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賤人!”

楚霄把家裡的能摔的東西,全都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兩天了,他每一次想到那天尚瞎子和那個女人的羞辱,他無法平靜下來。

九笙推門進來,看著這一地的碎片,眉頭輕揚,她避開了那些鋒利的東西,走到他身後。

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上,他猛然回頭,一把抓住她的手,面色兇狠。

九笙眉頭輕蹙,盯著他的手,“痛。”

楚霄心中的怒氣還沒有完全發洩,他為了她去找尚瞎子算賬,結果反倒被羞辱了一翻。

最可氣的,紀一念那個賤人說的話,如同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嚨裡,讓他難以平復。

是。

全陵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可只有他清楚,這個女人從來不曾屬於過她。

看著這張他朝思暮想的臉,因為愛她,從來不敢去侵犯她。

這麼久了,他就只牽過她的手,連嘴都沒有親過。

每次在她這裡被撩的火燒火燎的,可最後他都在別的女人那裡發洩慾火。

這是他的女朋友啊。

一個只可看,不可動的女朋友!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愛你這麼多年,你呢?不說給點回應,還跑到我的敵人那裡。九笙,是不是我的付出在你的眼裡,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楚霄緊握著她的手腕,她叫痛,也沒有鬆開過半分。

九笙盯著他的手,咬下了唇,眼睛已經泛起一層氤氳。

紅唇微啟,“你的耐心,是用完了嗎?”

“是!我已經沒有耐性了!全陵城的人都說你是我的女人,今天,我就要讓你真正做我的女人!”他將她拉近,瘋狂的吻上了她的唇。

九笙一動不動,死死的咬著唇瓣。

無論他怎麼用力,發狠,她都不鬆口。

楚霄怒火中燒,手不安分的從她的衣服裡伸了進去,摸上她平坦的腹部。

她的肌膚,竟然如此光滑。

他再也剋制不了自己,迫不及待的往上游走,想要去握住她最美,最誘人的地方。

啪!

一記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的眼眶微紅,眼睛迸射出一抹兇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楚霄,你既然等不得,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一拍兩散。你告訴全陵城的人,我九笙,與你再無半分關係!”

楚霄被她打懵了。

她的眼神過分凌厲,那恨意,彷彿他倆有天大的仇恨。

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

她的決絕,冷冽,楚霄一時間慌了。

“九笙,對不起,是我,是我唐突了。”楚霄一改之前的暴戾,哆嗦著嘴,小心翼翼的朝她伸手,想去抱她。

九笙退後一步,目光冷冽,“我九笙從不做強人所難的事,這些年,我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而你,也習慣了在女人堆裡打滾。如此正好,今天我們就此分道揚鑣。”

她沒有留戀半分,轉身。

“九笙!”楚霄衝到她面前,攔住她,“不,你別走。我不要跟你分手!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跟別的女人發生任何關係。你不願意讓我碰,那我就不碰。哪怕等到地老天荒,我也無怨無悔,為你守著。”

九笙再也沒有往日裡對他的笑容,溫柔,“已經晚了。”

推開他,從他身邊走過。

拉開了門,甩門離開。

楚霄恍惚間,以為是夢。

可是他臉上的痛,在提醒著他這是真實的。

他沒有控制住,對九笙動了手。

九笙……

到底為什麼?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楚霄撐著桌面,心頭像被剜了一道口子,怎麼也填不滿了。

夜。

秦素一個人走在外面,看到坐在大馬路臺階上喝著酒的男人,她眼角輕挑,便走了過去。

很濃的酒氣撲面而來,她厭棄的皺了皺眉,正欲離開,她又停了下來。

“九笙……九笙……”男人喃喃低語,傷心的叫著這個名字。

秦素安靜的坐在他旁邊,看著臺階下好幾個空的酒瓶。

看不出來,這倒是個痴情漢。

“陵城的楚霄這副模樣要是被人看到,這威嚴何在?”秦素淡淡的說。

楚霄抬起醉眼,看著面前的女人,“是你!”

秦素側過臉瞥了他一眼,“霄哥還能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

“你怎麼會在這裡?”

