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煙火燃盡,對面的身影逐漸清晰,伊瀟眨巴眨巴眼睛,原以為只是好夢一場卻未料到竟是美夢成真。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擠過重重疊疊的人群,心底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恐懼,害怕會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無端的錯過。直到那個人挨到自己身邊,她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七彩的肥皂泡,一戳便破……

“你怎麼回來了?”伊瀟極力維持著淡漠的語氣,可心卻不由得在顫抖。

“我回來陪你過節”,楚旋擔心四周的喧鬧,掩埋了那本就不響亮的聲音,故而湊近伊瀟的身子,幾乎貼著她的耳廓說道,“離零點還有兩個小時,你願意把接下來的時間留給我嗎?”

自是沒有不願意的道理,於是白雪公主攜著灰姑娘鑽入“南瓜車”趕在12點前逃離了人士的喧譁。

“回來怎麼不通知一聲,我也好去接你!”此刻月光灑落,曖昧的昏黃自天窗而下,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打在人身上,伊瀟側臉朦朦朧朧看到的便是一個渾身散著光暈,如同從夢幻裡走出來的女人。

“為什麼要提前告訴你呢,給你個驚喜不好嗎?”楚旋開著車,目不斜視,臉上是一貫的肅然,嘴角卻不自覺地輕輕上揚。

因為未出元宵,春節的氣氛猶在,時而還能聽到隆隆的炮竹聲,遂楚旋的此番話語伊瀟聽得並不真切,但月光下這邪邪的壞笑卻看得清楚。故而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姐姐,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驚倒是有,喜就不見得了!”

“剛才誰一見到我就咧著嘴,笑得那個燦爛哦,就跟中了500萬似的!”若是從前打死她楚旋也不會說出這般調侃的話來,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的不著調的人多了也就學會了偶爾幽默一把。

“我那是被嚇得臉部抽筋!”伊瀟抖了抖腿作勢打了個哆嗦。

“我又不是黑山老妖,有什麼可嚇的?”

“不是黑山老妖,但女人是老虎!”

“難道你不是女人?”

“非也,我是女孩!”

“伊瀟,能問你個問題嗎?濃要臉孔伐?”……小小的mini拐過一個個十字路口,最後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大路盡頭。

“你說……說帶我來的地方……就是你……你家?”伊瀟彎著腰,兩手支在膝蓋上,喘了半天氣才把整句話吐出來,一旁的楚旋早已拿出了磁卡插進門鎖裡,“咔嗒”一聲,門便開了一條細縫,楚旋隨即轉身,看著氣喘吁吁的人調笑道,“怎麼這麼浪漫的夜晚,我帶你回家確實可惜了些,不如我們去開房吧?”

“你……你……”伊瀟這回可不是假哆嗦,是真發寒了,連著一向引以為傲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不知是被那句“開房”嚇得,還是一下子跑了14樓給憋得說不出話,不過她這張臉已是紅得滴血,“你……不會……不會想霸王硬上弓吧?”

本是一句戲言,然見楚旋一臉戲謔的模樣竟越想越真,否則大半夜的,這女人發什麼神經要跟她跑樓梯,弄的她精疲力竭,自己卻像是早有預謀一般,當下背後細小的寒毛直直地豎了起來。

“那麼我的瀟姬,是否願意跟孤王一同回宮就寢呢?”沒等伊瀟反應便將她推進了房門,險些跌個踉蹌,這霸王政策倒是落實得徹底。

一進屋子,就感覺四周被暖暖的光暈環繞,定睛一看才知那些暖光是來自沿著牆角擺放的玻璃蠟燭杯,燭光透過不同色彩的燭杯,將整個100多坪的房子染得七彩斑斕。

更讓人驚奇的是腳下的那條玫瑰花道,鮮紅的玫瑰花鋪撒在地上,好似火紅的地毯,踩上去柔柔軟軟的,深吸一口氣,彷彿還能聞到沾著晨露的花瓣上所散發出來的迷人的芳香。

“喜歡嗎?”

此時的伊瀟早已被眼前的這番景象迷得七葷八素,如同漫步雲端,不知身處何方,冷不丁的被一個人從後背環抱才喚醒了意識。

“這麼多蠟燭,你就不怕把自己的房子給燒了?”掌心慢慢摩擦著環在腹間的雙臂上,使彼此共享同一個溫度,感動泛著泡泡溢位胸口,眼裡一片迷糊,嘴上卻仍是百年不變的不正經,“還有這些花多浪費啊,今天商場上普通的玫瑰花一支就是十元,這麼一地的花瓣,那得要多少錢啊,謝姐姐你這鋪的是花還是錢啊?還有作為一個警察你應該以身作則,你不知道二氧化碳是導致溫室效應的最大元兇……”

“你這不解風情的死女人!”話未完,楚旋已傾身一口咬上伊瀟的耳珠,但終究狠不下心,下不了嘴,到了最後竟成了細雨般的淺吻。

兩人相擁成一團,像是一對連體嬰兒般同手同足地向前移動,隨著地上花瓣的指引,筆直、轉彎,最終盡是到了主臥門前,然兩人都不急著進去,楚旋則是松來了懷裡的人,自口袋裡掏出了快藍灰相間的格子手帕,伊瀟一看分外熟悉,“這不是我的手帕嗎,怎麼跑你這兒去了?”

