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雷跟著我,他已經扎束停當,準備出發了。一身紅衣,黑的鎧甲。我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有些欣慰。他現在漸漸顯出有些像爹爹或大哥那樣的骨架來,估計以後也會是個高大威猛的男兒漢。

夏家是武將世家,男子從小習武,箭馬弓失一樣不落。就算去年夏家關門閉戶那幾個月,小雷也還在二哥指點下習武,不敢有絲毫懈怠。現在看似滑不溜手的狐狸二哥,當年也是曾經差一步就登上禁軍教頭之位。夏家人的天下是在馬背上的,馬背似乎是他們的宿命。

“姐姐。”小雷又叫。

“我沒事,”我苦笑,“只是有些捨不得。但你自己既然喜歡,那就好好的去吧,幹就要幹得漂亮,多殺敵,多立功!”我沒法阻止他做任何事吧。

“姐姐,你放心!眼下的形式,突厥與秦王不能相顧,突厥人已經快支持不住了。王爺說了,我們要做的,只是給予他們最後一擊,讓他們從此不敢小覷大景。”

我點頭,“好好幹!”

老黑也曾對我說,這次收復雁門關後,他打算安排王士林為雁門太守,“我看好他已經很久了。”雁門太守能以文職領兵,一般都由朝廷重臣擔任。“大景若能得幾年的時間好好休養生息,定能繁榮昌盛。到那時,再想辦法徹底肅清突厥騷擾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想起他書房裡那副雁門關山圖,後來他承認是他自己畫的。那時他怕先帝多心,不敢署上自己的名字。他其實一直關注著大景國運。只是沒想過自己能有機會伸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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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小雷這一回只是出去歷練,我不會真讓他涉險。我只是需要陪養一個真正的大將,以後能為我所用。”

他這麼說時,我和他兩個人都赤_裸著,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最近有些不知饜足,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有空他就不肯放過我。中間摟著沒說上兩句話,他就又要來上一回。我常常被他弄得精疲力竭起不了床,可他卻似乎越來越神采奕奕。

“好飛簾,我們再來……再來,”他也根本不想讓我起床,一次又一次的。所有的話,不管正經還是沒正經的,我們全是在床上說了。

“洌,不要……”我好聲好氣的求他。

“以後的一個月怕是都不能做了。”他很認真地說,“我怕你會忘了我。”

怎麼可能,一個月不做就會忘了他,他當我是什麼人了!

“前一陣子我們做得也不爽,夏長史總是來我們這裡蹭包子吃。”

最近二哥被他支派到雁門關一帶去勘驗地形,難道竟是為了和我做得爽?

“洌,我腿都軟了。”

“那就乖乖呆在被窩裡別起床,等一下我出去辦點事,回來我們接著來。”

發現和他說不通後,我徹底乖了。

纏綿了幾天過後,還沒到元宵,大軍就出發了。這一回幾萬的大軍撥賽起程,那氣勢可用地動山搖來形容。

小梁站在我身後,笑嘻嘻的說:“看到沒有?洌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輸與他們!”

我想了起來,“小梁,你以前常在宮中走,也見過尉遲澈,見過秦王,甚至見過先帝對吧?”

“當然。”

“你覺得他們中間誰最厲害?”

小梁歪頭想了一下,“還是先帝吧,秦王的剛愎自用有些像先帝,但馬上爭鋒不如先帝。打仗這事上,秦王只學得了先帝的皮毛。澈麼,我小時候有時也與他一起玩兒,他那偽裝善變倒有些像先帝,但他顯然沒有先帝的鋼狠。其實沒有哪個王子真的像先帝,他們最多只是像先帝的一部分。”

“許多人說洌長得像先帝。”

“對,洌是長得像先帝,但洌的脾氣完全不像先帝。我爹倒有一回說起,洌的脾氣有些像他的外公。”

“陳公嗎?”