“路過。”

“之前你對我……冷冰冰的。現在,又出現在我面前,是什麼意思?”楚霄除了口齒不清,但思維還是清醒的。

秦素沒有看他,“沒有什麼意思,我就是來看看你,現在有多狼狽。”

楚霄愣了愣,呵呵笑道:“狼狽?我哪裡狼狽了?哼,我明白了。是欲情故縱吧。呵,我就知道,這天下的女人,除了九笙,沒有哪一個不是虛榮心極強的。以為攀上了我,就可以在陵城橫行。哼,虧我之前還以為你跟九笙一樣,原來,你也不能免俗。你之前那麼對我,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現在看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就來勾引我。”

嗝——

打了個酒嗝,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

“你怕是想多了。”秦素冷笑,“全陵城的又不是沒有男人,比你好的男人一大把。我是腦子有病,還是精神失常,要去勾引一個換女人如換衣服的男人?”

楚霄又灌了一大口酒,“換女人如換衣服……呵,自己的女人碰不得,我又不是和尚,不找女人,難道找我的五指兄弟?”他揚起右手,張開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素覺得噁心,“怎麼?你女人把你拋棄了?”

“拋棄……呵,她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她對我的溫柔,都是假的,假的!”楚霄又喝掉一瓶酒,把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秦素揚眉,“她要是不愛你,為什麼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怎麼不說,是你在外面招了太多女人,讓她寒了心呢?”

“是她,是她不讓我愛她,我才去外面找的女人。她也知道的,從來不管。呵,這樣,是愛嗎?”楚霄苦澀一笑。

秦素倒是很意外,這個情場浪子,竟然對九笙如此深情。

不過那個九笙,為什麼不讓他碰?

“那真是奇怪了。難不成,她有兩副面孔?”秦素笑。

楚霄不說話。

秦素又說:“陵城有個老頭子,聽說很會做面具。他做的面具,若不是自己願意摘下來,無人能看破,甚至不能摘取。她時而對你溫柔,時而對你冷漠,莫不是一個人?”

楚霄斜睨了她一眼,“你還以為,有人冒充她不成?”

“我只是說說而已。”秦素看了一眼他全部空掉的酒瓶,“已經沒酒了。還要喝嗎?”

“當然。”楚霄撐著站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

秦素去扶他。

楚霄凝視著她,“你……”

“我家就在附近,你要是不怕的話,我請你喝酒。”秦素神色依舊很淡。

“請我喝酒?”楚霄不信。

秦素難得露了個笑容,“難不成,你還怕我把你怎麼樣了?”

楚霄輕哼,“我怕?這天下,沒有我楚霄不敢做的事!”

“那就好。”

“只是,你別怕就行了。”楚霄盯著她那張臉,剛才那個笑容,讓他心頭的煩躁散了幾分。

秦素不語,扶著他上了車。

紀一念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立在窗前的秦素。

“你給他下了多少藥?這會兒都還沒有醒。”紀一念等了兩個小時了。

秦素瞥了一眼被她綁在床上的男人,“不知道。”

紀一念扶額,“一開始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去勾引他,讓他對你說真話。哪知,你竟然用了這樣的辦法。”

“勾引他?哼。”秦素鄙視。

“萬一你把藥量下重了,他傻了或是死了呢?”

“那就是他活該。”

紀一念聳聳肩,“無所謂了。他現在是最好下手的。那個九笙,反而是個看不透,也不好親近的人。”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去跟她了。”秦素認真的說:“能把楚霄治得死死的女人,絕對不簡單。以前聽過她的事蹟,如果不是謠傳,那就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夠狠。”

“我知道。不過……”紀一念神色凝重,“我找她,不僅僅只是因為秦老。”

秦素見狀,也不再多問,“那隨你。”

此時一聲悶哼響起,兩人同時看向被綁在床上的男人。

他眉頭緊蹙,難受的睜開了眼睛。

楚霄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欲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紀一念走過去,衝他淺淺一笑,“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楚霄盯著她,又看了一眼秦素,“你們,你們是一夥的!”

