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季:初識
夏日的午後大街上少有人煙,偶爾能夠見到一兩個撐著傘的行人,也在“吱吱”的知了聲催促下倍道而進。與這酷熱的室外相比,此刻在馨蘭咖啡吧內的人就顯得愜意的多,唇齒間留有世界頂級咖啡的餘香,悠揚的小提琴聲常伴耳側,間或有一些低低交談的聲音傳出,但這並不影響坐在靠近窗邊的女人的心情,對她來說彷彿生活本應如此。
“呸,你們這是什麼咖啡,難喝死了,一點也沒有我們日本藍山的味道!……”
“先生,如果您不滿意我們的咖啡,我可以為您去另換一杯,不過這的確是我們從日本進口的咖啡豆……”
蹩腳的中文與溫和的男聲成了鮮明的對比,充斥著整個一樓大廳,掩過了之前美妙悅耳的琴聲,“大煞風景!”輕輕地吐出這四個字,女人放下手中的報紙,打了一個響指,招來了一邊的服務生,“waiter,埋單”,唇邊掛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笑意,竟晃得站在一邊的小男生片刻的愣神,“好的,小姐一共168元,請問您是要刷卡還是現金……”
還沒等人把話說完,女人便已抽出兩張紙幣,“不用找了……”緩緩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太陽鏡,繞過男人的身側,一甩頭髮,清香的髮絲劃過鼻尖,迷了人眼卻不自知。
“謝謝”兩字來不及道出,就看著那搖曳生姿的女人款款向門口走去不禁感嘆,“這真是人間尤物啊!”只是口中分泌的唾液還未咽盡,那尤物卻不小心撞上了對面而來另一個侍應,而恰巧托盤裡滾燙的咖啡傾倒出來,“啊!”頓時引來一聲驚叫,糟了,是剛才那個無理取鬧的客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人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著了,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過了會兒才緩過神來,慌忙拿起一旁的餐巾試圖幫那個倒黴的男人擦乾溼透的褲腿,一瞬間周圍的人都在暗暗地為這女人揪著心。
“八……”當男人對上那雙含水的杏眼時,那個“格”字就註定只能堵在他的喉嚨口,眼前的女人柳葉彎眉,杏眼微眯,嘴唇玲瓏而豐滿,頃刻之間便讓人失了心,丟了魂,“呦西……”早已忘了來自腿間的灼熱,“沒關係,沒關係,不嚴重……”發自內心的安慰這受了驚的可人兒。
“小姐,還是我來吧”,實在無法再忍受這鬼子□□裸的眼神對著那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女士,身邊的侍應連忙俯下身去接替女人的工作。
“十分抱歉,先生,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不需要了,我沒事……”男人結巴著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迷人的俏臉,“真的很對不起,不過如果您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好,你走吧”男人見女人一躬身忙不迭地就要起身相扶,可又忌諱著腿上的痛楚只好施施然地坐了下來,誰也沒見到那女子在彎腰時瞬間劃過嘴角的一絲冷笑。
站在遠處原來那個為女人埋單的服務生,此時看著那清麗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也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繼而埋頭繼續手上的活計,將廢棄的報紙一張張的收拾起來,餘光一瞟無意間被幾個醒目的大字所吸引,“價值千萬的天使之淚一夜之間不翼而飛,警方將嫌犯鎖定為神偷無影……”
“小柯,小柯,你發什麼呆啊,那邊的客人等著你埋單呢……”
“哦,好的,先生請稍等……”被喚作小柯的人這才清醒過來,晃了晃頭,收起報紙,千萬又如何,反正自己這輩子連天使之淚是啥東西都不知道,嘆了口氣重新投入工作。
但此時站在馨蘭門外的女人卻不得不為這幾千萬的天使之淚皺眉,然而當她摸到褲袋裡鼓鼓的錢包時不由得再次勾起嘴角。女人叫伊瀟,和她半熟的人都這麼叫她,真正知道她身份的人往往會叫她瀟或者cat,而更多的人會稱呼她為無影。戴起太陽鏡朝廣場中央走去,這裡位於b城的市中心,是最繁華的商業地段。而今天這裡還有一場大型的義演活動,應著這個原因此前有些冷清的大街現在也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請伸出援手幫幫那些地震災區的同胞,再小的力量也是一種支援……”廣播裡反覆響起不同的口號,伊瀟隨著人流擠到紅木箱前,她摸出口袋裡黑色的真皮錢包,掏出裡面所有的現金塞進箱子隨後快速地鑽出人群,走到一隻垃圾箱旁,四下張望趁人沒有注意然後將那只乾癟下來的錢包扔了進去。
之後又若無其事地離開這片繁鬧的地方,徑自走向路口,當然對於伊瀟來說生活不僅僅是品咖啡那麼簡單,“偷”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等待往往是一件令人討厭的事,尤其是在將近四十度的火爐裡,即使是短短的六十秒的紅燈,隨時也可以要了那些身體本就孱弱人的命。
“媽媽,今天要怎麼獎勵小穎呢?”不過自然也有例外的,譬如眼下那蹦蹦跳跳扯著媽媽邀賞的孩子,“妞妞想要什麼啊?”牽著孩子手的母親寵溺地刮了小女孩的鼻子問道。
“我要吃可樂雞翅!”
“恩,媽媽回家給你做!”