“是啊,那個陳公,聽說也是這樣多才多藝的文武全才,人也真誠有大氣。”

所以,鷹巢中的小鷹,沒有一隻像那只老鷹。

“其實先帝那人很可怕的,按我爹的說法,那就是個獨夫,眼中只有他自己,兒子什麼的,也是全不放心裡。我猜,他後宮充實,本不止後來那十七個兒子的。”

我歪著頭開始考慮。

小梁看著我,噗哧一聲,“我也懷疑過,太子在宮中暴斃,此事很有些蹊蹺,不過我也就是猜測罷了。”

“先帝如果是故意挑起兒子們的爭奪……”

“他幹得出來。他後來有些不信任我爹,覺得我爹不肯給他長生不老藥。所以,他是想自己長生不老的。”

“他沒有徵集三千童男童女吧。”我也好笑起來。

“再發展下去難說,所以後來洌出來開府,我還沒有現在的小雷大呢,我爹已經不許我再入宮了。他說宮中危險,我還是去齊王府玩玩好了。”

難怪小梁一直和洌交好。原來多少是他爹的有意安排。

我和小梁一起呆在晉中,各方的訊息仍然彙集到我這裡。潼關那邊梅相上任,據說倒也一本正經的每日整肅軍紀。只不過他完全外行,也只是在那裡瞎摻和罷了 。

梅相倒是沒忘記給我寫了一封信,大約他覺得他能重新任用,是那次和我談話的結果。

狄遠放手與秦王在關中廝殺,他倆戰事如何且不論,關中百姓又遭了秧,民怨沸騰。而秦王居然稍見優勢,幾次圍困長安。

我乘亂取慄,每次狄遠解了長安的圍,我就向長安販賣東西,先撈他一票再說。

各地的舉子開始入京,準備參加兩個月後他們三年一次的大考。和他們幾乎同時動身的,還有我爹夏公,他扶植好新立的蠻王。如今帶了他當初帶出去的二萬大軍班師了。只不過他行動遲緩,不知在等什麼。

只有洌那邊全是好消息,戰事推進得比想像中還快,拿下雁門已是關指日可待。

春天來了。

小河裡的冰薄了,亮晃晃的在陽光下閃耀。冰層下的水淙淙的流著,滋潤了河岸兩旁的土地。

我只穿了薄襖,捧著小本子,一批批清點著發向雁門的糧草,居然鼻尖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小梁很開心;“我們這才真是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再看看狄遠和秦王,聽說都是非常窘迫呢。王妃你太能幹了!”

我是從商業社會中薰陶出來的,大約也有點奸商嘴臉。小梁是燈下黑,看不到罷了。

“等洌這一次回來,我們應該能休養一陣子。只不知狄遠和秦王誰是最後的贏家。”小梁兀自琢磨著。

“別管他們誰贏,反正咱們遲早得回長安的。”

“那倒是!”

“等一下我備點酒菜,小梁你來陪我喝酒,我還有點事要問你。”

“好啊!一定去。”

我真的有事找小梁。

酒過三巡之後,我直接問小梁:“小梁你有啥好的□□不?”

小梁手中的筷子一歪,一塊紅燒豬蹄掉在桌面上。

“認真的,有的話給我點。”我說。

“你又喝多了?”小梁衝口而出。

怎麼是“又”!說得我酒鬼似的,“到底有還是沒有?”我逼問他。

“你要毒死誰?”

“你別管!”

小梁沉默了半晌,“這事洌不知道吧。”

“他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

“也是,就是洌想要我也不能說有,我爹說了,明人不做暗事,更何況要毒死的人還是……”

“呸!我白和你說了!”

小梁沉默,放下手中筷子。看著我若有所思。

“怎麼不吃了,□□不給就不給了,你吃你的!我又沒說就不給你吃了。”我委屈失望,看都不看小梁一眼。

小梁抓耳撓腮一會兒,又拿起筷子,“□□其實還是好找的。”

他又開始大模大樣的吃起來。我瞪著他。

“以前,我曾耳聞,長安城中有些不良子弟用□□毒雞狗什麼的。我爹還曾說,為了幾個錢幹這事實在是有些太下作了。”

我看著小梁若有所思。

“你別問我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其實是有人拿了毒死的雞來給我爹看,讓我爹鑑定來著。”

“我笨!”我提醒小梁。

“那些王公貴族鬥雞走狗是有銀錢利益在裡面的。”

我老實聽著。

“有些人財大氣粗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難免被人算計。而另有些人,凡事留心,乖滑得很。”

有些意思了。

“拿雞來的那個人我認識,你也認識。”

“唔。”我趕緊夾了一隻獅子頭放在小梁碗裡。

“我聽說他後來把下毒使詐的人抓住,又反過來去詐人家,頗撈了一筆。”

哈哈,這樣的行事,頗有某人作風。

“可是你要想清楚了,別幹傻事啊!”小梁眼珠子亂轉。

“我什麼也不幹,就是問問。再喝點?”我拎起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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