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年後

韓家此時也很熱鬧,韓教授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因為今天,自己那留學英國的女兒會回來看自己。

“靜書,當初怎麼會選擇去英國留學呢?去美國多好,誠俊也在那裡。”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兒,韓教授甚是心疼,“你看看你,都瘦了。”

“畢竟謝菲爾德大學建築學院就在英國。”慕容芸微笑,我才不會告訴你就是因為英國沒有那個車誠俊的存在所以自己才過去呢!

“我們靜書以後要跟爸爸從事一樣的工作啊,只是想想都超高興的。”韓教授此刻完全是一個傻父親的形象。

餐桌上,再一次是五人入席。

“靜書,最近跟閔董事長見個面吧!”韓教授無意間提起了這件事,“她最近經常向我問起你的事情。”

韓友莉低頭,邰美蘿的指尖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用力。韓靜書和韓泰華,她生活裡的兩個隱形炸彈,她無時無刻都在擔心無時無刻都在退讓,這樣的日子真的要過一輩子嗎?

韓友莉站在門前想了許久,在敲門與不敲門之間徘徊。房門卻在這時候被拉開。

“怎麼了?”慕容芸沒想到一開門就見到舉著手的韓友莉,“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韓友莉急忙搖頭。

“真的沒什麼?”沒什麼會站在我的房門前,還那麼猶豫不決?

“只是,稍微有點在意英國的事情。”

“進來吧。”慕容芸推開房門,歪頭示意韓友莉進入房間。

韓友莉掃視房間一圈,跟自己偷偷進來的時候唯一不同的就是稍微添了點人氣。

“你也打算去英國留學?”慕容芸坐在書桌前,示意韓友莉自己找個位置坐下。

“吶,是有這個打算。”韓友莉偷偷地把視線轉移到一旁的人身上,三年不見,她又變得更加成熟。

“出國的話,眼界也會開闊點。這也是件好事。”

“是嗎?”韓友莉露出一個笑容。

“你也不一定要去英國,美國也有許多相當不錯的大學。如果你去美國的話,誠俊也會照顧你的。待會我將那些大學的資料發給你,你自己考慮下吧。”

“謝謝。”

又是一陣沉默。

“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吧,順便幫我把門關上。”慕容芸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回書桌。

“那我先出去了。”

“嗯。”

望著對方低頭看書的身影,韓友莉拉上了門。在門外,她一聲嘆息。靜書比她預想中的還要早唸完高中,除了那一年與自己同班後,第二年開始,兩人之間的距離正式拉大。韓靜書選擇了跳級完成高中課程,然後到英國謝菲爾德大學建築學院留學,進修建築學。自己則是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前進,也因為這樣,自己沒少被母親訓說。不過那又能怎樣?她的確比自己要優秀。想到這,韓友莉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會那麼理直氣壯地對人說不服氣就從各個方面擊倒我的人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韓友莉放下了手中的紙張,上面是各個世界知名學府的詳細介紹。除了黑色的印刷字型外,旁邊還有著藍色墨水的手寫字型,對各個學院各個專業的分析,就連考試的難度預測都寫在內。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韓友莉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她要去哪?”走下樓梯只見到對方離開的身影,韓友莉忍不住發問,“現在都這麼晚了。”

“是去見車誠俊吧!”邰美蘿沒好氣地開口,“剛剛才有電話打了過來。”

又去見那個男人嗎?也對,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心裡是這麼想著,但是偷偷開車跟在後面見到她走向那個男人的時候,內心無可避免地變得瘋狂。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撞了過去。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做?為什麼自己會開車撞向她?慌張想下車的韓友莉看到跑過來的男人的時候,急忙踩下了踏板加油。

韓泰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友莉居然會開車撞向靜書。看著躺在血泊裡的人,韓泰華做了一個決定。

五年後

今天是誠俊宣佈和友莉的訂婚喜訊的日子。友莉雙眼無神地坐在化妝間。

“怎麼了,友莉?”邰美蘿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她將手放在了友莉的肩膀上,“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可不能苦著臉。我們友莉,以後會過得很幸福。”

“真的會幸福嗎?”望向鏡中的自己,韓友莉開口詢問。

邰美蘿臉上的笑容定格,“理所當然地會幸福。貧困與我們無關。那種生活我們再也不會回去。”

