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簾!”老黑終於顯得有些驚慌,“你怎麼啦?”他用手輕撫我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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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嘔了一陣,他抱了我,一聲聲地問:“你怎麼了?”
我直接去他的袖中掏他的大黑手帕。
“你也覺得噁心是不是?”他想當然的說,“這下你知道他的厲害了吧?我每次見他出來都會吐。我才不過離開你一天多,你就出了這樣的事!你自找的!”
我嘩嘩的流眼淚。
他把我摟在懷中,“我不喜歡你去見他,不喜歡。”
“那我不去了。”我嗚咽著。
“對,不許再去了!”
“那……你自己呢?會不會再去見他?”我問。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我不知道。”老黑似乎很迷茫。
“如果你再也見不到他了,你會不會恨我?”
老黑警覺的把我推開一點。
“我沒做什麼。”我慌忙宣告,“一切全在他自己。”
“飛簾!”
“我覺得不管他出了什麼事,你都會怨我的。他終究是你爹。”
老黑默了半晌,“胡說!”他把我抱了起來,放到床上,“你才是最重要的!吐的臉都白了。我得叫小梁來看看。”
我拖住了他的袖子,不許他走。
“我已經後悔自己多事了。後悔了……”
“我知道,所以你以後不許再去了。”老黑扯不回他的袖子,只得在床邊坐下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怎會怨你,只是你這樣太讓我擔心。”
我剛想張口,腹內再一次翻騰起來。只得把頭探出床外。這一次只有乾嘔,吐不出東西來。
“不行,你這是病了。”老黑說,“得去叫小梁來看看。”
我還是抓著他不放,“你不生我氣了吧?”
“我根本就沒生你的氣,只是覺得不安罷了。”他無可奈何,只得再一次坐下來。
我撲到他懷裡。
他只得摟了我,“那個人,你騙不了他!丙常,事後想通了,不會把你怎樣。我擔心的是澈。你覺得好玩的事,他可不會覺得好玩。他從小就不願擔責任。而他的母親也總是想盡一切辦法為他除掉所有的不安。”
“什麼意思”
“無論誰成為澈累贅,他就會想辦法消滅那個累贅。”
“你是說他會動手殺了先帝?”我有些吃驚。
“不,有丙常在,他做不到。我猜他會想辦法殺了秦王。”
我想了半天,“可,秦王不是已經把事情嚷出去了嗎?你也沒加制止。”
“這事遲早要露出去的。”老黑說,“秦王被捉,他肯定會盡力把這訊息散佈給每一個人。而刑部大理寺哪裡就是能噤口的地方了。我想過了,紙包不住火。索性我大方點,就讓這事以最快的最暴烈的方式傳出去吧。”
“可後果會是什麼?”
“除非那兩人都能速死,否則後果都是一樣。”
我不解。
“我們永遠揹著壓力活著。”老黑說。“而把他們推向死路的人不可能是天真的你,也不可能是涓急的澈。那個能讓他們速死的人只有我!秦王的兄弟,那個人的兒子。”
“老黑!”這一回輪到我吃驚了!
“我很壞是不是?”他憐愛的揉著我的腦袋,“秦王一死,我就能抓住澈。以後的事,我只需等著!這也話需要些時間,但我有耐心。澈的昏招肯定會越來越多。”
“老黑,我是不是又壞你的事了?”我有些不確定,“我只是想幫你。”我說。
"我知道,”他府下身,把頭埋在我的髮絲裡,“可我不要你這樣幫我。”
“不,我說的不僅是秦王和澈,還有先帝。”
“先帝先放著,以後再說吧。這還取決於澈的態度。”
“不是,不是!”我有些慌亂,“先帝搶走了你給我的那只小包裹。就是你行軍打仗時用的那只。他和澈都威脅我,要用那東西壞我的名聲。”
老黑再一次沉默了,好一會,他笑了一下。“他們是要壞我的名聲,可我的名聲早就很壞了。我私生活殘暴,還吃人肉。”老黑用頭抵著我的額角,“沒人能止住謠言,讓它們去吧。”
我有些發悶,張了幾次嘴,終於不再說什麼。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那一夜我總有些不安,雖然老黑說沒關係,讓我放心安眠。可我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事忘了對老黑說。
再說老黑自己也只脫了外衣,非常潦草的在我身邊躺下,他明明也是在等訊息。
直至凌晨時分,老黑一下子坐了起來,驚動了我。
“怎麼了?”我支起身子問。
老黑披衣下床,走去開門。我這才注意到門外似有人聲。過了一會兒,老黑又折回來,“在刑部的牢獄中抓到了狄遠。”
我驚愕極了,想了一下又覺得好笑,“他來找過我呢。”
“我知道,夏長史說狄遠也去找過他。不過夏長史只是含糊答應幫他說說,沒給他什麼具體的承諾。”
“所以……”
“狄遠那人不僅面貌模糊,連性格也是首鼠兩端。他去為澈幹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奇怪!”
“那……秦王呢?”
