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綠萍的生命完結是因為一場車禍。雖然對不起那位被留下來的丈夫,但是他沒事真是太好了。有淚水從眼裡滑落,前塵往事終究是該了。

這是相當簡陋的閣樓,唯一找到的是一面小小的鏡子,裡面的女子濃妝豔抹。用水清洗掉那厚厚的妝容,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這具身體也是個美人,只可惜的是命運不怎麼好。淪落為舞女,那個無論何時都不光彩的職業。

走下樓梯,飯點已過,桌上的飯菜所剩無幾。而這具身體的那些弟妹眼裡的鄙視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礙眼。”坐在餐桌邊上的一個的弟弟偉民小聲地嘟嚷,面上是滿滿的不喜。

“姐,你下來吃飯啊。我再給你弄點菜。”說話的這個人是這個身體的妹妹顧曼楨。

慕容芸也不搭理曼楨,直接走向偉民。

“又怎麼啦?”“啪!”

飯廳一片寂靜。偉民臉上的巴掌印特別明顯。

“你搞清楚,你這個廢物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這個做舞女的姐姐賺來的血汗錢,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

“姐,偉民還小···”曼楨慌了。

“還小什麼啊!我出來養家的時候又多大了?你這是什麼眼神?”一個抬腳,直接將坐在椅子上的偉民踢翻在地,“有本事就滾出去,別留在這個家。”

“憑什麼?我花的是二姐的錢!”

看著理直氣壯的偉民,慕容芸反而笑了,“你二姐在廠裡得到的錢又有多少?你以為夠你每天吃肉夠你花嗎?何況你二姐沒出來工作的時候,是誰養你的?你先把那筆帳還給我再說這話。”高跟鞋踩下,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聖母。

“曼璐你···”顧母慌了。

“我什麼?”杏眼一瞪,顧家年紀最大的老人,顧母的婆婆此時正顫抖著身體,也難怪,年紀大了就有一點不好,容易糊塗。

“作為姐姐的我沒有資格管教弟弟嗎?”

“反了,反了···”顧老太太顫抖著手指著慕容芸,怒氣衝衝地開口。

“別用手指著我。什麼顧家的男丁在這世道有什麼用?你睜大你的眼看清楚!你現在在這被伺候得好好是因為我,你得感激我,還是說你想跟那些被拋棄的老人一樣露宿在街頭?”

“姐···”曼楨皺眉,姐姐實在太反常了。

“不該管的事你就別管,我會讓你風風光光地過完這一生。不然的話,你就努力讓你自己活到你那顧家的男丁有出息的時候吧。”伸手撥開披散在肩上的長髮,轉身就上樓,“阿寶,做點吃的給我端上來。”阿寶是這個身體原身僱傭來擺款的下人。

這個身體如今的主人是自己,慕容芸可沒有跟別人出臺的任何念頭。她可不是那個可憐的顧曼璐。為自己畫個淡妝,換上一身淡雅的旗袍,慕容芸比以往還要早到舞廳。談判而已,宋致遠可是教會了自己不少技巧。

熱情洋溢的佛朗明哥舞蹈讓舞廳內一片瘋狂,剛回到後臺,慕容芸就看到舞廳經理一臉興奮地朝自己祝賀,“顧小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過獎了。相信接下來的事,經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嘴角微微上揚。

“當然!以後我們還需依仗顧小姐了。”

“彼此彼此。”

顧曼璐如今可不是舞廳中平凡的舞女,她可是舞廳的搖錢樹。舞廳的經理可是將她供奉起來。出臺?那是個笑話!

當有一天,曼楨回到家中的時候,發現那個阿寶正在收拾東西。

“這是在幹什麼?”

“曼璐小姐要搬家啊。”阿寶也沒忘注意一旁搬東西的工人,“那個唱機小心點,別弄壞了。”

曼楨發現屬於曼璐的東西一件不落地被搬走,“姐姐這是?”