化妝間一片寂靜。

邰美蘿緩和自己臉上的表情,再度開口,“快點準備,可不能讓誠俊還有客人久等。”

看著自己母親離開的身影,友莉伸手掩面,細聲地抽泣著。

“友莉,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車誠俊溫柔地詢問。

友莉勉勉強強露出一個笑容,“沒什麼。只是昨日過於高興而休息不好而已。”

“真是個傻孩子。”車誠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看到友莉那羞澀的笑容,他卻又不禁想起了那個早已離開的人。靜書,他心中的痛。

邰美蘿面帶笑容地與閔董事長還有車誠俊打招呼。本來以為只是普通的見面吃飯場合,卻不料從車誠俊口中吐出的言語打破了她的計劃。

“誠俊。為什麼要更換代言人?邰美蘿老師可是跟我們集團一起成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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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合作到現在,但是邰美蘿老師現在的形象已經不再適合我們集團。”車誠俊笑著回答自己的母親,“艾露莎集團的新百貨公司最近就會在附近的大廈開業,他們也將公佈自己新的代言人。很不湊巧的,他們這次挑選的代言人所面對的階層正是邰美蘿老師所不能面對的。”

“他們新的代言人不是還沒公佈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行業內早已經傳播了,艾露莎此時的代言人很不一樣,而且新賣場的安排構思也很獨特。畢竟,代言人是新興的藝術家金智秀。”

“金智秀?不是誰都沒見過的那個女性藝術家嗎?”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樣找到她商談代言的,不過唯一肯定的是,神秘藝術家的真身這個訊息已經是個大賣點。”車誠俊攤手,“我們也就需要更大的賣點。邰美蘿老師一旦與金智秀風頭相碰撞的話,對我們集團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閔董事長和友莉正在辦公室說著體己話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門。

“艾露莎集團的廣告正式發行,得到的反響是出乎意料的好。現在新聞媒體都將明天集團的開業式當重頭戲對待。”進門的人是閔董事長的秘書。

“是嗎?說起來我也很想知道金智秀是個怎樣的人。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歡她的作品。”閔董事長饒有興味地示意秘書開啟電腦。

看到艾露莎網頁上的代言人的時候,韓友莉手中的杯子跌在了地上。

“靜書···”車誠俊難以置信地看著電腦屏幕。

艾露莎旗下的百貨公司正式開業那一天終於來臨。說是人潮洶湧也不為過。

“來了!來了!是金智秀小姐!”不知道是誰先喊了出來。

保安們護衛著開了一條路出來,身穿香檳色小禮服的女性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慢慢地走了過來。

“好漂亮啊!”

“果然畫出那麼美麗的作品的人也是那麼美麗。”

“以後我也要多多光顧艾露莎。藝術家金智秀小姐所選擇的百貨公司,聽起來感覺就不一樣。”

在片場

“吶,你們看了艾露莎的廣告宣傳片沒有?金智秀小姐真的好漂亮。”

“就是就是!那麼漂亮不去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真的是美貌與智慧並重的讓人妒忌的女性。”

“現在她的人氣可是高企不下。如果她現在來我們劇組,即使是邰美蘿老師,也得給她當配角。”

“邰美蘿現在也不年輕了,還以為跟以前一樣嗎?現在早已經不是她的年代了。”

門外的說笑聲徹底消失的時候,邰美蘿才黑著臉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慕容芸緩緩地將咖啡壺中的咖啡倒進杯中,望著杯中的黑白笑臉,她不禁嘴角上揚,很成功的作品呢!

“又一個人在偷偷樂著什麼?”有人用手指輕輕叩響了桌面。

“有什麼偷樂著?玄振軒,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辦公室辦公嗎?怎麼那麼有時間到我的咖啡店裡來呢?”

來人正是艾露莎集團的少東,未來的董事長玄振軒。

“只是忙裡偷閒。”

慕容芸將手中的咖啡遞了過去,“說吧,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你會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慕容芸開始用抹布擦拭一旁的杯具。

玄振軒聳聳肩,“你還是沒有想起以前的事?”

“真遺憾。沒有。”慕容芸用手託腮,“你幫我查了那個哲秀的事情嗎?”

