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我上下打量了般,笑著說,“這就是你的女朋友?”

顧燁當即用雙手摟住我,將我扣在胸前,“對,就是她!”

“不錯。那你們慢慢玩吧。”她勾唇一笑,“我得陪你爸去應酬了。”

她轉身走了很久,我才怔怔的回過神來,“你媽媽看起來好年輕好漂亮啊!”

“切!”他不屑的一聲哼氣,“不就這樣。”

當我們再次回到會場時,顧燁被迫參與到那些應酬當中,而我在一旁樂得清靜。

電話突然響了。

我由包裡拿出來一看,是陸寄希……

“喂?”

“喂……”那頭傳來的他的聲音好似夾雜了莫大的痛苦,聲音都在微微發著顫。

“你怎麼了?”我急問道。

“我……在家……天街花園……d棟……1502……”

“喂?喂?你發生什麼事了?!”任憑我一再追問,電話那頭卻沒了聲音。

我當即衝出宴會廳,看他那樣子,好像正在遭受什麼痛苦……

跑出酒店大門,攔下一輛計程車,報出地址。沒想到拐過兩個彎就到了。我一路往裡衝,就怕晚去一秒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剛走出電梯,手機響了。是顧燁開啟的。可我現在實在沒工夫跟他隆n抑苯庸葉狹說緇啊

衝到1502的門前,我發現連大門都沒關。

“陸寄希?陸寄希?你在嗎?”我一邊叫一邊走入室內。

漆黑的夜晚,室內卻沒有開燈。四周黑沉沉的一片。

走入房中,我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陸寄希。床褥間混亂一片,他正在床上痛苦的翻滾著……

月光由窗戶透進來,映在他白皙的額頭上,冷汗正在涔涔滾落,發青的唇被他死死咬著!

“你怎麼了,陸寄希?!”我的心臟快要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的步步靠近他。包裡的手機又響了,我直接按熄,然後關機。

陸寄希趴到床沿上,突然瘋狂的乾嘔。他甚至拿腦袋往牆上撞。我嚇得衝上前,一把抱住他,顫聲道,“你怎麼了……別自虐啊……”他在我懷中戰慄著,攥緊的拳頭反覆捶打著腦袋。

他的手按在眼睛上,像是要把眼珠子給摳下來。我嚇得死死拉開他的手,將他的腦袋抱在懷裡。我覺得再任由他自虐下去,他會把自己的腦袋敲碎,把眼珠子挖出來……

我死死的抱著他的腦袋,哆嗦著說,“我……我去打120……好不好……“

這的手在抖,我的舌頭在打結。我從沒見到有人這麼痛苦過,甚至只要這麼看著他,我就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不用……沒用……”他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等……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看他猶如身陷地獄般煎熬著,只覺得人世間最殘酷的刑罰不過如此了。

我渾身一陣陣戰慄,額頭冷汗直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緩緩平靜了下來。

又過了許久,他終於安安靜靜的蜷在我懷中。我坐在床沿上,看著懷中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一毫血色的男子……他就像是死去的軀殼……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撫著他的髮絲,輕輕拭去他額頭的汗,輕輕撫著他的後背。不經然間,自己的腮邊已經落滿淚水。

他脆弱的就像是一塊水晶……

月光安安靜靜的灑入房中。空氣中只有他淺淺的呼吸聲和我哽咽的聲音。

許久許久,當我以為他已經在我懷裡睡去時,他坐起了身。他揉著腦袋,對我帶有歉意的笑笑,說,“我去洗個澡。”

“嗯。”我點頭。一看時間,十一點了,距離我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兩三個小時。

陸寄希走近浴室後,我進入廚房。開啟冰箱一看,大部分都速食類的食品。

他一個人住在這裡嗎?他的家人呢?為什麼他這麼痛苦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些問題我都很想問,可是,我知道,問出來了很可能正傷及他人的痛處,所以,我什麼也不需要瞭解,只要陪著他就好了。

我為他弄了點粥和一些小吃。當陸寄希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在廚房忙碌,詫異的問,“你在幹什麼?”

