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被言一色看的心下一跳。

兩個痴人……另外一個,她在暗指自己?她莫非瞧出了什麼,知道她與言明之間看似堅不可摧實則並不是一條心?可能嗎?

長公主在心底快速地衡量著。

言一色漫不經心開口,輕笑反問,“我很好奇,長公主為什麼要在言家主面前,撇清和十公主的一切關係……既有隱瞞,就意味著,長公主和言家主的關係並不若看起來牢固。”

長公主心思稍定,原來她是從這件事起疑的。

她眼中情緒難辨,讓人難以窺探一二,笑著反問一句,“所以?”

言一色煞有介事道,“所以……日後若有合作的需要,長公主可以找我聯手。”

長公主不置可否,只道,“提起十公主的事,本公主也有些好奇,你既無意與本公主交好,又為什麼從雲少主手中救下她,還答應保護她一段時間。”

言一色眯了眯眼,緩聲道,“真正的原因是,她合我眼緣。”

“聽說來有些假。”

“信不信由你。”

“本公主欠著你人情,而你目前看來也沒有要與本公主敵對的意思,不若暫時將友好關係保持下去。”

“正有此意。”

“要不要再喝一盞茶?”

“不,回去,睡了。”

“不送。”

“打擾。”

言一色離開。

白霜手腳利索地收拾了案几上的凌亂。

從外頭回來,不知去幹什麼的白練,穩步走到長公主身後,低聲回稟了一兩句,長公主沉著臉頷首,起身,走回了床上休息。

……

另一邊,緊鄰言域主山飛言的無言山。

這裡住著兩位長老閣裡支援庶出的長老。

言輝在言域的居所,也在這裡,之所以不住飛言山,是因為那裡是言明的地盤,危險諸多。

此時,他洗去一身風塵雨露,正坐在軟榻上,兩個年輕秀美的俊逸男子正在為他絞幹頭髮。

有親衛敲門走進,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

言輝聽罷,闔著的眼睛半睜半閉,若有所思,少頃,鄙夷不屑地‘切’了一聲,一把將那親衛摟進懷裡,手指挑著他的下巴調戲。

兩個為言輝幹發的男子習以為常,眼皮都沒動一下,手上動作流暢自如,對近前越來越火辣的某種不可描述場面無動於衷,眼觀鼻鼻觀心,致力於讓手上濡溼的頭髮一寸寸變幹。

……

翌日正午,天際碧藍如洗,萬里無雲,明亮的日光溫暖舒適,和煦的秋風送來陣陣清爽。

床上的言輝被手下人叫醒,沐浴洗漱,整理儀容,衣冠楚楚地出現在花廳裡等候多時的三位長老面前。

“三位爺爺早。”

言輝語氣玩世不恭,敷衍一句,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花廳裡三位長老,皆須面全白,穿著簡樸長袍,露在外面的皮膚緊皺乾癟,是肉眼可見的蒼老和醜陋。

三人中一個是文長老,臉上有長疤,精神矍鑠,一個是嵐長老,身形瘦高,穿著尤為寒磣,素色長袍的肩膀上甚至還有兩個紅色補丁,一個是風長老,比起年輕時候,身高大幅度縮水,還不足三尺,名符其實小老頭。

後兩個長老就是無言山的主人,而文長老則居住在別的山頭。

他是這三人中的老大,等了言輝許久,也就他最沉的住氣,還能好脾氣地與他正常說話,“聽說你昨夜見到了言治的那個大女兒。”

他正說著,性格暴躁的小老頭風長老,忽然從身上掏出一個蘋果,砸向言輝,見他躲過,緊接著又是一個餿了的饅頭,再是一個小破罐子,然後是個銅板……

‘暗器’一個接一個,他速度也越來越快,快地看不到兩手飛射‘暗器’的動作。

言輝顯然也很有經驗,上竄下跳地左閃右躲,還不忘回答文長老的的話,“見過了,她能在我施展全速的時候阻攔我,她比我強!這次比試,只怕她要贏!”