哲秀是她醒過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知道自己失憶的時候,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安心瞞不過她的眼睛。所以,對於他和他的父親所講訴的事實她並不相信,在籌備到離開的資金的時候,自己也偷偷地離開了。

“查了,雖然有點難度,不過他那個父親實在是太過於嗜賭,這給了我們可乘之機。雖然有些事情問不出來,不過,能查到的事情也不少。”玄振軒將一疊報告扔向對方,“這就是我們所查到的資料。不過,裡面的訊息不怎麼好就是。”

“怎麼個不好法?”

“根據我的猜想,你有可能就是這個男人的女兒,韓靜書。”玄振軒指尖指上了一張照片上的男人,“雖然他將自己的女兒骨灰撒進了大海,不過事實上,也不排除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也有可能,他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著邰美蘿慌張的眼神,飛也似的逃避的背影,慕容芸覺得自己腦海中有什麼在甦醒。車誠俊對自己的糾纏可以解釋為忘不了當初愛上的女人,可她的未婚妻韓友莉又是為何不敢對上自己的視線?哲秀這個當初說是救了自己的男人再度找上自己的原因也有那麼單純嗎?

韓友莉的手在顫抖,沒想到彼此之間會以這種方式再度會面。現在這一切都要失去了嗎?她恢復記憶的話,事情又會怎樣?怨恨自己與車誠俊訂婚嗎?真的是那個的話也不該怨恨我,沒有我也有下一個女人會跟他訂婚,所以自己才想著搶過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冷靜點,韓友莉。事情不會發生的。”韓友莉低聲安慰自己。

晚上十二點,在旋轉木馬前

慕容芸闔上手機,按照哲秀髮過來的簡訊,會面地點的確是旋轉木馬前面沒錯。怎麼現在還沒見到人?慕容芸轉身卻見到了站在自己對面的車誠俊。

原來,哲秀他要告訴自己的真相就是——自己就是韓靜書嗎?

韓家

“靜書,誠俊跟友莉訂婚的事情你能理解嗎?”閔董事長還是將這番話說出口。

“不會結婚的!”說話的人卻是韓友莉。她站得筆直,“靜書姐姐回來了,誠俊哥也該回到姐姐身邊去。”

“友莉你在說什麼?!”

“媽媽!誠俊哥本來就是靜書姐姐的。”面部表情沒有絲毫的破綻,事實上,韓友莉在心裡對著這番話狠狠地吐槽了一番。

“你這丫頭說什麼?”你這是讓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嗎?邰美蘿氣得咬牙切齒。

“能理解的。”慕容芸冷靜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跟韓教授去做檢查驗證。畢竟我失去了記憶。至於這些事情,我現在想不了那麼多。”

“說的也是。”在場的人有的人松了一口氣,有人神色不安。

“無論我是不是韓靜書,對你們的婚約也不會有影響。”

“靜書你在說什麼?”激動起來的人是車誠俊。

“五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

“我沒變!我對你的感情沒變!”

“我變了。”這句話讓車誠俊一愣。

“我先走了,跟醫院約好時間的話,我們就去做dna檢測。”

追趕出門的車誠俊見到的就是為靜書開啟車門的艾露莎集團的少東。而玄振軒關上車門,對他笑了笑。

轎車緩緩地駛離韓家。韓友莉跑出來的時候所見到的就是木然地站在那裡的車俊表。

“看來那個車誠俊真的很愛跟他青梅竹馬的韓靜書。”玄振軒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你真的不考慮跟他再續前緣?”

“答案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即使恢復記憶也不回到他身邊?”

“訂婚的男人就老老實實去結婚,我可沒有對別人的男人出手的打算。”

“即使那是你曾經的男人?”

“你到底有多糾結我的曾經?那個時候對我說,無論我的過去是什麼都會接受的玄振軒去了哪裡呢?”

“惡劣的你。”

“彼此彼此。若我是狼你便是狽。”

“狼狽為奸的我們嗎?”玄振軒忍不住輕笑出聲,“果然還是很想將你娶入家門。”

“那個倒是不用了。我沒有結婚的打算。”慕容芸託腮,望向車窗外的風景。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早上,玄振軒早早就過來接人。進入畫室,他就見到了掛在畫架上的畫,汽車開走的背影,車牌清晰可見,地上則是一灘血。

“你,恢復記憶了?”玄振軒回頭,靠在門上的人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頭,臉上是一個嫵媚到極點的笑容,“你說呢?”