“對了,曼璐小姐說了,你以後如果有事就捎口信到舞廳就行了。”

“等一下,姐姐她最近到底怎麼了?”曼楨一把拉住阿寶,如今她能與自己姐姐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曼璐小姐好得很。她說了,以後每個月該給的錢會給的,但是多的也一分不會給。”

姐姐,你這是為什麼?曼楨完全愣住了。

曼楨感覺自己有幾分不自在,沈世鈞偕同許叔惠邀請自己過來的這間咖啡廳讓她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這咖啡廳在租界可有名氣了,還有鋼琴師在彈琴,而且那些咖啡都是當場磨製。”許叔惠興致勃勃地開口,“還有那廚師的手藝,可是連外國人也稱讚夠地道。”

我知道,看那些客人的打扮就知道。身穿布袍的自己坐在這咖啡店裡就是個特殊的存在。即使是侍應生也比自己的穿著得要得體。曼楨低頭用勺子攪拌著自己面前的咖啡杯。

“世鈞,我沒看錯的話,那個是你們南京的絨花吧?”

“哪個?”沈世鈞順著許叔惠的視線望過去,剛進咖啡廳的女子正在此時脫下外套遞給侍應生,白色的及膝洋裝短裙,衣袖長度只到手臂中間的喇叭袖袖口是層層疊疊的荷葉邊,黑色的波浪般的長髮披散在肩上,髮間的那朵粉色的南京絨花甚是明顯,伸手撥動下長髮,那女子恰好在此時轉身,十分淡雅的妝容。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許叔惠感慨地開口,“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那舉止真是優雅。”

“看來是常客,那些人都認識她。”

曼楨睜大著雙眼,看著一個金髮的男子含情脈脈地親吻那女子的手背。

“那只是一種外國的一種問候的方式而已。”許叔同自然看出了曼楨的不好意思,“外國人見面都是這樣的。”

而曼楨在看到金髮的貴婦人在那女子臉頰留下一個吻的時候就淡定多了。

當是當那女子穿上外套與別人說著話向門走過去的時候,曼楨手一抖,咖啡灑在了白色的瓷盆上。即使那幾人說的是自己不熟悉的語言,但是那女子說話的嗓音,還有那個輕笑的聲音,她無比熟悉。訝然地回頭,細細看來,對方那五官的確有幾分像自己的姐姐曼璐。是我認錯了還是那就是姐姐?

曼楨無比迫切地想再度見到自己的姐姐,但是舞廳那邊給的訊息就是曼璐忙,以後有機會再見。幾次都是得到相同的回答後,曼楨急了,直說要找舞廳經理要說法,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出事了。在經理當著她的面打了個電話後,曼楨終於在話筒的一端聽到了自己姐姐的聲音,可即使如此,曼楨還是固執要求與曼璐見面,電話那端沉默良久還是應了一聲好。掛上電話,舞廳經理就讓人客客氣氣地把曼楨送出門。

“剛剛那個是薔薇姐的妹妹對吧?看著真不像兩姐妹。”

“薔薇姐要漂亮多了。不過啊,也就是因為這樣可憐。”

“也對,所以年紀輕輕就要出來當舞女養家了。”

“這個妹妹看著就是正經人家的孩子啊!”

“那是自然!火坑都被薔薇這個做姐姐的跳了,她還能不清白嗎?”

“不過她現在過來找薔薇姐做啥?要錢嗎?”

“不至於吧!上次財務的小王閒聊的時候跟我說了,那筆錢可是每月定期從舞廳扣除給那邊,那數目可是清清楚楚的呢,夠她家那幾口人吃穿住了。要是那麼大筆錢還不夠用,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花的?”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還真的是來要錢的。真的都是周扒皮。”

站在門外的曼楨十分感慨,而站在她身旁的侍應生卻面無表情地敲了敲門。

“誰啊?”門內有人應聲。

“小王,出來把這位小姐送出舞廳。”

“知道了。”然後門被拉開,笑著站在門口的男子還不忘回頭對門內的人揮手,“姐姐們待會見啊!”

