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她馬上就要訂婚,好心情立刻煙消雲散,拉開了距離,冷淡地道:“我不習慣跟陌生人拉拉扯扯黏黏糊糊!”

“陌生人?”安爾彌眼底閃過一絲受傷,愕然地問,“我在你眼裡就是陌生人?”他以為她跟他有一樣的感覺,不想竟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顧小九挑眉反問:“難道不是?”

安爾彌一把拉住顧小九,用力往懷裡一帶,狠狠地堵住她的唇反覆吸吮,就像進入沙漠裡久未飲水的旅人那般飢渴,重重地咬著她,聲音粗噶道:“你跟陌生人會這樣嗎……”

他話音才落,‘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截斷了他下面要說的話,顧小九也有些愣了,愕然地看著他的眼,眸子裡如火燒雲一般明亮。

但一想到他可能本性就是這樣,逮到哪個女人都這樣,她那副邪火就陡然上升,色厲內荏地說:“我是不會!但是你會!安爾彌下次再亂發情的話,就不是這一巴掌了!”

“你…你好……”安爾彌斷不會想到顧小九脾氣如此爆烈,三句話沒說,說動手就動手,還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饒是他身手不錯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

他鐵青的臉上霎時冒出五個形狀分明的紅指印,清脆的響聲使得路人紛紛觀望。

相比較顧小九的平靜,他臉黑似鍋底,拉不下臉來的他朝路人惱羞成怒的吼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小夫妻吵架啊?”

路人一陣鬨笑,顧小九被她氣笑了,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死纏爛打極不要臉的人,這人臉皮已經不是地球人能比擬的了。

“誰跟你是小夫妻?誰吻你了?你無不無聊?”

“顧小九,你吻也吻了,打也打了,你就想這麼不負責任的就走嗎?”他用流利的法語說,語氣帶有幾分忿恨,再配著他臉上的巴掌印,真有幾分妻管嚴的怨夫味道。

法國是個浪漫的國度,路人看著他們曖昧地笑,只當他們是情侶吵架。

“你再這樣糾纏我就報警了!”

安爾彌一臉哀怨地妥協:“要不我吃點虧讓你吻回來?”

“流氓!”

安爾彌驚悚:“你想對我耍流氓?”他支吾了一會兒:“好吧,只要你能原諒我,你想耍流氓就耍吧!”說著還一副良家婦女即將遭惡霸□□視死如歸的神態。

顧小九氣的牙根直癢癢,無可奈何中心情又從晦暗轉向晴天。哭笑不得地來了句:“我草。”

這是安爾彌第一次聽到她說髒話,大感有趣,極其曖昧湊在她身邊,臉紅紅(被打的)地說:“你要想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犧牲的!”

還含有幾分小女兒那樣的嬌態,看的顧小九雞皮疙瘩直豎,眉頭一挑,淡淡地問:“你今天忘吃藥了吧?”

“親愛的!”安爾彌就勢摟住她:“你這樣說太叫我傷心了!”

她是明白了,這人是給點陽光就燦爛行,不給陽光……他照樣燦爛!

“安爾彌,我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嚴重懷疑你有被虐傾向!”

“顧小九,我只被你虐過!”安爾彌眼底突然多了幾縷深情,不到一秒種又立刻變得很不正經的樣子笑嘻嘻地說:“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你是香麼?你是玉麼?”她幾乎咬牙切齒了!

“好好好,我不是,你是香你是玉!”安爾彌像哄無理取鬧的女友那樣哄!

= =###顧小九估計長這麼大都沒遇到過這麼……這麼不要臉的人!

接下來幾日,她幾乎每天都能碰到安爾彌,他不安牌理出牌,她的冷言冷語對他半點作用都沒有。

結果幾天下來,兩人就這樣爭鋒相對地將這個城市的大部分地方玩了個遍。

總算是有個伴吧,顧小九這些天有安爾彌這個牛皮到跟著倒也不寂寞,他去的地方多,見識廣博,哪怕是一副小小的畫他都能說個二三四五六來,也不知他是特意做過功課,還是真的跟她興趣很像。

對於訂婚宴,從來到法國開始她就一直在忙著自己的事,沒有過問過半句,彷彿她不是宴會主角之一。

也的確不是她,她不過是個龍套而已,在導演需要的時候,露一下面,過一下場,履行一下職責也就成了,剩下的便是交給導演和主角們去折騰,她專心當著自己的主角就好了。

可就是有人看不慣她的清閒,這些天陸涫瀾也不知道突然抽了什麼風,只要是關於訂婚宴的事,到哪都要拖著她一起,讓她知道並參與裡面的細節。這廝向來看不慣她的漫不經心,喜歡拉她下水。

不止顧小九不解,陸家人也非常不解,他們對自家少爺瞭解不是一星半點,既然如此上心,十有八九這個女孩以後就是陸家的當家少奶奶,不會變的,伴隨著陸涫瀾態度的轉變,陸家也對顧小九從原本的輕慢到現在的熱情,對於這些改變,早已經習慣的顧小九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地笑笑。

在享受過那份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之後,這一切對她來說,就像一個牢籠,已經對她沒有半點吸引力。