說著話伸手想要拿過手帕看個明白,可人楚旋到底也是一眼明手快的主,立刻縮手,竟是讓她搶了空,“送了人的東西怎麼能要回去?”

伊瀟的手兀自停留在空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而後又鼓著腮幫子嘟囔道,“強盜,不帶你這樣的!我當時就是被你孟姜女哭長城那楚楚可憐的小樣兒給騙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說完好一陣捶胸頓足。

“少來!”楚旋板正那個仍作痛心疾首狀的人的身子,從後面將她的眼睛蒙上。

“你這是要幹什麼,黑燈瞎火的……”楚旋本是想她自己進去,奈何這人硬拽著門把手遲遲不肯入內。

“不進去,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伊瀟這人好奇心重,此話一出哪有不上鉤的,立馬擰了把手緩緩的摸索進去,其實伊瀟對這房間的熟悉度絕不亞於自己家,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走得順暢,可是人在特定的環境下就會犯疑心病,所以當下走得有些顫顫巍巍,不料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人從後面推了把,恰好倒在了床上。心裡一凜,翻轉身子想要起來,可楚旋已經伏在自己身上,手腳都被她壓住不得動彈,伊瀟也不多做掙扎,只是暗呼,“騙我進房,推我上床,不好不好!”

“別亂動!”見伊瀟沒了動靜,楚旋才解開蒙著她眼睛的帕子。重獲光明只覺得眼前綠油油的一片,人影也是重重疊疊的,看不分明,之後才逐漸清晰。

“壞蛋,你要幹嘛?”此時楚旋仍趴在伊瀟身上,聽這丫頭氣呼呼的語調也不急著答話,而是指了指上面。

伊瀟疑惑地別開腦袋,看向天花板,立即驚疑出聲,“咦,這是?……”

“漂亮吧?”說著楚旋翻身躺在了一邊,也定定地看著頭頂上的一片夜空。那是名副其實的夜空,天空中繁星點點,幽幽地閃著藍光,底下是一片無垠的大海,黑夜裡的大海不似白天所見的那般蔚藍,而是變幻成藍黑色,更添神秘的氣息,沙灘上兩個女孩子背靠著背惹人無盡的遐想。

“我記得你說過最難忘的是西雅圖的夜空,對吧?我現在把它畫下來送給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伊瀟依然沉浸在這片夜海的巨大視覺中,驚訝之餘忙不顛地點頭,“喜歡,當然喜歡,不過這……你是怎麼做到的,把畫畫在牆上,這不是一兩天的工程吧?……”

“當然不是直接畫在牆上,我把它畫在紙上再貼上去的,草稿年前趁你不在家的時候基本上已經畫好了,這次回港只是上一下色,並不用很多時間……”

“這些發光的是熒光粉嗎?”

“小聰明,什麼都瞞不了你”黑暗裡楚旋寵溺地點了點伊瀟的鼻尖,笑道,“本來如果是夏天的話我還可以去捉些螢火蟲,我想那樣效果會更好,可現在它們都冬眠了,只能將就著用熒光粉……”

“這樣已經很好,很完美了!”這一晚的驚喜一波連著一波,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尤其這一瞬的幸福來得太快,快得讓人窒息,只能哽咽著側身緊緊地抱著那人的胳膊,唯恐那幸福會隨時會丟失一般死死拽在手裡,“楚旋,你那麼那麼好,我怕以後都離不開你,怎麼辦?”

“呵呵,那就永遠不要離開好了!”摟著傻丫頭的肩膀,楚旋暗自嘆息一聲,“伊瀟,你的好,旁人及不上萬分,我又怎麼會捨得離開你呢!”

“情人節禮物還滿意嗎?”

“嗯,可我……我沒準備什麼禮物”依偎在情人懷裡盡顯小女人嬌態,有些躊躇,有些不安。

“誰說你沒有禮物?其實……”楚旋撐起一隻手支著側臉,黑暗裡那雙漆黑的眸子不由閃著亮光,另一只手卷著伊瀟的一縷髮絲放到鼻息前輕嗅,“其實吧,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禮物……”

氣息漸漸靠近,噴灑在頸上,引起一片小疙瘩,萬籟俱寂唯有倆人砰砰的心跳聲,四片唇瓣不期而遇,無異於天雷勾上了地火,直吻得天旋地轉……

正當楚旋想要更進一步時,豈料又被身下的人拽住了手,“停!”伊瀟一邊嘴上說著停,手腳也沒閒著,屈膝抬腳隔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怎麼了?”謝警官似乎意猶未盡,含糊的聲調裡還能拔出絲來,“你不會告訴我,你還沒準備好吧?”對別人來說沉默是金,但對楚旋來說這一刻伊瀟的沉默就是洪水猛獸,它代表了預設。

“不是沒有準備好,只是我想先洗個澡,可以嗎?”良久的寂靜,就在楚旋把原本的燎原大火按奈到星星火苗,打算這輩子都跟面前這矯情的女人柏拉圖時,性福生活又重見曙光,“寶貝,你已經很香了,等辦完正經事咱在洗澡成嗎?”

