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老鬼騙人!他怎麼會是蠢貨!?哪有蠢貨精明成這樣的!大概事情已然壞的不能再壞了, 如夏不驚反笑:“我是誰?我還能是誰?”她倒想是別人,可偏偏成了方白曉!在她看來只比變豬變狗變板凳強上那麼一點點。

“我?”凌皇饒富興味地重複著這個字, 突然放聲大笑,“非常像!”, 卻又惋惜地搖了搖頭,“無論是身形還是臉蛋,都非常像!幾乎沒有差別,就連孤到現在看著你這張臉都懷疑自己的判斷。”

如夏緊緊握住腰間長劍,目不離凌皇,只想著晴天白日隻身殺出皇宮太冒險,若挾持了他再謀後路或許還有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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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孤能感覺到, 你不是他!”, 凌皇似乎一點也不怕她突然發難地自顧說道。

如夏雲淡風輕地看著他,突然領會到了殷東處變不驚時的心境,想起殷東,有些傷感, 或許他能平安出得幻境, 而自己……顯然凶多吉少。

“你不承認?”凌皇挑眉問。

如夏不答。

凌皇一笑,“那孤就讓你死個明白吧!”,一揮手大聲道,“開門!”

殿門吱嘎一聲被侍衛自外推開,陽光頓時直射進來將如夏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如夏驟然拔劍衝向了凌皇!

怎知凌皇眼中閃過驚詫大叫了一聲:“不許傷他!”竟也同時向她衝了過來!

不對啊,哪有人自己往刀口上送的?莫非其中有詐!?如夏微一遲疑, 便見刀光閃爍,這才驚覺四周竟有埋伏!

在凌皇慌亂的命令和阻攔下,四周逼近的刀光全都停在了中途,有些收勢不及的更險些傷了凌皇。可凌皇不管不顧好似母雞護小雞般將如夏護在了身後,而她的劍正好抵在他屁股上,就只差一點點……

如夏環視四周,大驚這許多帶刀侍衛想必在她進來前就已埋伏好了,只怪自己心思一直很亂而沒有察覺。

“下去,全都下去!快滾!”凌皇怒道。

他不會是怕自己所以故意這麼做的吧?可為什麼他會突然跑過來護著自己?心中雖有疑惑可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心道現在只要稍稍提劍,鋒刃指向的便不是他的屁股!眼見所有侍衛退出大殿門也關上了,正欲動手,哪知凌皇突然回身激動地對她說:“小白,你是孤的小白!”隨即便見二人中間那把不上不下突兀閃光的劍,不由得道,“小白的劍……?”

如夏猶豫了一下,強笑道:“臣,臣以為有刺客……”

凌皇顯然無心深究,急急又問:“小白你告訴孤,此番征戰在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令你心性大變!”

如夏一怔,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也未再輕舉妄動。

凌皇瞧著她的眉眼,緩緩道:“只有孤的小白強光突然照射時會在額頭浮現金絲孔雀的印記!天下間獨一無二任何人都無法複製的印記!所以,你是孤的小白!”撫上額頭的手冰涼,近在尺咫,如夏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釋然和喜悅,不似演戲,可這凌皇神神叨叨的……

凌皇柔聲又問:“小白,你告訴孤,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怕孤開始忌憚孤?”

如夏沒有吭聲。

“無論是什麼,孤都相信你!”凌皇鄭重地又道。

真的假的?難道她的額頭上真印著小白專用不可複製章?

如夏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桌案上的一面銅鏡,走過去拿起銅鏡來到視窗,看向額際。銅鏡中什麼印記都沒有,她猛地開啟窗戶,陽光頓時直射面頰,竟真的在銅鏡中看到額頭上有印記閃現,閃現的瞬間,隱隱有絲金光。可也僅僅只是一瞬,金光便消失不見毫無痕跡,那一瞬若不盯著看也實難察覺。

這是什麼印記這麼奇怪,又試了一次,果然又看到一次!如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奇特的印記,原本的自己是沒有的,看來只有在方白曉身上才會出現。難怪凌皇會認定她是方白曉。不過這凌皇總讓人覺得不太踏實,可不管這是什麼,他此番倒沒有說謊騙他,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如果他真的因此認定自己是方白曉,一切就都好辦了。

如夏道:“既然皇上懷疑臣不是方白曉,為何放心與臣同處一殿?就算有這許多人埋伏,難道皇上就不怕臣突然出手挾持住你用來脫身?”