不說在陸家,即使是顧家,傭人們對她與對顧藍顧吟等八個姐姐也是不一樣的,畢竟她沒有爸爸媽媽給她撐著,老爺子也是對她放養,從來不管她的。好在顧家家風甚嚴,哪怕再忽視顧小九,也斷沒有讓自家孫女給傭人欺負的道理,況且顧小九也從不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而那些看她年幼好欺,為討好顧藍私下裡當她不懂事也嘲笑她輕慢她的人,都被她借顧藍的手報復之後給一一除去了,即使碎了一個花瓶,也足夠讓欺負她的人付出一些代價。

書房裡很安靜,只能聽到陸涫瀾的鋼筆與紙張沙沙的摩擦聲。到了他這個位置,每天除了開會也就是簽字了。他的名字寫的龍飛鳳舞的絲毫不顯飄逸,反而像鐵筆銀鉤般每一筆都剛勁有力,如刀刻在紙上。

顧小九就坐在一旁的軟沙發上軟趴趴地用手支著頭,無聊地看著他認真的側臉,背景晦暗,像在觀賞一副精美絕倫的油畫。這幾天相處下來她才看到陸涫瀾的另一面,竟是那樣冷酷的,就像此刻,他臉上沒有半分笑容,眼底的光就像啐了毒的暗器毛刺,湛藍湛藍的,很是幽深,這讓顧小九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不知不覺就安靜不少。

再好看的人時間看長了也會審美疲勞,況且是陸涫瀾這樣有著尖利獠牙的美人,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被啃的連骨頭都不剩,還是少招惹為好,他要是有什麼事定會叫她,犯不著這麼精神處在高度緊張狀態地防備著。

這樣想著,她也放鬆下來,歪在沙發上淺淺地睡了過去。

他的氣場太過變態,在加上這書房鋼銳的暗灰色調,真是少有人在陸涫瀾面前還能這麼愜意地睡覺的。

陸涫瀾看著鬆散如身在她自己房間的顧小九,將檔案輕輕放置一邊,靜靜地凝視她的睡顏,單薄的唇角又淺淺地勾著,表情也隨之柔和下來。

這些日子的努力總算見了些成效,顧小九面對他時已經不再那麼緊張,也不會如臨大敵似的時時防備著他。兩人以後的路還長著,要是一直那樣過著也累。

他沒有多少時間跟她慢慢培養感情,只有時時帶在身邊,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像空氣,慢慢滲透進她生活中去,成為她每天必須的一部分。

他又是一笑,帶有幾分譏諷的味道。

他的情敵可不少,除了要應付那個有戀姐情節的顧登科之外,還有兩個……

想到那天接她時所看到的事,他眸光又寒了幾分,起身走到她身邊,目光牢牢地鎖在她豐潤嬌嫩的唇上。

本來以為這丫頭是個沒心肝的,只是想不到她……他目光頓時沉了幾分。

即使他原本就沒打算娶她,也不允許別的男人覬覦目前還是他的東西。

他想到秦睿,心底生出一種立刻與她結婚將她綁在身上的衝動。對於秦睿捨棄明珠選擇茅坑裡的石頭,陸涫瀾眸底晦暗不明,最終笑容加深了幾分,誰知道呢?在他眼裡顧小九是明珠,秦睿現在在顧小九眼裡也就是那茅坑裡的石頭。

現在麻煩的是那個安爾彌,得將他徹底解決了才行,他眸光一閃,心底飛快地算計開。

顧小九幼時曾養過一隻狗,那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養的狗怎麼看都比顧藍的那只據說血統很純正的長毛犬有範兒,那是一隻大狼狗,英竣威武、神氣,怎麼看怎麼帥,怎麼看怎麼愛,在那個家裡除了顧登科,她就跟那只大狼狗最親近了,以至於在顧藍趁顧小九不在時將它打死之後,顧小九曾經滄海就再沒養過寵物了。

現在陸涫瀾就是這樣,心底打定了主意娶她當老婆,也是怎麼看怎麼好,怎麼看怎麼可愛,就這眉毛眼睛鼻子瞅著都比別的女人要耐看,就像他養的那些名貴的寵物一樣。

他目光停留在她小巧紅潤的唇上,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他輕輕將她抱起,放到書房後面休息室的床上。

在陸涫瀾碰到她的時候,她渾身的肌肉倏然一緊,僵硬在他懷裡,直到他展開被子替她蓋上,顧小九也依然神經緊繃。

陸涫瀾看著她睫毛微微顫動,還緊張地裝睡的模樣,心底突然有幾分柔軟,覺得十分好笑,就起了逗她的興致來。

感覺到溫熱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顧小九整個人就像一隻蝦米一樣緊繃了起來,她突然裝作若無其事地翻了個身,背對著陸涫瀾繼續睡。

陸涫瀾哪肯輕易放過她,他倒是不著急,指尖輕輕撩起她散落在頰邊的髮絲,也當不知道她已經醒了似的,慢慢地撫上她柔嫩的臉頰,顧小九一個激靈,緩緩掀開眼瞼,故作茫然,卻一下子撞進他充滿情|欲的炙熱的眸子裡,心中咯噔一聲。

看著這個只有他們倆人氣氛越來越詭異的休息室,顧小九忽地坐起身,漲紅著臉,焦急地問:“那個…洗手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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