“太好了,媽媽我們快回家吧!”女孩歡快的笑聲引得伊瀟注目,也就在這一瞬意外發生了,在黃燈未轉綠前女孩掙脫了媽媽的手衝出人行橫道,另一側卻有一輛汽車向這邊疾馳而來,母親已驚得叫不出聲,而反應過來的伊瀟快速奔出,搶上前去一把摟住孩子的腰身,因為速度太快,來不及收腿只好就地一滾,隨著“卡”刺耳的剎車聲,伊瀟和她懷裡的孩子也只是將將地側倒在車邊。
“啊,小穎!你怎麼樣了?”
“小姐,你沒事吧?”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伊瀟看了眼那焦急的母親松了松懷抱,“沒事”,就著另一個女人伸出的手站起身。
“對不起,我有點急事所以沒看清……小姐你們真得沒事嗎?”伊瀟揉了揉右手手腕,因為支著地的緣故手掌間斑駁的血跡咋看之下分外刺目,但也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不過是點皮外傷而已,看看一旁泣不成聲的母女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受了些驚嚇,於是搖搖頭,“沒什麼事”。
“madam,梁局催你快過去!”從車裡又鑽出了一個男人,應著這稱呼伊瀟不覺仔細打量起扶著她的女人,剛才便知道這女子不俗,細瞧越發覺得美豔動人,一雙靈動的丹鳳眼微微向上翹起,高高的鼻樑襯在一張充滿光澤的薄唇上卻不顯得突兀,整個臉部的五官的分佈堪稱黃金比例,這樣的女人若是長在古代定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主。
“小姐你確定沒事?”而此時被伊瀟腹誹為禍國妖姬的女人正皺著細細的蛾眉,神情有些無奈,“這樣吧,小姐,我叫謝楚旋,我的電話是……”那叫謝楚旋的女人從衣袋裡拿出一支筆見無處可寫,只得執起伊瀟的手,小心翼翼地將號碼記在她的左手掌上,“如果你回家覺得哪裡不舒服的可以打這個電話,抱歉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得走了”。
“那好吧!”伊瀟微微一笑,鬆開了扶著女人的手,看似無意地撫上腕上的手錶,“我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恩,再見”,楚旋雖然不放心,但抵不過梁局的一催再催只好回到車上全速前進。
“再見,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伊瀟望著那絕塵而去的銀色clk63,收起一閃而逝的笑意。“姐姐,謝謝你!”感覺來自褲腿上的牽扯力,俯身摸摸那孩子圓圓的腦袋,“沒事兒,小穎下次過馬路時可要小心哦……”說完再次隱沒在人群之中。
比之伊瀟的悠閒,謝楚旋此刻要焦急的多,她剛回國就接到總部的通知b城出了大案子,火急火燎地趕到此處已經距離案發過去了18個小時。不及多做解釋,向看守外圍的警員出示了□□便衝進了會展中心。
價值兩千七百萬美金的天使之淚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對於這治安一向良好的b城來說無異於是驚天大案,為此省廳特意調來了謝楚旋來此協助辦案。
“警員,謝楚旋(吳國棟),向梁局報道!”
“小謝,小吳你們總算來了”,看到這兩年輕人老梁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阿班,老董你們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老梁揮手招來兩個男人,“阿班是我們市刑偵大隊的副隊長,老董是老偵查兵了。這是總部派來的偵查高手謝楚旋,那位是他的助手小吳,楚旋可是受過英方特訓的高材生,從今天開始到這樁案子結束,你們都歸她統一指揮,大家相互認識一下吧。”說完老梁讓來了身子,彼此握了握手,當然在說到指揮時,以楚旋明銳的觀察力是不會錯過那個副隊長臉上劃過的一絲錯愕。
“梁局,你怎麼了?”雙方正說著話。沒想到老梁身子一歪眼看要跌倒在地,幸好被站在身邊的吳國棟給扶住了。“梁局一定是太累了,他已經在這裡蹲了一宿了!”說著另一邊的阿班也搶上前來。
“梁局,這裡交給我吧,您先回去睡會兒”,楚旋看著那已然過了不惑之年的老梁淡淡的說道,這一晚的折騰催得這個局長看上去越發的老了。“好吧,這裡就全交給你了,小謝,我回車裡眯會兒去,如果你們有什麼發現儘快通知我。”
四人看著老梁託著疲憊的身子離開,“副隊,你們有什麼發現嗎?”楚旋收回目光,轉身盯著會場中心的小小的展臺,說來也怪,同期展出的珠寶還有不少而小偷偏偏只偷了這一件。
“小偷大概是昨天早上就潛入會展中心一直逗留到深夜才作案,不過整座大廈都沒有拍到他是何時離開的,而且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雨,外圍的兄弟根本採集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證據。”
“那場內呢?”楚旋一挑眉盯著那執著指紋刷的老董,儘管她自己也知道這問題問得有多無力,但還是照例問出聲。只見那老董一聳肩,“madam謝,虧你還是偵查高手,要是有什麼發現,你認為我們還會在這兒幹等嗎?”一開口便酸倒了一片,“副隊,你過來這邊……”
“他們……”楚旋望著兩人的背影,扯住吳國棟的手肘示意他噤聲,“阿棟咱們到外圍看看。”
“madam,他們明顯擠兌我們新來的,太不像話!”聽著國棟的抱怨楚旋並未出聲,只是無奈的搖搖頭,顧自向前走去。“madam,剛才那個副隊不是已經說了外圍沒什麼線索嘛,咱們還……”
“阿棟,你知道我在英國受訓我的導師對我常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吳國棟瞧著跟前那張精緻的臉早已失了思考的能力。
“凡走過必留痕跡!”
“凡走過必留痕跡?……”待吳國棟回味過來這句話的,楚旋已經走到了樓梯口,“madam,等我!”……