“死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一了百了。若真的慢慢審起來,多出來的話頭給我們造成的困擾且不去說,他自己兩天一捱打,三天一被拷的,也白白受苦。
我也披衣起床,“狄遠被抓,澈會怎樣?”口中正說著,再一次覺得噁心欲嘔。慌忙用手捂住了嘴。
“怎麼了?飛簾。”老黑敏感得很,立刻覺查到了我的異樣。他拉開我的手,仔細觀察我的臉色。“你昨天幹那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沾上了……”
我有些發呆。
“我去找小梁!”老黑一跺腳就要走人。
我從他身後一把抱住了他。“老黑……”
“飛簾。”
“我……我覺得應該不是生病,”我有些囁嚅,“可能是……”
“是什麼”
“可能是小蝙蝠要來啦。”我鼓起勇氣說,同時把臉貼到他的後背上。我感覺到我抱著的身體突然暴發出一陣戰慄。
“飛簾!”
“我的月事好像沒來,嗯,我自己沒注意,但的確是好久沒來了。”
“飛簾!”
“我最近一直有點噁心,尤其每天早晨起床的時候。”
我的手臂被小心的掰開,老黑動作極其緩慢的轉過身來。
我仰頭看他。
“飛簾!”他抱我,動作很輕,“小蝙蝠?”
“應該是吧,”我看看自己平坦的肚子,“還早,現在應該也就一個多月。”
“唔,”他也低頭看我的肚子,好一會,突然蹲下身來,小心的撩起我的小襖,呆看一片刻,輕輕的把臉貼了上來。“我們的……孩子……真的嗎?”
我用手撫他的肩,“對!我們的孩子!”他的肩抖得太厲害。
“我要當爹了!”
“現在他還很小很小,”
“他會很快長大!”
“對,他會很快長得和老黑一樣高大!”
“我要女兒!”
“好吧,那她會和她老孃我一樣明媚漂亮。”
老黑噗的一聲笑了,仰起臉來,“飛簾,你個小壞蛋!”
我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麼還是小壞蛋?
他站起來,為我仔細掩好小襖。“我本來已經鼻子有些發酸了,被你這樣一來,又弄得只想笑。”
“笑麼!作爹是件高興的事。”我乘機撲到他懷裡向他撒嬌。
他再次把我攬到胸口,“小壞蛋!”
他捧起我的臉,開始還是輕柔的親吻,生怕弄壞了什麼似的,可後來越來越深,越來越重。我被他吻得氣喘吁吁,不得不嗚嗚的討饒。他放了我,我看他的眼眶有些溼潤。
“既然如此,從今天起,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院子裡,不,就呆在這小屋裡,不許再出去亂跑,對!哪也不許去”
“不!”我抗議!
“不許說不!”他吼,可臉上的模樣笑滋滋的。“對了,我得找人專門看著你,小梁!我去叫梁來專門看著你!不行,小梁一個人肯定不行。還得找人,我去叫人通知秦媽、陳媽,讓她們來照顧你。不然,我把你送回城外的王府?那也不行,那樣你離我太遠,我不能隨時見到你。還是讓她們搬來吧。還得增加護衛……”
他嘮嘮叨叨,成了個話嘮,只管自己在那裡盤算怎麼圈著我,根本不看我抗議的眼神。我暗暗咬牙,早知道不該這麼早告訴他這事的。
突然間,我小屋的房門被拍得驚天動地,“王爺,王爺,不好了!”
“什麼事,說!”老黑冷叱,一邊把我的頭按他的胸口捂住,他生怕驚了我這個孕婦。
“齊王府,齊王府……”
老黑也是一愣,放開了我,走去拉開門,把外面的人放了進來。“齊王府怎麼了?”
“齊王府出大事了!”
老黑不開口,冷靜地聽對方細說。
“就在剛才,有大批的京中士子和新進舉子,還有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去了齊王府。”
這個老黑昨天就知道了。有丙常和豆香應付他們。
“就在亂的時候,那齊王府內發出了一聲巨響。”
我和老黑都是一愣。
“一時間飛沙走石,一股黑煙沖天而起。”
“怎麼回事?”老黑沉聲問。
“不知道。圍觀的人當時都嚇得四散亂逃,有人說是妖氣昇天,有人說是天降妖異。胡管家已經立刻關了大門。現在圍觀百姓都遠遠站著,不敢上前,也不肯離去。”
“丙常呢?”
“不知。只見丙常公公一早進去,去和豆香姑娘接洽。然後又出來應付那些閒人。正說得入巷,那邊就響了起來,那些人就開始向門外逃。後來又見他和胡管家快速的關了大門,沒見他出來。”
“到底是什麼聲音能讓人都向外逃?”老黑不解,“你說清楚。”
我在一旁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就像過年時人家放爆竹的聲音。可比那聲音響亮多了。當時振得站在胡管家身邊的小人也抖了幾抖。”那探子說話間還掏了掏耳朵,以示當然聲響之大。“都說是妖氣,也有說是地魔的。”
老黑愕然,“這等怪事!”
我心裡計較著,對那探子說,“你先出去。”
老黑立刻回頭看我。那探子倒是乖乖出去了。
我去關好門,再走回老黑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老黑,你要挺住!”我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