“啊……給你弄點宵夜,就快好了。”我一轉頭,卻一眼看到他□□的上身。那結實緊緻的肌膚真是讓人狠狠擦一把口水啊。沒想到看起來纖細的他身材這麼一級棒。

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太過紅果果,我趕忙回過頭。再盯下去,可真就形象全毀了。

片刻後,我們坐在餐桌前,他隨便套了件睡袍,看起來更是有種慵懶的嫵媚感。

“沒想到啊,你手藝挺不錯的。”他笑著說。

“什麼呀,難道我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做飯的嗎?”我不爽的哼氣。

“沒有。”他笑笑,“看你的樣子,好像挺迷糊的。”

他慢條斯理的把我弄的東西都吃完了。

剛放下碗筷,他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我隱約聽到那頭傳來女聲,“小希……你還好吧……”

“嗯。我很好。”他淡淡應道,當他說出這話時,嘴角噙著笑,聲音也帶著笑,但是,他的眼底,絲毫的笑意也沒有沁入。

那邊還在說些什麼,他突然打斷,說,“我想休息了。晚安。”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裡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顧燁他媽……

可是,直覺告訴我,還是不要瞭解這些事情的好……

“你剛剛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那麼痛苦呢?”猶豫再三,我開口問道。

我想至少還是要瞭解一下他的病因。

“不好意思,把你叫過來。麻煩你了吧?”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我連連擺手。

“我這是遺傳病,偏頭痛。”他的語氣雲淡風輕。沒有經歷過剛剛那可怕的一幕,我完全無法想象這樣輕鬆的表象下是那麼殘酷的折磨。

“遺傳……”那將來的孩子可怎麼辦……

陸寄希淡淡一笑,“這是細胞質遺傳,也就是母系遺傳病,到我這裡就終止了。”

“可是,你發作起來的時候也太痛苦了吧……”

“的確很痛苦,不過也就這麼過來了。就像你們女人的月事,這個也是定期就發作。”

“天哪……”我都被他震驚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你一個月就要遭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你也太悲慘了吧……難道就治不好嗎?”

“沒辦法。”他搖搖頭,“這個以目前的醫學無法治療。只能扛著。”

“天哪……”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如果是我,每個月要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我寧可死了算了。”我由衷的說。因為我實在無法想象,漫長的一輩子都要承受著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突然輕笑起來了,伸手揉了揉我的髮絲,“你這小孩,過的很幸福啊。”

我的眼淚又一次禁不住掉了下來,我努力止住抽噎,說,“上天真不公平,為什麼你要承受這種痛苦啊……”

“上天從來就不公平。”他淡淡道,說著目光轉向我,看著我淺淺一笑,“不過,你想想,這世上承受著我這樣痛苦的還有很多人,甚至有的人,活的比我更痛苦。但大家依然在苦難中堅強存活著。”

“嗯……”我努力收住自己的眼淚。

午夜時分。這個城市依然是燈火輝煌。

我跟陸寄希坐在陽臺上,看頭上的滿天星光,看四下的萬家燈火。

“那個……”我剛想開口,卻又結巴了。

他轉頭看向我,微笑的面容是無聲的詢問。

“你怎麼會一個人住到外面呢?”

“光線太烈和嘈雜的環境都會引起發病。所以,我就搬到這裡來了。”他淡淡的笑著說。

夜裡的氣候越來越涼,我起身,說,“進去吧。太冷了。”

他緩緩起身,身體似有些暈眩,我趕緊扶住他。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和那股淡淡的撩人的香水味,鑽入我的鼻息。我發現自己再次不淡定的臉紅了。

還好下一刻他就直起身,徑自走往室內。

“那個,你看起來好很多了,我該回去了。”我開口說。

他的背影頓住,片刻後,坐在沙發上,柔和的燈光下他的眼神也是格外溫柔。他淺淺笑著,說,“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不安全。而且,這時候學校也鎖門了。不介意的話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可是……”

“你可以把臥室的門反鎖起來。”他笑著說。

想明白這話的深意,我當即憋紅了臉,連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你這給說的,我根本沒往那兒想的……我是覺得太麻煩你的,不太好的……”

他的笑容加深了,“我逗你的。”

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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