“快去幹活吧!你這混小子。”門內是嘻笑的女聲。

待看到曼楨,他想說什麼,卻被站在曼楨身旁的男子嚴厲一瞪,“我想你知道什麼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

直到曼楨被笑容滿面的小王送出舞廳,她還是什麼都問不到。

“顧曼楨小姐是吧?”曼楨遲疑地看著那個對自己說話的侍者。

那侍者也不在意她的眼神,“您所訂的位置在這邊。”

待她坐下,有侍者送上一杯水,“請問您是現在點餐還是?”

“待會再點。”

“好的。這是餐牌,您可以先看看。”

為什麼姐姐會約自己在西餐館見面呢?曼楨心不在焉地翻著手中的餐牌。

“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才剛到。”曼楨忙抬頭回答。

曼楨沒想到自己的姐姐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冷漠,明明之前是姐姐比誰都在乎這個家。

“那你想我怎樣?每個月的錢還不夠嗎?普通人家的費用可是比這個要少。”

“我不是這個意思。”

“該盡的義務我會盡的,那幾個小的夠年齡後我是不會再管的。”

“姐···”

“還是那句話,沒什麼事不要找我。說起來你也該嫁人了,讓人知道你有個做過舞女的姐姐始終不好。”

“姐姐你是為了我們這個家,怎麼會···”

“偉民不是覺得很不光彩嗎?”慕容芸嘲諷一笑,“你以為我那天為什麼打他?”

曼楨不作聲,也是那天起,姐姐與家裡生疏了。

“沒有了我這個做舞女姐姐給的陰影,你們也會活得快活點。”

“不會的,姐姐。世鈞不會在意的。”

“世鈞?你男朋友?”

曼楨的臉霎時紅了。

“口頭上說不在意而已,事實上他心裡在意也不一定。即使他真的不在意,他的家人呢?”嘴角嘲諷地上揚,“而且你一直都在提醒我的過去,不知道很惹人討厭嗎?你就那麼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過去?”

“姐姐我···”

“我做過什麼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時不時提起我還是舞女的事來提醒我。”

“那個不是曼楨嗎?”許叔惠拍了一下身旁的沈世鈞的肩膀,“沒想到那麼湊巧,曼楨也會過來這西餐館吃飯。”

沈世鈞皺眉,他去過顧家,曼楨也不像會進這種餐館的女孩。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個身影與兩人擦身而過。

“啊!那個不是那天在咖啡店見到的美人嗎?還真是夠巧。”許叔惠依舊久久地望著那個遠去的身影。而沈世鈞眼裡只有曼楨,坐在西餐館裡哭泣的曼楨。

顧家來了客人,曼璐曾經的婚約者張豫瑾。見到張豫瑾,曼楨又想起了那天與曼璐相見的情形,心裡更是難過。而沈世鈞看到曼楨跟張豫瑾相談甚歡的情形心中也是十分不高興,即使知道張豫瑾曾經是曼楨姐姐曼璐的婚約者。

在曼楨送他到堂口的時候,世鈞開口問起了曼璐的事。而曼楨則是完全沉默了。

“怎麼了?”世鈞有點擔心。

“我現在連姐姐過的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曼楨的眼淚往下流。

“這···你不是說前幾天才見過你姐姐嗎?”

顧老太太此時又有幾分打算,打算將曼楨嫁給張豫瑾。

“這不太好吧。畢竟豫瑾曾是曼璐的婚約者。”曼璐那時候與他是極好的,要是曼璐知道了···即使只能定期收到曼璐給的錢,但是顧母卻從曼璐動手打偉民那天起開始從心裡畏懼自己的大女兒,“要不···跟曼璐說說。”

“跟那丫頭說什麼?!”顧老太太一想起曼璐就來氣,卻又只能衝著媳婦發火,她是不敢對曼璐發火,因為她絲毫不懷疑曼璐是會說到做到的,斷絕給自己的生活費用她是會做到的。

“不過曼璐真的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顧母還是有幾分擔心的。

“她死不了。別跟我提她!”