“很明顯。”紀一念聳聳肩,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你們想做什麼?放開我!”楚霄掙扎。

第一次,他被兩個女人給綁在了床上。

這要是傳出去了,他的臉面該放在哪裡?

“好不容易請你來,要是不多聊聊,豈不是浪費時間。”紀一念慢悠悠的說著,眼神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上。

楚霄眸光冷寒,“賤人……嘶……”

眼前一道寒光閃過,他的手腕上便被鋒利的刀子割開了一條細細的紅痕。

“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楚霄心裡沒由來的發悚,這兩個女人,簡直是變態!

“我這個脾氣不好,最煩聽到別人罵我。所以,只要你敢再罵我一個字,你裡的傷口,就會深一分。”紀一念拿著刀子在已經浸出血珠的地方又輕輕的碰了一下。

看著他的手腕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憤怒而繃緊,紀一念笑了。

秦素站在一旁,被紀一念這笑容給看得頭皮發麻。

那陰森森的模樣,實在是可怕。

楚霄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死死的盯著紀一念,“你!有種!”

“比起你,確實是更勝一籌。”紀一念輕笑。

“你到底想做什麼?女人,我告訴你,你要敢把我怎麼樣,尚瞎子也保不住你!”楚霄怒不可遏。

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這麼對他。

等他離開這裡,一定要殺了她們!

紀一念冷笑,“現在還敢說大話。你都在我們手上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陵城少了個楚霄,挺好的。”

“你!”楚霄氣得差點吐血。

“楚霄,我問你,半個月前你是不是去過壞老頭那裡。”秦素開口問。

楚霄目光移向秦素,“壞老頭?”

“你跟九笙見過壞老頭後,還有沒有人去找過他?”秦素再問。

“你們為什麼要問壞老頭?你們是他的什麼人?”楚霄帶著懷疑的眼神盯著她倆。

紀一念拿著刀子,二話不說又往之前那道淺傷口刺入了一分。

楚霄吃痛的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你個賤人……啊……”

“我說了,別罵我。”紀一念目光冷冽。

手上的力度未減半分。

楚霄臉色蒼白,額頭的汗直往下掉。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是,我們是見過壞老頭。走之前,他還好好的。”

“是嗎?”紀一念握著刀子的手,微微用力。

“是!”楚霄大吼一聲,渾身顫抖,惡狠狠的盯著紀一念,“你們是在懷疑壞老頭的死,跟我們有關?”

秦素看了一眼紀一念,紀一念挑眉,“楚霄,我問你,最後一個見壞老頭的是你,還是九笙?”

楚霄痛得五官扭曲,“我跟她一起的。”

“你想好了再說。”紀一念盯著他已經直冒血的手腕。

楚霄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我是跟她一起的!”

“誰先離開,誰後離開?”

“我們一起離開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裡的血液再流失。

這個女人,真狠!

紀一念跟秦素交換了一個眼神,秦素神色凝重。

“為什麼你們一離開,壞老頭就死了?你們是最後見過壞老頭的人。”紀一念再激。

“我有什麼理由要殺壞老頭?”

“那你們去找壞老頭做什麼?”紀一念問。

楚霄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一下子就變得虛弱了。

他費盡全力,“你能去找壞老頭,我們就不能了嗎?”

“啊……”一聲長哀,格外的響亮,淒涼。

紀一念這一刀子下去,那血更是如一個泉洞的水,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血已經染紅了他身下的床單,格外的紅。

秦素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下得了這麼狠的手,她這完全是想要廢了楚霄的手啊。

楚霄全身都痛,這痛讓他越加的清醒,“你,你……”

“你要是再耽擱時間,你的血只會越流越多。是個聰明人的話,還是知無不言吧。”紀一念雲淡風輕的模樣,完全不似剛才下手狠絕的那個人。

這個女人,狠起來,是個人都會怕。

紀一念也很意外,之前她把人命看得那麼重要,現在卻能輕易的去傷害別人。

不,這不是別人。

這個人,她早就想收拾了。

楚霄一口氣卡在喉嚨,“……有種,你就殺了我!”

