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的聲音，陸飲溪心裡是害怕的。
先不說對面這人究竟是好是歹，就說買卵子這件事本身，就足以嚇到陸飲溪。可她有什麼辦法，她打工根本就賺不了幾個錢，找姑姑借…
陸飲溪知道姑姑很不錯，但姑姑願意收留無家可歸的她，已是情分。她給姑姑添了這麼多麻煩，又怎麼好繼續給她添堵？
深吸一口氣，陸飲溪壓下心裡的惶恐不安，跟電話那頭的男人說，“我姓陸，見面聊不太方便，你們具體有什麼要求？”
陸飲溪也害怕對方是人販子什麼的，不敢貿然跟對方見面。
“陸小姐，你是否身體健康沒有任何遺傳疾病，你是否面貌姣好…”
陸飲溪聽得迷迷糊糊，男人問什麼，她就答應什麼。
幾分鐘後，對方給出了一個地址。
陸飲溪知道那裡，那是一個很知名的地點，附近都是商業店鋪，陸飲溪不敢相信，做這種地下隱秘勾當的場所，竟然會設在那樣顯眼的位置。
掛了電話，在大媽打量的目光中，陸飲溪轉身朝著小區的反方向走去。
…
站在一棟大廈門口，陸飲溪仰頭看著這座大廈。
這座大廈就靠在方氏集團的隔壁，有十幾層樓高。陸飲溪在門口躊躇了許久，拿不定主意。如果對方是壞人，是人販子，或者是其他方面的歹徒，那她這一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陸飲溪覺得自己挺傻的。
但最終，迫切地需要一筆錢的想法，還是戰勝了陸飲溪心裡的膽怯不安。她走到一個店鋪裡，跟老闆借了電話，然後撥給了萬玉婷。
萬玉婷接了電話，就說，【哪位，我萬玉婷？】
陸飲溪：【是我，陸飲溪。接下來我會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在四十分鍾內，你沒有接到我的電話，就代表我出了事。我現在在北城的商業街，方式國際大廈旁邊的安諾薇美容會所。如果我沒打電話給你，麻煩你打電話報警，將我的地址告訴警察。】
如果真遇到了歹人，陸飲溪好歹還有退路。
萬玉婷聽完陸飲溪說的話，便在電話那頭尖叫一聲，她急忙追問陸飲溪，【陸飲溪！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報警，你是出事了嗎？】
陸飲溪聽到萬玉婷的尖叫聲，心裡還挺溫暖。
被朋友關心的感覺，也還不錯。
不想讓萬玉婷擔心，陸飲溪這才解釋，她說：【我是要去安諾薇美容會所見一個人，不確定對方是好是壞，萬玉婷，我們也算是朋友，我信任你。】她算是將自己這條命交到萬玉婷手上了。
萬玉婷：【你多注意，我會一直守在電話旁的。】
【好，謝謝你。】
通話結束後，萬玉婷就一直盯著手機，生怕錯過了陸飲溪的來電。
陸飲溪放下電話，給老闆付了電話費，這才鼓足勇氣，走進大樓的電梯處，乘電梯上樓。
陸飲溪走出電梯，就看到走廊的一側，寫著“安諾薇高階美容會所”。然而這個美容會所，卻是一個不正規的捐卵機構。
當真是掛羊頭賣狗肉。
陸飲溪繞過走廊，看到了一個裝修敞亮金碧輝煌的美容會所，這個時候，還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在這裡做美容保養。
前臺小姐詢問陸飲溪，“你好，請問你找誰？”陸飲溪看著實在是太小了，前臺小姐一眼就認出她是個未成年，這麼小的姑娘，應該不是來做美容保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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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小姐以為陸飲溪是來找人的。
陸飲溪躊躇了片刻，才說，“我、我約了費先生。”
前臺小姐表情有些詫異。
她用一種陸飲溪所看不懂的眼神，盯著她看了片刻，才說，“請跟我來。”這麼年輕的孩子，還真是少見呢。
陸飲溪跟著那小姐穿過美容大廳，進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女人推開辦公室的一扇門，內部，卻是別有洞天。“費先生。”
前臺小姐帶著陸飲溪，找到了一個穿鐵灰色西裝的男人。
費先生轉過身來，竟然長得還很端正，穿著西裝顯得器宇軒昂。
陸飲溪盯著費先生，莫名地感到緊張。
“這位…姑娘說她跟你約過，她姓陸。”
費先生有些驚訝，他對陸飲溪說，“從電話裡聽你的聲音，我就覺得你年紀應該不大，沒想到你這麼年輕。”費先生讓前臺小姐自己忙去，他帶著陸飲溪到一張桌子上坐下。
陸飲溪坐下後，手指緊緊地捏住T恤衫的衣襬。
注意到她的緊張，費先生微微一笑，“需要喝點兒什麼嗎？”
陸飲溪害怕這裡的東西不乾淨，怕喝了就會暈過去，醒來就缺了內臟或是腦袋跟身體搬家。她搖搖頭，小聲說，“不必了。”
費先生大概看出了她的提防，心裡暗自覺得好笑。
挺有趣的一個小丫頭。
這麼小的孩子，看著也像是個好姑娘，他都有些不忍做她的生意了。“你是真的想要賣卵子？”
陸飲溪猶豫了下，才點了頭。
費先生的視線在陸飲溪身上掃了許久，他突然說，“恕我唐突，我想問問你，你今年多大？”
“滿十五了。”
費先生點點頭，他說，“我看你也就這個年紀。”他又問，“你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吧？”
陸飲溪一愣。
他一個做非法生意的，還關心自己有沒有搞對象？
“沒有。”陸飲溪老實答了。
費先生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姑娘，你或許還不太清楚，這個取卵子，對女性本身是有很大的傷害的。”費先生表情像是有些猶豫，他見陸飲溪在認真地聽著，便又說，“此外，這個手術，還會破壞***。”
語落，費先生就看見陸飲溪睜大了眼睛。
若說在來之前，陸飲溪對賣卵這件事只是感到牴觸跟害怕，那麼在聽了費先生的解說後，陸飲溪就徹底後悔了。有些東西的價值，比兩萬塊錢更重要。
她突然站了起來。
費先生仰頭望著她，表情很溫和。
陸飲溪說，“謝謝你告知我這些，我、我不賣了。”
費先生點點頭，表示理解。
陸飲溪又說，“打擾你了，很抱歉，我先走了，費先生你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