“不行!”不等楚旋湊上身,便歪了歪脖子躲開了狼吻。

“真是敗給你了!”楚旋憤憤地捶床,繼而開啟了床前矮櫃上的小橘燈,“伊瀟,還好我不是男人!”說完喘著粗氣躺到一邊,柔和的燈光下照進眼裡,滿是哀怨。

“為什麼?”

“因為我若是男人,早晚會被你弄得無能!”昔日雷霆警花今日成了霜打的茄子,懊喪地把枕頭蓋在了腦袋上。

“不要說得像怨婦一樣嗎,我們又不是野人,等我一會會兒就好,乖……”伊瀟可能也自覺過分,揉不到腦袋,轉而按了按枕頭以示安慰,隨後站起身,光著腳丫子踩在玫瑰大道上。

聽到浴室移門關閉的聲音,楚旋一個鯉魚打挺,趕緊起身,一掃之前的哀怨,眼眸裡隱隱地泛著綠光,身形似火箭一般衝將出去,口裡哼著歡快的洗澡歌,許是怕錯過美人出浴的盛景,草草地在客房的洗手間漱洗了一下,便再次投入溫暖大床的懷抱。

楚旋是女人,所以她知道女人口中說得“很快”,往往不是一支煙或是一首歌那麼幾分鐘,若是幸運可能是煮一頓豐盛晚餐的時間,若是不幸可能比一場電影更為漫長,幸而這個夜晚她有足夠的耐心,對於一個刑偵老幹警,耐心從來就不是什麼奢侈品。

果然大概過了個把小時,美人才猶抱琵琶半遮面趿著拖鞋出來,含羞帶俏地凝望著床上衣帶漸寬的楚旋。

“過來!我給你擦頭髮”,嘶啞的嗓音帶著無限的欲 望穿破人的耳膜直到心底,猶如魔音入耳,嬌羞的芙蓉花只能唯命是從,跌入情 欲的深淵。

楚旋跪在伊瀟的身後,盲目地繼續著手上擦拭的動作,水果的清香縈繞在鼻尖,一垂眼滿目都是那略帶粉色的白皙肌膚,不經意間細細的水珠自髮梢滴落,順著脖頸隱沒在胸前的深壑之中。

歷史往往總是驚人的相似,只是這次楚旋再也不願壓抑自己內心的欲 火,拋下半溼的毛巾,從背後環繞緊緊地箍著雙臂伏趴在身前的人肩上,隔著溼漉的如綢緞般的髮絲輕吮那裸 露在外的細膩肌膚。

這一吻,瞬間點燃了激情,衝鋒號一旦吹響,攻城掠地自是當然,情到濃時,圍在身上的浴巾自然滑落,祿山之爪如同兩塊磁石覆在山峰之上,流連忘返久久不願放開。

兵臨城下,敵方穩紮穩打,我軍固若金湯,一時難分難解,可縱然城堡堅固如鐵,糧草不濟,也只落得兵力疲乏,最終伊瀟敵不過這戰火硝煙,屢敗屢退,直到退無可退,繳械投降。

彪悍的霸王最終贏得了勝利,心滿意足得將掠獲的美姬壓在身下,迷離的雙眼俯瞰著那具粉紅的嬌軀,唇舌是最好的武器,所到之處皆是潰不成軍。

紅色的瑪瑙珠在一番吞吐之下,變得晶瑩剔透,更是誘人,情不自禁中戰線拉長,沿著山峰往下,途徑平原,稍作休整,然身下的人嬌喘不已,求饒聲不斷。

連番的刺激,伊瀟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只覺得腹間如火燒一般燥熱,偏在這時那人還要火上澆油,舌尖抵著肚臍,驟時一陣暖流直衝而下,伊瀟不禁反躬起身子,食指穿過那濃密的髮絲,似要推開那人,似要其更加貼近,終是不得要領,只能任其為所欲為。

逐漸進入戰鬥核心,楚旋的腦袋整個埋入深谷,從狹小的縫隙到門戶大開著實下了不少功夫,直至看到黑色的密林,霸王才露出邪邪笑容,一口含入粉色的珍珠,隨即娟娟的溪流源源不斷地流淌下來,浸沒舌尖滋潤了乾澀的喉嚨。

此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濡以沫更不再話下,當細長的指節穿過最後一層阻礙,撕心裂肺的疼痛傳遍了全身,楚旋強忍著肩頭的疼痛吻幹了愛人臉上的淚珠,這是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液體,她怎能不疼惜……

疼痛過後是徹底的瘋狂,什麼一夜七次狼,十八郎,都沒有我們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女霸王來得迅猛,冬夜淒冷冰涼,芙蓉帳下卻正是春暖花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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