“其實孤早就料到了,你跟孤來。”,如夏隨凌皇走到臥榻旁,聽他道,“據孤觀察,你的身手雖無小白好卻也不差,尤其力氣同樣不小,聽聞你曾在兩軍陣前劍斬弓弩,這種神力並非常人所有,所以孤擔心大殿裡若埋伏太多刀斧手你會有所警覺,是以人並不多。”

言罷,突然扭動榻前暗雕花稜,鐵柵欄突然從天而降,“此乃金剛打造,憑你神力也無法割斷,不只如此……”隨著他手腕所動,機關再次促發,地上出現數個陷阱,下方刀尖林立,正是她方才所站之處,如夏暗驚:若方才她臉上沒有這特殊印記,想必此刻已是九死一生。

如此方才真正相信凌皇說的是真的。如夏心思百轉,一個藉口逐漸在心中成型。

直到凌皇又一次問:“小白,你告訴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凌皇問的誠懇,她手中劍卻未曾回鞘,沉吟片刻,方才緩緩說道:“你說的對,我確實不知道自己是誰。”如夏乾脆稱我而不再稱臣。

如夏思緒飛轉,深吸口氣緩緩言道:“燕雙行被救那晚,我在距離軍營外的一片樹林中醒來,當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身處何處,不記得自己是誰,甚至迷了路。後來見到一個人,他喚我方將軍,帶我回了軍營。我跟著那人回到軍營時,正趕上眾人去追燕雙行,我也跟著去了。兩軍陣前,我覺得燕雙行很熟悉,可我就是不記得曾經在哪裡見過他,所以手下留情留了他一命。後來,皇上的聖旨來了,我跟著大軍回到這裡,我想我會慢慢想起一切,可我沒有。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方白曉。或許,我根本不是。”其實她本來就不是,不過假作真時真亦假,只要他相信自己是方白曉,什麼藉口都會成為真話。

“不,你是,你是孤的小白,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小白。”凌皇信了。

“皇上單憑這個印記怎麼就認定我是小白?”如夏再問。

“天下間長相身材一樣的人不是沒有,就連行為舉止也可以模仿,可小白的印記是與生俱來生來便有,乃天地所賜!而且這個秘密除了你自己便只有孤和大司馬知道,別說旁人不知,便是知曉也無法模仿。”凌皇笑道,“孤曾聽大司馬說起,你出生時有只白孔雀繞樑三日破曉方去,故名方白曉。”

為什麼不叫方繞樑?方白雀?方孔雀呢?此問大概只能問大司馬了。

凌皇繼續道:“每一次陽光照在小白臉上時,孤都覺得暖意融融,也就從那個時候起,孤願意讓你這小子跟在身邊。在孤煩躁時看到你的臉就像陰暗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凌皇面含微笑平和而道,這樣的凌皇讓如夏覺得陌生。

“這許多年來,你一直在孤身邊,經常惹孤不高興。你從不向孤低頭,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有時候孤都在想,究竟能有什麼讓小白害怕畏懼?”

“孤很欣賞你,也很羨慕你,你活在陽光裡,而孤卻活在陰暗中,四周圍繞的都是算計,根本無人可信,哪怕是自己的至親。”

“孤有個弟弟,魏王吳肅,孤唯一的一個弟弟。他恨孤,孤的母后害死了他的母妃,可他卻能對著母后笑,對孤言聽計從。”

“在這深宮,每一個人都帶著面具,每一個人都活在陰影裡,笑得違心,活得艱難。”

“可唯獨你,真正活在陽光下。”他看著她的目光太過專注,如夏竟有些不敢直視,只聽他道,“孤有很多次想毀滅了你的陽光,可又很多次都捨不得。”

“久而久之,演變成了縱容,繼而變成了連孤自己都費解的寵。”

“在外人看來這是寵,可只有孤知道,這同時也是信任。”

“若說這世上有誰最瞭解孤,不是孤的親生母親,也不是孤的嬪妃血脈,更不是那些大臣或是日夜不離伺候孤的奴才。”

“而是你,小白。”

“而孤,同樣瞭解你。”

“所以在前日你出現在孤的面前時,孤就覺得你有些異樣。”凌皇道。

“我真的是方白曉?”如夏問道。

“這樣的你真不像小白。”凌皇道,“天下間聲音樣貌全都一模一樣已屬不易,更何況又同是身負神力,再加上你額頭上的印記,天下間獨一無二的方白曉,不是你又是誰?”

