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和陳湄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開始的時候來勢洶洶的樣子,害唐缺緊張許久,剛退燒那陣子,還時不時用手背測測他們的體溫,結果第二天兩人就活蹦亂跳,非吵著要出院不可了。

本來按照唐缺和嶽向南的意思,再留院觀察幾天,確定沒問題後再出院,不過兒童醫院的病房本來就緊俏,醫生大手一揮,丟下一句“都沒事了還留在醫院幹嘛”趕著就讓他們出院了。

唐缺請了幾天假,看著他們完全好了才把他們送進幼兒園。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唐缺忙著跑工地,嶽向南家的外地分公司似乎又出了嚴重的問題,他足足出差了一個月才在一個深夜裡回來,眼裡佈滿了紅血絲。

“不然你今天別去了,我看你還是沒休息好。”唐缺將做好的熊貓飯糰裝進保鮮盒裡,一邊憂心忡忡地看著嶽向南,“反正我帶他們去就好了。”

嶽向南吃了一口煎蛋,眼睛在報紙上沒有移開,“不用,我睡夠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再說……”嶽向南慢條斯理地將報紙疊起,意有所指地說道,“難道說我還不是阿福和陳湄的家長嗎?”

“我要嶽叔叔去。”阿福在旁邊聽到了,歡呼一聲跑過來,熟稔地爬上嶽向南的膝蓋,摟住嶽向南的脖子,“我要告訴所有人,這是我最好的嶽叔叔。”

“那你打算怎麼跟你的璐璐解釋,為什麼明明我們是親兄弟,一個叫唐叔叔爸爸,一個卻叫嶽叔叔爸爸?”陳湄一如既往地打擊他,還不忘撇嘴,“笨死了。”

經過一系列的地下活動,嶽向南的熟人終於將兩人的戶口辦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的關係,反正現在阿福已經是唐缺法律上的兒子了,陳湄也變成了嶽向南的兒子,不過嶽向南一直想給他改一個名字,但是又沒決定,所以現在就還是繼續沿用原來的舊名。

當嶽向南告訴陳湄這一個事情的時候,陳湄當面沒有說話,低著頭,似乎一副平靜的樣子,但是當嶽向南蹲下身,攬住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瘦弱的小肩膀在瑟瑟發抖,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陳湄開始稱呼嶽向南為爸爸。

阿福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愁眉苦臉地看向唐缺,“爸爸,我可以跟璐璐說,嶽叔叔也是我的爸爸嗎?”這樣他跟陳湄就有兩個爸爸了。

唐缺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嶽向南,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你可以跟璐璐說你跟陳湄是表兄弟。”

陳湄眼睛瞄向嶽向南,果然某個人忍不住開口了,“唐缺,你這樣是誤導小孩子,阿福和陳湄年紀還小,萬一以後都這麼說著感情起了嫌隙怎麼辦?”

阿福看看左邊的爸爸,又看看右邊的嶽叔叔,最近似乎他們老是吵架,是他和小梅花不夠乖嗎?

陳湄戳戳阿福的額頭,小聲說道,“跟我去整理揹包。”反正到最後妥協的肯定是唐叔叔。

阿福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過微妙的氣氛似乎讓他有了不祥的預感,沒有多話,乖乖地就跟在陳湄後面去整理自己的小書包。今天是幼兒園的親子運動會,他要跟爸爸好好合作,贏下最大的那只抱抱熊。

等兩兄弟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氣氛似乎變得更加古怪了,唐缺一個人悶悶在廚房洗碗,嶽向南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仔細看去,似乎嘴角還含著笑意,像足了一隻剛偷吃完雞的狐狸。

“爸爸,我們可以走了嗎?”阿福一點也沒感覺,蹬蹬蹬跑到廚房裡,滿含期待地看著唐缺,胸口還掛了一個淡綠色的水壺,看起來雄糾糾氣昂昂。

“嗯,走吧。”唐缺帶上塑料袋,就想去抱阿福,阿福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唐缺嘴邊破了一個小口,立馬大呼小叫起來,“爸爸,你的嘴巴破了!”

嶽向南忍不住想笑,又怕唐缺生氣,只能忍著,面色表情古怪,惹得一旁的陳湄看了他好幾眼。

“我們也走吧。”嶽向南硬生生將笑意憋下去,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拍拍陳湄的肩膀,“今天一定要贏過他們這組。”

陳湄想了一下,很認真地說道,“爸爸,如果我們贏了唐叔叔,他會不會不讓你進房間?”

嶽向南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好半天才放下,讚賞地點頭,“好問題。”所以他是不是為了自己的福利著想,應該裝作不著痕跡地輸給唐缺呢。

嶽向南原本以為憑著自己在健身房鍛鍊出來的好體格,贏下一個什麼親子運動會總不是大問題,直到他看到亂七八糟的專案,開始頭疼了。誰來告訴他這一個什麼小兔採蘑菇的活動是怎麼回事?