文長老聽言,‘嘶’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但又明白言輝說的恐怕是真話,一時之間,對言一色倒是越發有興趣了。

“啊——”

言輝被風長老抄起的身下座椅砸中腦袋,趴倒在地,腦後的血嘩嘩地流,一臉痛苦。

風長老鄙夷看了他一眼,走過去,往他肩背上一坐,枯瘦有勁的手,‘啪’地一下重重拍在他屁股上,責罵道,“又沒接住老子的第八十三招!最近心眼子全用在找男人取樂上了是不是?修為不進反退!孽徒!”

言輝閉眼裝死。

嵐長老忽然邁著四方步走過來,在言輝面前蹲下身,同情憐憫地看了一眼他嘩嘩冒血的腦袋,嘆了口氣,伸手從嘴裡碾了點唾沫,動作輕柔地抹在他腦袋上的口子上。

“愛徒,為師這就為你止血。”

說罷,又用一種嬌柔做作的語氣安慰他,“啊。”

言輝第一百零八回想死。

三人湊在一起的畫面,詭異瘮人,兩位長老原本外表就長的嚇人,言行舉止又像個怪物、瘋子,這打眼一瞧,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文長老見怪不怪,他在想言一色可能會贏了言輝的事,琢磨著要不要殺了她,但再仔細一想,維護嫡出的那幾個老家夥一定會保護她,他們若出手,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於是,作罷。

他站起身,衝兩個‘調教’徒弟言輝的長老道,“我去找寶大哥,你們玩吧!對那個叫言輕的女娃娃,莫要輕舉妄動!”

“文二哥走好!”

文長老慢吞吞地走到無言山的莊園外,大門外左側有一條湍急的溪水,水底正趴著他的坐騎兩棲神龜。

那渾身烏黑油亮的大龜彷彿與文長老有感應一般,從水中爬上岸,慢吞吞地走過去,文長老坐上了它寬大猶如座椅的龜背。

伸手摸了摸它的烏龜腦袋,溫柔道,“小文啊……去默言山!”

他話落,小文馱著他,竟是一溜煙就不見了,一改它方才慢吞吞好似要死在路上的樣子,快地猶如騰雲駕霧一般。

忽地,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文長老怒罵的聲音,“呆瓜!你走錯路了!往回退一丈,跳下那瀑布懸崖!快!”

……

與此同時。

言一色被言明叫到了慎言殿,見到了長老閣裡維護嫡出一脈繼承家主正統的三位長老。

這三位長老比起言輝面對的三位長老可正常多了,穿著統一的長老服飾,渾身上下打理的一絲不亂,個個睿智神武。

慈眉善目的老者,是澤長老,威嚴肅穆的老者,是敏長老,長了一張馬臉的老者是馬長老,三人輪流向言一色問了些話,親切又和藹。

言明在一邊坐陪。

言一色坐在雕工精湛的梨花木圈椅上,臉上掛著溫和淡笑,清明透亮的眸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三人,暗中審視,最終發現,這三個,她沒一個有好感的。

老而成精,道貌岸然,沒有心和靈魂,不過有具只懂陰謀算計、受利益驅使的軀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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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到比試了,庶出那邊一定還會有動作,尤其是得知了你武藝更勝言輝之後,不過輕丫頭放心,有我們幾位長老保護你,絕不會讓你慘遭他們毒手。”

言明在一旁點頭附和。

言一色不卑不亢應下,到目前為止,表現的很是順從。

馬長老一臉憨態可掬的笑容,忽然開口道,“不知輕丫頭一身武藝,師承何人?”

言一色神秘一笑,“自學成才。”

這話言明幾人顯然是不信的。

澤長老捋了一把鬍子,倒沒有逼問,笑道,“還沒見識過輕丫頭的武功路數,本長老來向你討教一番。”

澤長老一番話說的低調謙虛毫無架子,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言一色淡笑,正要說什麼,一人闖了進來,銳利如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怒斥道,“你這個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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