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好辦了!如夏心安神定。

“還有,”凌皇笑著走向她,自上而下俯視著說,“如果你真是敵國處心積慮訓練出來的細作,似乎也太蠢笨了點。”

如夏微赧,暗自回憶這幾日的自己,真的顯得很蠢笨嗎?便聽凌皇道:“作為一個細作,即便事先沒做好細節上的功夫,至少也應該知道一個大將軍覲見本皇時應行什麼禮數。你一進來就跟個宦官一樣跪在地上匍匐在朕腳下讓朕怎麼不懷疑你?當時孤甚至在想,難道小白喜歡孤的鞋?嗤——”

如夏聞言頓時臉紅,垂眸看腳。

“再有,昨兒早朝時,你連自己應該站哪都不知道,若說你是敵國習作,也有些太抬舉你了。天下間誰不知道,小白是朕的心腹寵臣,和尋常臣子不同,早朝時伴在孤的身側,就在龍椅旁侍立!”

如夏臉大紅低下了頭。

“還有,小白作為御前侍衛統領,數年來陪孤上早朝從未遲到過,而你竟然賴在家裡睡懶覺不只不上朝還乾脆不進宮來,這真是破天荒頭一次!”

如夏已經將臉埋進胸口。

“這麼簡單顯而易見人盡皆知的事你都做不好,還想當細作?”

“皇……皇上英明……”這話說得實在有些勉強。

“不過,”凌皇含笑輕聲道,“孤倒蠻喜歡你這個樣子,少了稜角鋒芒,顯得嬌憨許多,神似女子。”

他不會瞧出什麼端倪來了吧!如夏剛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來,急忙冷聲道:“皇上莫開玩笑,臣身為堂堂男子,怎會像個女人!”

“嗤,這樣子倒有些像了。”凌皇笑道,“不管你經歷了什麼事,你都是孤的小白。放心,雖然你現在變得渾身是刺,敏感膽小,武藝粗淺,呆頭呆腦,不善言辭,稀裡糊塗,孤對你依然會恩寵依舊的。”

何必啊!如夏差一點就哭了。

這時便聽殿外有宦官高聲道:“啟稟皇上,大司馬在外求見!”

凌皇看向如夏,一想到大司馬出現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如夏就一個頭兩個大,便聽凌皇道:“怕見大司馬?”

如夏一驚,索性道,“不瞞皇上,我現在連他是不是我爹都不知道了……”

凌皇聽後捧腹大笑,差點飆淚,邊笑邊道:“你不用說話,在旁候著就好。”

大司馬進殿時先瞥了如夏一眼,隨即行了君臣之禮。

凌皇問他:“大司馬所來何事?”

大司馬回道:“皇上,魏王差了媒人進京給臣下了定禮遞了婚貼,魏王與臣女方白紫的婚期就定在下個月。”

凌皇瞥了一眼如夏,笑對大司馬道:“大司馬還是堅持己見?”

大司馬含笑不語。

凌皇道:“他畢竟是孤唯一的兄弟。”

大司馬道:“皇上仁慈。”

凌皇沉吟良久,方道:“好,你下去準備吧。”

大司馬道:“是,臣這就去。”

如夏心起異樣,瞧著二人神情,如墜霧裡。

大司馬走後,凌皇一直沉默不語,如夏不敢打擾,靜立在旁。

就在如夏肚子咕咕叫感到有些餓時,忽聽凌皇帶著迴音般的聲音響徹殿內:“小白,你或許也忘了一件事,由你代替你死去的姐姐嫁給魏王,並伺機除了他!”

如夏聞言心裡頓時掀起驚濤駭浪,想起吳肅對方白曉的痴纏,想起吳肅一生未曾娶妻,想起吳肅臨走前對她說:“我吳肅從未對人動情,只對你,只有你。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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