“爸爸,戴上吧。”陳湄幸災樂禍地將兔子耳朵遞給嶽向南。

“能不能不戴這個?”嶽向南為難地看看自己一身筆挺的西裝,還是聽說今天是親子運動會特地穿的。

陳湄誠實地搖頭,“大家都戴呢,你看,唐叔叔都戴好了。”說著努嘴,示意他看阿福那邊。

嶽向南眯著眼睛看去,果然唐缺饒有興趣地已經把兔子耳朵戴了上去,還幫著阿福調整耳朵的位置,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大兔子帶著一隻小兔子。

“很意外的合適啊。”嶽向南讚歎了一聲,眼睛有些移不開。

“爸爸,你自己也要戴。”陳湄好心提醒他,“快開始了。”

嶽向南將視線轉移到自己手上,揚眉苦笑道,“有沒有別的動物,比如大野狼,狐狸什麼的?”叫他扮演小兔子實在太為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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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湄一邊將兔子頭套戴在自己頭上,一邊挑眉,模樣像極了嶽向南,“當然沒有,你看見哪個小兔子採蘑菇的遊戲裡出現過大灰狼嗎?”

說著陳湄嫌棄地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到底是誰想出來這麼無聊的遊戲?雖然看爸爸變臉很有趣,但是如果自己不用戴就更好了。

嶽向南哀嘆一聲,正想戴上頭套,阿福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小梅花,我戴好了,可不可愛?”

“嗯,很好吃的樣子。”陳湄淡淡瞥了他一眼。阿福的圓臉肉嘟嘟的,看上去倒像一隻肉兔子。

“好吃什麼?”唐缺正好聽到,疑惑地看看兩人,“嶽向南,你怎麼還沒戴上?”

唐缺的皮膚白,眼睛又黑又大,加上臉頰浮現的自然紅暈,配著雪白的白色兔耳朵看起來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稱的可愛。

嶽向南嘆口氣,人生最可恨的就是肥美多汁的食物擺在你面前卻不能大快朵頤,“嗯,就戴上了。”說著將頭套戴上,從鏡子裡看去,還真不倫不類的。

就連阿福也看出來不協調了,偷偷跟陳湄咬耳朵,“怎麼嶽叔叔戴上去一點也不像小白兔,倒像是……”但是真正說到像什麼他又卡殼了。

“像是戴著白兔耳朵的大灰狼。”陳湄一針見血,□□裸抖出事實。

阿福恍然大悟,用力點點頭,剛想說什麼,被廣播打斷了,“親愛的家長們,運動會即將開始,請各位帶上小孩前往操場集合。”

“開始了。”阿福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拉住陳湄的手往外面跑,還不忘回頭喊上唐缺和嶽向南,“爸爸,嶽叔叔,快點。”

嶽向南剛想提步跟上,被唐缺拉住了,疑惑地轉頭,“怎麼了?”

唐缺順手幫他調整好兔子耳朵的位置,“沒事,你的耳朵歪了。”

這個時候休息室裡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嶽向南想也不想,抓住唐缺的手,嘴唇湊近了他的耳朵,聲音低沉而帶著誘惑。“我的耳朵可沒歪。”

唐缺臉上一陣燥熱,掙開他的手,就往外面走,“趕緊出去,阿福和陳湄肯定等急了。”

嶽向南也不逼他,悠閒地跟在後面,眼裡一直帶著清淺的笑意。兩個人到達操場的時候家長們都已經在做準備了,唐缺和嶽向南趕緊走到兩個小孩身邊,活動手腳,準備比賽。

小兔子採蘑菇的遊戲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個家長帶著一個小孩一起蹲下跳著繞過各種障礙物,到達指定區域將玩具蘑菇放進籃子裡,誰速度快就贏了。

唐缺常年奔跑於工地,自然不怕這點運動量,但是看看阿福,唐缺有些發愁,“阿福,你能不能跳完?”

阿福氣勢很足地擺出一副運動健將的樣子,嚴肅地點點頭,“當然,爸爸,我們一定要贏,我答應璐璐如果得了第一就把獎品大熊送給他。”

“行,只要你能贏。”唐缺好笑地看了一眼不遠處扎著兩個小辮的小女孩,阿福跟璐璐還真是要好。

他們這邊雄心勃勃,嶽向南卻眯起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陳湄,我從來沒有輸過,所以今天也不想輸。”對於小孩子,就要從小灌輸給他他是最優秀的想法。

陳湄沉著地看著前方,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反正他無所謂贏不贏,不過如果這是爸爸的要求,他會努力做到。

一聲哨子響,比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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