“是。”對這個婆婆,顧母只能唯唯諾諾地應是。

當張豫瑾向曼楨求婚的時候,曼楨完全呆住了。這簡直就像個笑話,她一直以為對方是因為對姐姐的痴戀才單身如此久,沒想到那麼簡單就移情到自己身上。曼楨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見自己的姐姐。

“曼楨。”張豫瑾的出現讓曼楨的心有點亂,無比擔心地看向一旁的姐姐,她也是今天才找得到人,沒想到才說幾句話就被張豫瑾撞上了。

“這位是···”看到跟曼楨交談的女子,張豫瑾露出相當遲疑的神情,“我剛剛聽到曼楨你喊她姐姐,是曼璐嗎?”與自己記憶中的她完全不一樣,穿著上好料子做的外套,那一身衣裳看著就知道是出自好裁縫之手,穿著打扮而且完全是走在流行風向的前沿。當初那清純的鄰家女孩已經蛻變為一名成熟美麗的女性。

“theresa!”恰好在此時,有一輛汽車在路旁停下,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跳下車,微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說話間在慕容芸手背落下一個吻,“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動人。”

慕容芸抿嘴微笑,“也的確是許久不見了。沒想到柳公子去了法國一趟,回來就那將法國人的浪漫表現得那麼淋漓盡致。”

“我在法國的那段時間對theresa你可是朝思暮想。”一朵紅薔薇忽然出現他的手中,“不知道待會有沒有那個榮幸邀請theresa小姐與我喝下午茶呢?”

纖長的手指伸出,將那朵紅薔薇放在鼻間輕嗅,嘴角上揚,那雙美目裡流光流轉,“但是可惜的是smith夫人比你早一步。”

“那這兩位是?”

“只是好些日子沒見的熟人而已。”

“那我不是打擾了?”

“這倒沒有,我們也沒什麼要說。”

“那麼我能不能送theresa你一程呢?”

“最好不過。”

曼楨與沈世鈞說著話的時候,門外忽然鬧鬧哄哄。曼楨最小的弟弟蹬蹬地跑過來,“姐姐,有人送很多東西過來。”

曼楨一怔,“誰送的?”

“不知道。那人問地址後就把東西往屋裡搬。”

曼楨急忙走出房間,她的幾個弟妹已經圍著那些搬進來的東西好奇地打量。站立一旁的顧母也是一臉遲疑。

“把東西放在那裡就可以了。”進屋的人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姐姐,你回來了?”曼楨的聲音有幾分歡愉。而那幾個小的卻是一臉懷疑。沈世鈞也好奇地打量著曼楨口中那個為養家而去做舞女的姐姐,他也認出對方是那天後許叔惠多次提起的女子。

端起茶杯飲茶的動作,還有那坐姿,讓沈世鈞陷入迷茫中。無論怎麼看,對方身上都沒有絲毫的風塵味,與這小屋也甚是格格不入。

廳內一片寂靜,世鈞見曼楨也沒多大精力招呼自己,自發起身告辭要走。曼楨忙送他出門。

張豫瑾進屋的時候,就只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慕容芸。顧母笑著出聲招呼他,“豫瑾你過來得也巧。曼璐正好今天過來呢!你們也好久沒見了。”而她話裡的人沒有絲毫動作,依舊在慢慢地品茶,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張豫瑾。這讓顧母十分尷尬。

曼楨送人歸來後,在自己家門口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這讓她忍不住開口,“這位先生```”孰料那男子回頭,看到自己卻笑了,“是曼楨嗎?”這人怎麼知道自己的?對方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開口為她解疑,“曼璐跟我提過你。”

原來是姐姐認識的人。曼楨霎時放鬆下來,“姐姐在裡面。請進。”

“謝謝。”男子微笑著頷首。

只是這男人身後的那些人帶的東西也未免太多了吧?看著男子身後的人進門,曼楨在心中嘀咕,這上門作客的禮也太多了吧?

