟嘆道,“女人是真的狠,所以我這一輩子都沒結婚,我就怕遇見姓袁的這種賤人。”

“你們都不知道,後來我在電視上看到她演的那些聖母電視劇,有多噁心。”

影片裡,安靜得很,沒有人說話。

“哦,對了。”鄭楚想起什麼似的,又說,“我家吧,床底下的地板下有個小盒子,那裡面都藏著我這些年服務過的僱主們的把柄。你們去把那東西帶走吧,有那東西,你們能抓獲到很多壞人。包括這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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