金智秀畫展上最後一幅畫被拉下幕布。

“這個,不是韓教授你家汽車的車牌嗎?”閔董事長很意外地指著畫上面的汽車車牌上顯眼的黑色字型。

韓友莉踉蹌後退一大步。邰美蘿的手在不停地抖動。

“閉眼之前?為什麼這副作品會是這個名字?車牌上的數字還那麼清晰呢?”車誠俊也很在意這一點。為什麼靜書會把自己家汽車的車牌給畫上去?

“因為那是五年前我閉上雙眼所見到的最後的景色。”慕容芸輕輕地微笑,“躺在血泊裡所見到的最後一幕。”

“邰美蘿,韓友莉。”有四個男人從自己身上拿出了證件,“我們正在為五年前的交通事故做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

韓教授等人難以置信地望向慕容芸,慕容芸此刻卻站在那幅畫面前,“感受到了嗎?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我曾經感受到的感情。”

美國

玄振軒遞過一杯果汁,“吶,給你橙汁。”

“謝謝。”回話的女性伸出手在空中摸索。

玄振軒輕輕一笑,將果汁塞進了對方的手中,“果然沒有我在你身邊就是不行。”

“誰說沒有你就不行?這種事誰都能代替你。”

“是是!無論是誰,都該為自己幫到韓靜書小姐而感到驕傲!”

“又來這一套。”輕笑著的人指尖繼續在膝上的書籍上摸索。

“學習盲文的感覺怎樣?”

“老實說,挺不容易的。”

韓友莉因為故意傷人被抓進了監獄,她與車誠俊的婚事自然也告吹。邰美蘿瘋了,她的餘生會在病院裡面渡過。韓教授對自己一直沒發覺邰美蘿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惡意而懊惱。而那個時候,靜書的視力狀況也越來越差,隨時都有可能失明。對一個畫家來說,失明是多麼殘酷的事情。而她則是微笑著接受。拒絕了車誠俊的求婚,她一個人來到了美國,而自己也將事業重心轉移到美國,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也只能以朋友的身份。

“天氣真的很好。”抬頭看著天空,玄振軒笑著開口。

“嗯。能感受到,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風也很輕柔,還有屬於花的香氣在。”

“你真的挑了個好地方。”

“振軒。”

“嗯?”

“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

足音慢慢地遠去,慕容芸嘴角微微上揚,真的很謝謝你。

“靜書,是花店的人送花過來。居然是風信子。”玄振軒捧著花瓶走了回來,卻沒有聽到任何回答。“靜書?”

風依然在吹,玄振軒雖然在笑,眼角卻有淚水在滑落。

“你啊,真的是狡猾的人。”他這樣說著。

風信子的花期過後,若要再開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風信子也代表著重生的愛——忘記過去的悲傷,開始嶄新的愛。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愛著你的啊!

韓國女子監獄

韓友莉有點意外地看著探望她的人,是車誠俊。

“你跟靜書結婚了嗎?”率先開口的人是韓友莉。

“沒有,她跟玄振軒去了美國。”

“原來是這樣啊!”韓友莉發出一聲輕笑。

“我真的沒想到友莉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我開車撞靜書的事嗎?說實話,我真的不後悔。”

車誠俊心中一動,還是把那個訊息說出口,“靜書過世了。”

“你說什麼?”韓友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麼會走的?”一旁的獄警走了過來壓制住激動的韓友莉。

“因為患上癌症,她媽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過世。”

韓友莉低聲嗚咽,像只受傷的小獸。

當車誠俊打算離開的時候,韓友莉開口,“其實我並不愛你。當初我要成為你的未婚妻是因為我接受不了,明明她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在她離開後會那麼毫不留情地讓別人代替她呢?既然這樣,那還不如由我取代她的位置。”

車誠俊在這瞬間覺得真相呼之欲出。而韓友莉這時候卻轉身離開,喃喃自語,“走了也好,她還是一個人。”

車誠俊想起了之前韓友莉的同學曾經說過的話——對於友莉來說,靜書是不一樣的存在。會妒忌,但是還會有迷戀的成分存在。

如今看來,那個並不是一般的妒忌也不是一般的迷戀。車誠俊自嘲一笑,原來,最大的笑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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