“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曼楨訝然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對這位陌生的剛進門的客人微笑著打趣。

“迷路倒不會,只是開會開得久了點。”那名男子倒語氣溫和,眼裡是滿滿的寵溺。而他身後的人依舊在往屋裡搬東西。

“楊先生?!”此時開口的人卻是張豫瑾。

“我們見過?”那名儒雅的男子微笑著開口詢問。

“不,只是我在買愛克司光機器見到楊先生你。”

“原來是這樣。”對方也只是淡淡一笑,“那你過來的也是時候,我們才剛從國外進了幾臺。要知道你跟曼璐認識,我就給你個折扣了。”

“少來了!你那幾臺機器又賺什麼錢了?那麼隨意地給折扣,你讓你公司的員工去喝西北風啊?”曼璐卻在此時嗔怒地開口,“讓宋夫人知道,還不得煩死我?之前為了讓她先生用更優惠的價格買那機器,她可沒少磨我。”

“老宋家的那位的確是有一套。”說話間,徑直坐在了曼璐的身邊。

“你也巧,居然遇上了曼楨。”

“只是湊巧在門外遇上。”

“這位先生是```”顧母不自然地搓手,這位陌生的客人周身的氣度看著就不同於一般人。

“伯母您好,我姓楊,名少卿。是個做點小買賣的商人。”楊少卿文質彬彬地進行自我介紹。

“小買賣啊```”顧母只能呵呵笑著,“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不會,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有事與伯母你相談的。”楊少卿的下一句話不亞於投下一個炸彈,“是這樣的,我與曼璐決定結婚。”

“這```這```這也未免太突然了吧?”顧母說話都說不流利。

顧母不安,曼楨高興卻又擔心,高興的是自己的姐姐終於有個依靠,而且這楊少卿看起來是個相當優秀的人,擔心的是那人是不是真的真心對自己的姐姐。

“婚書那些手續都辦好了。”楊少卿依舊在微笑。

待楊少卿告辭,曼楨向張豫瑾打聽那男人的事。張豫瑾一個苦笑,“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楊先生是個很成功的商人,我去購買機器的商行就有他的股份在裡面。”

“這麼說來,你姐姐是找著個好頭家了。”顧母笑得眉眼彎彎,隨即想到張豫瑾還是曼璐的前婚約者,而且至今仍是單身,臉上的笑容收回去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張豫瑾此時自是明了,找了個藉口就匆匆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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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楨吃驚地看著自己姐姐遞給自己的信封,開啟一看,裡面都是錢,她當即愣住了,“姐姐你這是?”

“我打算跟你姐夫去美國,而且在那裡定居。沒個三年五載是不會回來的了。”

“這錢我不能收。”

“收著。就你那份工資哪裡夠那幾個人花。再說了,你跟那位沈先生的事也該定下來了吧?”

談及沈世鈞,曼楨倒說不出話。

“你姐夫該到了,我也該走了。”穿上大衣往外走的人忽然回頭對自己燦爛一笑,“要幸福啊,曼楨。”

汽車內,楊少卿開口詢問,“解決了?”

“那是自然。商行已經出手了吧?”

“出手了,那筆錢我已經確定送到那。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你不會捨不得嗎?”

“會,但是我更舍不得你。”情況已經不是那麼樂觀,要是讓秘密為抗戰力量輸送物資與金錢的事暴露,我不敢想象你將會面對什麼。嘴角上揚,“而且,我們總有機會回來的。”我們將會歸來,為這片土地貢獻我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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