“不,我這人膽小,不敢殺人。頂多,慢慢地折磨你。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你不死,但是痛不欲生。這些方法我想了很久,就是一直沒有人讓我實踐過。要不就便宜你,讓你試試?”

紀一念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明豔,可是落在楚霄的眼裡,卻是那樣的恐怖。

“你,你……”

“你可別不信。要不,我先說一說,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紀一念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眼神跟看件死物一樣,“先拔指甲吧,血肉模糊,應該很痛。然後,我再免費幫你加深一下你的雙眼皮,怎麼樣?不過,我跟你說過了,是第一次實踐,可能下刀子的時候沒個輕重,有可能會直接割漏,傷到了眼睛……”

“你給我閉嘴!”楚霄的唇毫無血色,“變態,你個變態!”

這女人,簡直不是人!

這些辦法,哪是人想出來的!

紀一念抿著唇笑了,“你都知道我是變態了,我要是不讓你見識一下,豈不是太沒趣了?那麼,就先拔指甲吧。”她作勢去抓他的手。

“我先離開的,九笙最後出來!”楚霄急得脫口而出。

紀一念的動作立刻停止了。

她看向秦素。

秦素依舊面無表情,可是她眼裡的恨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紀一念又問,“九笙找壞老頭做什麼?”

“我不知道。”

紀一念那刀子正欲對著他的眼睛落下,楚霄急得閉眼,“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事,從來不讓我知道!”

聽著他緊張到喊啞的嗓音,紀一念放下了刀。

秦素端了一碗水走過去,掐住楚霄的下巴,把水灌了進去。

楚霄早已經無力掙扎,沒多久,他便暈了過去。

“這個人已經留不得了。他要是還活著,一定會殺了我們倆的。”秦素很冷靜,“現在我把他弄出去,只要兩個小時之內沒有人發現,救他的話,等有人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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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一念沒有應聲。

秦素皺眉,“你怕了?”

“沒有。”

“你要不想動,我自己來就行了。”

紀一念就坐在一旁,看著秦素把楚霄裝進大袋子裡面,然後拖著往外走。

“等一下。”紀一念叫住秦素。

秦素停了下來,“怎麼了?”

“不能亂丟。”

“什麼意思?”

“一會兒,我把他送到九笙那裡。”紀一念的眼裡,帶著算計。

紀一念再一次戴上面具,她開著車,急忙忙的到了九笙的別墅。

她急促的按著門鈴。

很快,門開了。

九笙看到紀一念的時候,微微挑眉,很意外。

“今心?你這個時候,怎麼來了?”

紀一念一把抓住她的手,“九笙,你快點想想辦法,救救霄哥。”

九笙眉頭緊蹙,“楚霄?”

“嗯。”紀一念用力的點頭,額頭全是汗。

九笙這才看到,她的手有血。

神色終於有所變化,“楚霄出什麼事了?”

“半個小時前,我跟朋友聚會結束,本想沿著河邊走走,吹吹風。前面有個人躺著,周圍還有很多空的酒瓶子。我本不想多管閒事,可等我走過去的時候,我才發現……”

“發現什麼?”

“是霄哥。他的手腕一直在流血,很多血。”紀一念深吸了一口氣,指著外面的車子,“我不知道該把他送到哪裡,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你。所以,我就把他送到這裡來了。”

九笙很震驚。

她急步走向車子,紀一念也跑過去開啟車門。

只見楚霄臉色蒼白無力,他的右手全是血,手腕被粗略用布綁了一下,可是那血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九笙,現在怎麼辦?”紀一念緊張兮兮。

九笙看到楚霄這個樣子,一向柔和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了。

“幫我把他扶進去。”

“好。”

兩個人把楚霄抬回屋子裡,在明亮的燈光下,楚霄此時的模樣看得更加的清楚,也更加的猙獰。

他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如白紙,整個人再也看不到平日裡的囂張狂妄,此時只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布偶。

九笙拆開他手腕上的布,看到那深深的傷口,她的眼角微抽了一下。

“這傷口,像是割腕自殺。”紀一念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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